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和爺爺大吵了一架,把心裡這十多年來想說的話都給說了。雖然是完成了一個心愿,但是,卻把爺爺氣倒在床上。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局。

韓泯浩坐在床邊,看著這個快到80歲的老人,心了酸的很。剛剛醫生有來過,說是因為受到了刺激才使得血壓升高的。也對,都是年紀這麼大的老人了,還要被自己給氣到這種地步。韓泯浩知道現在自己很後悔,畢竟,還是有感情的。

正在韓泯浩胡思亂想時,韓董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爺爺——」

「出去!」

「爺爺……」

「出去!」

韓泯浩知道自己必須要出去,這是沒有商量的餘地的。但是,在關門的時候,還是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真是個災難的日子,一下子發生了好多事。韓泯浩沿著牆角慢慢地蹲了下去。文件和照片到底是誰寄過來的?寄東西過來的人又有何居心?爺爺會不會對陶曉淘和韓小陶怎樣?自己現在到底能做什麼?

太多太多的問題都迎韌而來,韓泯浩抱著腦袋,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

「少爺。」金秘書走了過來,「您還好嗎?」

韓泯浩抬起頭,微微地點了點頭。

「要我派人送您回去嗎?」

「不用了,今晚我睡家裡。」

「是。我馬上去通知下人。」

「金秘書。」韓泯浩喊住了剛準備離開的金秘書,「有時間嗎?和你聊聊。」

金秘書先是愣了愣,繼而點了點頭。

……

韓家的後花園就像御花園一樣,裝扮的富麗堂皇。祁阿姨還說過,這整座山都是韓家的後花園!

「金秘書,那段時間因為祁阿姨的事,對你的態度一直都很差,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少爺您太客氣了。」

「我既然說想和你聊聊,就沒有想擺架子。我只是……只是,想說說話。」

「您請說。」

「其實也沒什麼啦。」韓泯浩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你,和祁阿姨現在怎麼樣了?」

金秘書愣在那。

「我都知道了,我有見過祁阿姨。」

「少爺……」

「沒關係的。我不是我爺爺,我不在乎什麼規定,只是希望我的祁阿姨能夠幸福。真心的希望。我身邊所有的人。」

身後的金秘書微微笑了笑,然後跟隨著韓泯浩往前走。

「你們還在遵守那個等我接受韓氏的約定嗎?」

「是的,一定。」

韓泯浩嘴角微微上揚。這是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

「我相信,金秘書你一定會給祁阿姨幸福的。」

「謝謝少爺的信任,我也相信我自己。」金秘書很感激地說,「但是,現在只能委屈她了。」

「我爺爺這一關,沒有誰能過的了。包括我。」

「少爺。」金秘書忍了忍,繼而還是鼓起了勇氣,「不是金某多管閑事,只是,我跟了董事長這麼多年,我尊重他。我不想看到你們爺孫倆翻臉,更不想看到董事長氣倒在床的局面。我希望少爺您能懂我的意思。」

「是的,我懂。」韓泯浩回答的很無奈。

「既然這樣,那少爺您去跟董事長道個歉。有話可以好好說。」

「我想道歉啊,不過他不給我機會。」韓泯浩凝視著爺爺卧室的窗戶,「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一定不想看到我。」

「不會的!」金秘書肯定地說,「你們是爺孫倆,是親人。沒有永遠翻臉的時候,只是一時賭氣罷了。我看的出,董事長對少爺您還是很在乎的。」

「是嗎?」

「是的。」金秘書嚴肅地點點頭。

……

這邊,韓董躺在床上,想著韓泯浩跟自己說的話。一個人的時候最容易冷靜下來,韓董確信自己現在很冷靜。也許泯浩說的話多少都有些在賭氣的成分,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這些都是他的心裡話。這麼多年了,難道自己的表現一直不夠明顯嗎?還是,自己其實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一直以來,在自己的眼裡,泯浩是個強勢的孩子,就像他的眼神能征服所有的樣子。從小就讓他接受最好的教育,最嚴厲的訓練,就是想讓他有足夠的能力接手韓氏。難道真的是自己功利心太重而忽視了親人間的交流嗎?是的,正如他所說,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關心過他一句。在自己看來,那些話都是不必要的虛偽,可是也許在他看來,那些話卻是關心的一種表達。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韓董的思緒。

「進來。」

「董事長。」金秘書推開門,「寄文件過來的人找到了。」

「把他帶到這來,順便把少爺也叫了過來。」

「是。」

……

韓泯浩聽說寄文件過來的人找到了,急忙趕了過去。金秘書帶著那個人也進了屋子。

韋青陽!

「你……」韓泯浩指著韋青陽,然後才恍然大悟,「我應該早猜到了。」

「你們認識?」韓董問。

「豈止認識,還交過手呢。」韓泯浩一臉鄙視。

此刻,站在屋子中央的韋青陽,始終低著頭,一聲都不吭。韓泯浩都感覺到他在發抖了,可悲的傢伙!

「抬起頭。」韓董簡短而有力的命令。

韋青陽戰戰兢兢地抬起了頭。

「你從哪裡弄來這些的?有什麼意圖?」

「我……」韋青陽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聲音不顫抖,「我……我自己調查的。」

「大聲點!」

韋青陽被韓董的這一聲斥責給嚇了一跳。

「我……我……」韋青陽現在完全慌了手腳,但是片刻之後突然吼了出來,「現在該囂張的應該是我吧!我倒是好奇這些東西要是傳了出去,你們韓氏集團的臉要往哪放!」

「哦?是嗎?」很意外,韓董竟然笑了,「你確定,這些東西能傳出去?」

「當……當然!」很明顯,韋青陽的氣勢有些弱了,「我寄的只是附件,我那裡還有備份。很多!」

韓泯浩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憐的人,故意強調出的那個「很多」就已經顯示出他的驚慌了。

「韓泯浩,你笑什麼?」

「笑你蠢。」韓泯浩覺得現在用「鄙視」這個詞,已經算是在讚美韋青陽,「寄過來這些想幹嘛?又能幹嘛?毀了我?還是想毀了韓家?」

「我……我……」韋青陽的眼神已經在躲閃了,「我要毀了全部!所有!」

「如果你真的有那個能力,我倒是還很佩服。」韓泯浩很不屑地說,「但是,首先,請你說話的時候別發抖。」

「韓泯浩,你別欺人太甚!」韋青陽又開始吼了。

「夠了!」韓董發話了,「現在明確地告訴我,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我要搶著韓泯浩的一切!為什麼我看上的東西都已經全部貼上了他的名字?名譽、前途,甚至女朋友!」

「是嗎?」出乎意料,韓董對這個話題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說說你搶走他一切的辦法。」

「我要用那些照片毀了他。」

「你是在造謠,做個親子鑒定就可以了。而且,鑒定后我們就可以起訴你誹謗。」

「就算是我在造謠,韓泯浩未經過任何手續收養小孩也是違法的。即使我會進監獄,有韓家的大少爺陪著,也不枉此番。」

「好!說的好!」韓董竟然鼓起了掌,嘴角是上揚的,但是眼神卻是犀利的。

「金秘書——」

「是。」

這時候金秘書走了上前,手裡拿著一份傳真,認真地讀了起來:

「韋青陽,大學二年級學生。管理系。父、韋國平,泰羅酒店業務員:母、付莉,私營幹洗店老闆:弟、韋青亮,初中三年級學生。」

金秘書讀完手中的傳真就退到了一邊。韋青陽站在那都傻了眼,韓董倒是若無其事地摸了摸自己後腦勺。而韓泯浩,則無謂地笑了笑。

「聽清楚了嗎?」韓董笑著問,「聰明的孩子!」

「你……你們想怎樣?」韋青陽的語氣聽上去都要哭了一樣。

「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你的吧。」

「我……我錯了……錯了……」韋青陽竟然「撲嗵」一下跪倒在地,而且還「嗚嗚」的哭出了聲。

「韋青陽,你要點骨氣好不好。」韓泯浩簡直看不下去了。

「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知道什麼是骨氣嗎?你們根本就不懂!」韋青陽邊抹眼淚邊說。

「那你幹嘛老是針對我,什麼都跟我作對。」韓泯浩一副自作自受的表情。

「我就是痛恨你依靠家裡的力量,什麼都比我強!」

「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上次聯賽又怎麼解釋?為什麼我是第一,而你只是第三?又為什麼你沒有去在意那個第二名,而僅僅是針對我這個第一名?恐怕還是因為一種叫做自卑的情緒在作怪吧。」

韋青陽跪在地上,怔怔地看著韓泯浩,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這件事到此為止。」韓董淡淡地說,「我不想花心思在你這種小羅羅身上,但是,前提是,你最好識相點。懂嗎?」

「懂……懂……」韋青陽擦擦眼淚,爬了起來。

「知道怎麼做就好。金秘書,送他出去。」

「是。」

看著金秘書領著哭哭啼啼的韋青陽出去了,韓泯浩突然覺得很悲哀。其實真的是個很可憐但是卻很很可悲的人。

「這就是為什麼我如此嚴格訓練你的原因。」韓董在他們走後突然開口對韓泯浩說,「要知道,要你接受韓氏,會有多少股東不服。到時候,手中的股份並不能代表一切。還有能力和威嚴這兩個詞語的存在。」

「我知道。」

「知道就好。還有,不準回去了,我不能在任你在外面胡鬧了。」

韓董這個突如其來的命令猶如晴天霹靂,震的韓泯浩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爺爺……」

「這是命令。」韓董不留餘地地說,「出去吧。」

「可是……」韓泯浩本來想反抗,但是如果有用,可能從很小的時候,自己的命運就會改變。

……

韓泯浩躺在自己房間里,心裡想著該怎麼樣才能解決眼前的問題。還有陶曉淘那個傢伙,一點都不能讓自己放心。現在還有一個陶曉淘,被燙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而且早上自己走的那麼匆忙,如果真的就這麼一去不復返了,不知道那個陶曉淘又要怎麼胡思亂想了。

打個電話給她吧,可是,要怎麼說?

就在韓泯浩猶豫地時候,手機響了。陶曉淘。

「泯浩!」陶曉淘的第一句話就是用吼的。

「幹嘛?」

「你怎麼還不回來?我都擔心死了。」

「我在自己家,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韓泯浩故作輕鬆。

「可是……也對啦……」

「你跟韓小陶在家要乖乖的哦。一個人別亂跑。」

「我知道啊。琳琳和夏娜都在呢。」陶曉淘似乎有點不樂意韓泯浩的反應。

「那正好。今晚要他們別回去了,留下來陪你。不對,是這幾天都要他們留下來。」

「為什麼?你呢?今天不回來了嗎?」

「嗯。家裡有些事,過幾天就回去。」韓泯浩努力讓自己語氣聽上去很平靜。

「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不是太大啦。不過,都解決了……」

「解決了怎麼還不回來?」陶曉淘還是不想放棄。

可是韓泯浩已經不耐煩了。

「你怎麼那麼啰唆啊!幸虧我還不是你的丈夫,否則,早外遇了!」

「喂!」

「掛了、掛了……」

韓泯浩說完就掛了電話。

長長地舒了口氣。不是自己不理陶曉淘,而是,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講。那傢伙好像很多血質,想問題也老是只想最表層的,說不定告訴她,她又會亂想。

……

這邊,陶曉淘對著手機「喂喂喂……」了幾聲后,生氣地把手機給扔到了沙發上。

「怎麼樣?出什麼事了嗎?」彭琳琳邊喂韓小陶吃蘋果邊問。

「他說解決了。」

「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他要你們這幾天都待在這,估計他這幾天可能回來了。」

「這幾天是多少天?」彭琳琳不爽了,「幹嘛要拉著我們陪你啊。」

「給你時間和機會讓你和夏楠共處一室,你還抱怨什麼哦。」陶曉淘白了彭琳琳一眼,試圖一語點通夢中人。

「對哦!」果然,陶曉淘是明智的。

沙發上,夏楠很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

「你有告訴他韋青陽的事嗎?」夏楠問。

「韋……沒有哦!」陶曉淘這才反應過來,「我馬上打電話告訴他!」

說著,陶曉淘就撥通了電話,但是「嘟——」了幾聲后,手機里傳出「您撥的用戶已關機」的聲音。

「韓泯浩!」陶曉淘咬牙切齒地吼,掛我電話也就算了,還竟然關機!

……

這些天,陶曉淘每天早上起床會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看隔壁房間的床上有沒有躺著韓泯浩。但事實是,每天都會被躺在那的夏楠扔枕頭,搞得彭琳琳很不爽。

「你幹嘛老是偷窺我男人?」

「我只是去看我男人有沒有回來!」

好幾次,夏楠都有收拾東西走人的舉動,但每次都被屋子裡的兩個女人的眼神給制止了。真的很冤!

韓小陶這段時間也很乖,只是每天都會纏著彭琳琳不放。陶曉淘不止一次對那小子翻白眼了,但彭琳琳告訴她,這就是嫉妒!才不是嫉妒呢,陶曉淘想,現在哪有時間嫉妒哦,每天都要倒計時韓泯浩那個傢伙什麼時候回來,而且,一點用都沒有。

陶曉淘有想過,韓泯浩是不是真的打算就這樣失蹤下去,再也不回來了。但是夏楠說,韓泯浩絕對不是那種人。可是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陶曉淘覺得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上來。甚至包括韓泯浩自己。

韓泯浩,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三個字在自己心裡變得這麼有分量了。也許,很久以前,這三個字就在自己心裡落了根,春天到了,發芽了。

「媽媽,玩——」

「去找陶桃子去,或者找你漂亮乾媽去。」陶曉淘趴在沙發上,不想搭理韓小陶。

可是韓小陶這次不乖了。跑到陶曉淘身邊,小手使勁地拽著她的衣角。陶曉淘索性用青蛙抱枕把自己的頭給捂住。但是韓小陶不肯罷休,硬是使出吃奶的勁把青蛙抱枕給掀開了。

「你想怎樣啦!」陶曉淘氣呼呼地坐了起來。

沒想到韓小陶那傢伙一聲不響地背對著陶曉淘坐到了地上,還把襪子給脫了。然後,陶曉淘就看見了那個還遺留在他小腳上的疤痕,還有韓小陶看上去小小的寂寞的背影。陶曉淘看著看著就覺得很對不起韓小陶,忙起身把他給抱了起來。

「對不起啦,寶寶不生氣哦。」陶曉淘很誠懇地哄著韓小陶。

沒想到,韓小陶這傢伙和韓泯浩那傢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典型的「人來瘋」!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低著頭,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陶曉淘黑著臉,無比哀傷地說,「見好就收!」

然後,韓小陶就抬起頭,仰著小臉,沖陶曉淘「咯咯」的小。陶姑娘眼前一片漆黑!

「你要玩什麼?」

「車。」韓小陶指著鞋櫃說。

車怎麼跑到鞋櫃里了?陶曉淘覺得奇怪。打開了鞋櫃,原來他指的是自己買給韓泯浩的旱冰鞋。

暈,這傢伙以為帶輪子的都是車!

「這是鞋,旱冰鞋——」陶曉淘努力地糾正。

「車——」韓小陶拍著小手,抱起來一隻鞋子。

固執的傢伙!和韓泯浩一樣!

「好啦好啦。」陶曉淘特無奈,「陪你開車!」

後院里,陶桃子正躺在銀杏樹下曬太陽,彭琳琳在和夏楠洗自行車。這輛車是昨天彭琳琳硬是纏著夏楠給買的。彭琳琳說的理直氣壯,說什麼,有房有車才是地位的象徵!陶曉淘看著一臉黑線的夏楠,真替他難過。

「唔——嘀嘀——」韓小陶雙手撐在旱冰鞋裡,真把它當車開了!

「小心點——」陶曉淘干忙跟了過去。如果這次這小子要是再有什麼閃失,估計韓泯浩要把自己給卸了。

「滴滴——」韓小陶真的忙的不亦樂乎,完全不顧身後緊張的陶曉淘。

……

韓家,韓泯浩一大早的就來到了爺爺的卧室等他老人家起床。今天,必須再爭一爭,一定要回去!

「董事長,少爺在門外。」金秘書邊給韓董系領帶邊說。

「讓他等著去。」

「董事長,其實。」金秘書微微有些局促,「有些話,金某不知道當不當講。」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韓董走向了陽台,「不過,還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金秘書沒有走上前,只是恭敬地站在原地。眼神裡帶著決心。

「我以為,董事長您這樣做,並不是明智的做法。」

「說下去。」

「少爺的確一直都住在陶小姐那,但是他絕對沒有亂來。他只是選擇依靠一個熟人而已,暫且依靠。因為,少爺怎麼可能在完全沒有經濟能力的情況下找到住處呢……」

「當年我就是在完全沒有經濟能力的情況下創造了今天的韓氏。」韓董打斷了金秘書,「為什麼他做不到?還有,你說他只是依靠一個熟人,如果沒有熟人,他怎麼辦?等他真正地站到商場上的那天,他又能依靠誰?!社會是現實的,他必須面對!我是讓他出去體驗生活,並不是讓他去享受。」

「可是,生活不僅僅是磨礪!」不知道什麼時候,韓泯浩已經推門進來了。

「我有教過你不用敲門就可以進來嗎?」

「對不起,爺爺。我只是聽到爺爺您和金秘書的談話,才決定進來的。」

「董事長、少爺。」金秘書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想打圓場,「我先下去準備早餐,你們有話好好談,一定會解決的。」

金秘書出去時經過韓泯浩的身邊,小聲地說了句「加油。」

「坐吧。」韓董指了指沙發,語氣也平緩了很多。

「爺爺。」韓泯浩已經不想浪費時間了,「我有話想和你說。」

「想回去是吧?」

「是。」

「理由?」

「我知道這樣講很不對。」韓泯浩很認真地說,「但是,我必須要回去。我答應過陶曉淘,要和他一起照顧韓小陶的,我……」

「韓小陶?」

「我們收養的那個小孩的名字。」

「誰允許你把我們韓家的姓隨便加在一個撿到的小孩身上的!」韓董厲聲道。

韓泯浩先是沒反應過來。繼而冷冷地笑了笑。

「您總是這樣,姓韓的都是太陽,其餘的,在您眼裡,都只是雜草而已。您總是想主宰別人的一切,從來都不管別人願不願意。」

「繼續。」韓董神色冷峻地坐在那。

「從小到大,我都是按您的吩咐做好每件事。功課、藝術、甚至連體育都要是第一。您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的包袱到底有多重。就是因為您賜了我一個韓姓,我就一定要完成您吩咐的每件事。不管有沒有天賦,您送我的字典里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

「我從來就不敢違背您的意思。您不准我出國讀書,我同意了:您不准我和地位低下的人交朋友,我做到了:甚至,您一點預備都不給我,直接把我拋棄在路邊讓我自生自滅,還所謂什麼磨礪生活,我也一個不字都沒有說。不是我沒有勇氣,而是,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很要配得上這個韓姓。」

「我是泯浩,韓是您賜給我的。我從叫韓泯浩的那天開始就告訴我自己,從現在開始,我所做的每件事都好符合這個姓的價值。我有做到,最起碼,我這麼認為的。」

「在韓家,真的讓你這麼難受嗎?」

一旁默默聽著的韓董突然問了句。

「不是難受,只是,很壓抑。」

「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離開你心中的這座牢房,再也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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