第568章 家法

「一切從簡，把三小姐身邊的小清，打出府去！」

若不是沒有小清的賣身契，老夫人還想把小清發賣了。

三小姐年紀小，不懂事，小清一個大姑娘也不懂？

她作為三小姐的貼身丫鬟，能不知道三小姐私會衛家公子？

三小姐變成如今的模樣，定是小清縱容包庇，真是氣煞人也。

老夫人說完，忍不住咳嗽起來，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

讓正糾結要不要對孫女請家法的顧老爺子，猶豫起來。

三小姐的名聲，算是毀完了。

只要她在京城，顧府的姑娘就會被人指指點點。

日後三小姐想在京城尋覓佳婿，怕是極難，不如出去躲躲。

夫人說的對，把人送回漳州老宅，雖然那裏只有些旁支。

好歹打斷骨頭連着筋，真有事，族人們，也能照應一二。

三小姐長大了，京中能記得這事的應該不多。

一切風平浪靜后，可以把人接回來。

「家法就不請了，依老夫人所言，明早送三小姐出城」

趙梨花和顧成兩人心中再怎麼埋怨顧菲菲。

也沒想過爹娘給出這樣的處理結果。

尤其是趙梨花，一想到五年前，閨女跟隨鏢車上京城。

那種分別之苦，她這輩子再不想忍受。

那個時候，不過是半年沒見孩子，心裏就想的不行。

接下來五年都不能見菲菲，作為一個母親，趙梨花心痛到無法呼吸。

漳州老宅那邊，沒有親人，只有隔得遠的旁支，菲丫頭真有事，他們能頂什麼用？

「爹，娘，孩子做錯了事，是我做父親的沒教導好，我願代她受家法」

顧成面上沉重，一掀袍，跪在顧老爺子和老夫人的面前，求情道。

今天皇上給第一批回京的官員們分配了地方，大多數如願升了職。

只有他這裏，出了問題，像被人遺忘似的，處在待闕位置，尷尬的緊。

文樂省知府的人選，已經定了下來，接下來他該何去何從，聖心難測。

顧成才打算好，閑下來在家，他有的是時間親自教導孩子。

還好菲丫頭年紀不大，平時能聽得進去他說話。

哪成想他娘一過來，就決定把菲丫頭送回老宅。

漳州那個地方，他是知道的，不像長峰縣的遠。

但離京城也不近，老宅那裏，許久無人居住，只有一老僕在看着。

把不大的孩子送過去，顧成是萬分不舍。

「是我平日裏沒教好孩子，爹娘要罰就罰我，兒媳絕無怨言」

趙梨花等顧成說完，也跪下求情。

「弟妹，不是我這個做嫂嫂的狠心，你是沒聽到外面的人怎樣編排顧府，咱們家的孩子，以後在外面，怎麼抬得起頭」

不說夢雨的婚事，就說幾個哥兒，以後想娶好人家姑娘，

對方一聽顧家出了這種事，也會挑三揀四。

肖珠兒上前一步，說完覺得不太妥當，補充道，

「老夫人送三小姐走，也是為了她好，她繼續呆在京城，還不被外面人的唾沫淹死」

「我說的話不管用了？」

老夫人面色冷冷，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三爺和三夫人，掃向眾人。

「娘，您別生氣，三弟和三弟妹不也是擔心三小姐，做父母的，哪個不為了自己孩子，人之常情」

顧吉用胳膊碰碰夫人，示意她別說了，豈不是成心給三弟添堵。

他娘性子就是這樣，你越是反著來，她在氣頭上，越聽不進去。

「孫女願意回老宅，祖父，祖母，爹，娘，恕我以後不能在您們跟前盡孝」

顧菲菲乍一聽和爹娘分開，心裏很不好受。

但她的事情太多，能從顧府抽出身，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好事。

顧菲菲鄭重的磕了三個頭，算作告別。

「你們聽見了，三小姐自個答應的，明天一早，派個馬夫送她回老宅，好好反省反省」

老夫人原本極其厭惡顧菲菲，聽她同意，

心底的厭惡少了幾分，多了點愧疚。

待會讓公中多拿些銀子給三小姐，

不至於讓三小姐回到老宅日子太難過。

顧成知道此事再無改變的可能性，頹了下去。

到最後，都不知怎麼和趙立花回了玉桂院。

「大人，夫人，求你們不要趕我走」

小清跪在顧成和趙梨花的面前，苦苦哀求。

送小姐回漳州老家的決定她是知道的。

想求一個光明正大跟在小姐身邊的由頭。

如果，今天她真被趕出顧府，就意味着她再不能和夫人，還有文林幾個人親近。

相處了幾年，她早已把文林萌萌當成自己的弟弟妹妹。

把夫人不說當成親娘，至少是很好的朋友。

他們是像親人一樣的存在，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

「小清，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不定連小花也知道，菲丫頭跟衛公子來往過密。

衛家公子，真是心懷叵測，求親失敗，藉著教武功的名義，繼續接近菲丫頭。

趙梨花想着想着，對衛錦明多了些怨念。

「夫人，他們之間真的沒什麼，小姐只是跟着衛公子學武功」

早知道，她就不聽小姐的，現在好了，小姐被送回老宅，她被趕出府。

「我生的孩子，還算明白她的秉性」

趙梨花沒管地上跪着的小清，和秋月夏雨幾人，連夜給顧菲菲收拾了不少要帶的東西。

全部收拾完畢，聽夏雨小聲提了句，

「夫人，小清姐還在那裏跪着」

「你們去睡，她要跪便跪」

小清在高飛手底下做事，攢了不少銀子，完全可以獨自生活。

趙梨花知道小清是個重情的，念著菲丫頭對她有救命之恩，才想跪着求她原諒，更是想求她鬆口，讓她跟着菲丫頭去漳州。

這一次，她不會再鬆口。

趙梨花難得發次火，沒人敢勸她，鬱悶的手持蠟燭回了房，

「東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完了，你今晚也是，打的那麼重」

趙梨花心裏煩躁，看什麼都不順眼，說了顧成一頓。

「以後想打也打不著」

顧成心有戚戚然，回來的路上，孩子一句話都沒和他說，心裏肯定怨着他的。

「我剛去廚房煮了偷摸著煮了兩個雞蛋，你去給她揉揉「

顧成變戲法似的，從袖口裏摸出兩個滾熱的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