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立場
顧菲菲第一次聽她爹爆粗口，出口的音調有些變音。
不用多看，也知道顧成此刻有多生氣。
顧不上右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的老高。
顧菲菲半點不含糊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爹，我錯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爹」
顧成雙眼赤紅，剛打過孩子的手不住哆嗦。
氣的胸口疼，負氣的說了一句便再沒話說。
一旁的趙梨花既擔心孩子晚上不回來。
又是氣她瞞了自己，私下跟衛家公子學武。
這會見閨女跪下，一臉冷靜，倔強的模樣。
真不知這孩子隨了誰。
趙梨花抹掉奪眶而出的眼淚，別過臉。
一時間，書房的眾人，面上神色各異。
楊碧蓮原本也是生氣的，夢涵下午派人傳了口信回府，說是希望府里好好管教下三妹妹。
言下之意，三小姐的事情，給她丟臉了。
能不丟臉嗎，既有個土匪頭子的師父，又和衛家人有牽扯。
好好一個女孩子，學勞什子武功，被人當做說笑的談資。
顧府的臉面，今日真是丟盡了。
可他們三房的人聚在一起，等到了三小姐回府。
三小姐一進來，就被三爺掌摑一巴掌，看那力道，用了全力。
弄的她不好再說什麼。
楊碧蓮不好說什麼，肖珠兒就不同了。
她不像大房早早把顧大小姐嫁了出去，後半生有了依靠。
她的夢雨今早和三小姐一道出門，扭到了腳，現在還躺床上休養。
這些個小事，不算什麼，這種時候，沒心思再計較。
最大的問題是，今日三小姐名聲毀的一乾二淨。
她們二房適齡待嫁的夢雨，經過前些日子救國公府的楊公子一事，
已經讓京中各優秀的公子哥止步不前。
今天再出了這等事，以後豈不是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她們家夢雨，怎麼就那樣命苦，有這麼個能惹事的妹妹。
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再不分府還不被三房連累死。
肖珠兒咳嗽一聲，準備說幾句，被二爺一拉，搶先一步，
「三侄女，找到你師父了嗎，聞香樓以後的生意還做不做」
大概是顧吉腦子裏真的少根弦，
此話一出，眾人嗖嗖的眼刀子，刷刷的飛來，
「看我做什麼，你們也知道，我做的生意都是和聞香樓有關的，沒有聞香樓，就掙不著銀子，咱家靠什麼生活」
顧吉摸摸鼻子，反正他看着三侄女人是個好的，不像傳言那般糟糕。
「外面的話，你別往心裏去，你爹也是太氣了」
「你師父真的和趙國三皇子有關係？」
這才是他最想問的，只要高飛沒有外心，不是賣國賊。
土匪什麼的都好說，聞香樓能開這些年，有自己的靠山和關係網，有很大可能會度過這次危機。
假如高飛有外心的話，他還想問問聞香樓的各方子，能不能賣給他。
「老二，你給我住嘴」
二兒子掉錢眼裏去了吧，顧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
「三侄女，我們是一家人，你一整天都在外邊，那些流言，估計你也聽說了，跟我們說清楚，沒事的，不要怕」
二弟那個不靠譜的，只惦記着掙銀子，眼下銀子是次要的。
站錯隊，跟外人有勾結，才是關乎性命和前途的大事。
顧嘉盡量軟了些語氣，既然三侄女是高飛唯一的弟子。
怎麼着也能了解些內幕。
「我師父是陳國人，外面那些都是謠傳」
兩位伯伯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卻沒有惡意，或多或少也關心了她一句。
顧菲菲禮尚往來，先表明立場。
「那就好」
顧嘉鬆了一口氣，大方向上沒錯就好。
「你師父若有什麼困難，讓他來和我說，我能幫則幫」
這一次的事情，他聽小道消息說是大皇子有意針對聞香樓。
他們家主要生活來源，為二弟和聞香樓做生意掙來的銀兩。
三侄女又是高飛徒弟，幫高飛是理所應當，顧嘉許了承諾。
「謝謝大伯，我會轉達給師父」
顧菲菲感激看了一眼大伯，她不需要對方相幫，有大伯的信任就夠了。
師父的事情，她只說一句，一來她年紀不大，知道的不多，實屬正常。
二來，一切未定，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出去，救下掌柜們。
顧菲菲不愛說大話，也不想圍着這件事打轉。
再加上她爹正在氣頭上，恐怕正等着她解釋外面有關她的流言。
「三小姐，解釋下你自己的事」
他開始看這孩子，也覺得人不錯，長的機靈又討喜，是孫女一輩們，樣貌最好的。
之前聽夫人說，三孫女給的藥丸子，效果顯著，可見是個孝順的。
今天聽說的事，不僅他聽了生氣，
更是讓身體才好了些的夫人，又倒下了。
顧志千心中有氣，平時極少對孫女們嚴肅的老人。
壓抑著滿腔的怒火，一字一字的往外蹦。
「是孫女不對，當年爹不同意我跟着衛公子學武，我陽奉陰違，去了大學城后，一直求着衛公子教我武功」
「給顧府丟臉了，我願意接受家法，認打認罰」
顧菲菲挺直脊背，做好被打的準備，不出意外，就是被禁足。
這一次的事情性質不像上次那樣，她被禁足還能偶爾出院子。
肯定是連房門也不能出的那種。
那樣她就有時間變作高飛，出去為聞香樓的事周旋。
要是被爹娘發現了她又出去，她就跟爹娘攤牌。
畢竟聞香樓的大部分生意在陳國這邊，沒有聞香樓的銀子進賬。
大學城和醫療等具有公益性質的事業，不能辦下去，任務分就上不去。
今晚回來之前，小心心就告訴她，任務分又降了些。
以前任務分降了，她不怕，因為聞香樓店越開越多，大學城也在建，時常還修路架橋等等。
今天降的分，讓她清醒的認識到，聞香樓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不管她手裏有多少銀子，再多也是死的，花一分少一分。
並不是每一分花出去了，任務分就能漲。
可以說，顧菲菲都打算好了，卻被扶著王嬤嬤進來的祖母打斷，
「明一早，送三小姐回漳州老宅，及笄之前，不許你們接她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