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獸斗

子澈這幾日睡得多了，晚上也不困就自己守夜讓安然和許陽都去睡覺，養足精神。

精神力的變化雖然看不見卻能感覺到，沒有娛樂方式，子澈乾脆將精神力弄成不同形狀自娛自樂起來。

絲狀精神力越細攻擊力越強，但鋼過易折，戰鬥中經常被崩斷。流體的精神力卻能包羅萬象，攻擊力雖一般，防禦力卻好很多。

若將精神力罩上一層在體表，安全會更有保障吧。子澈想著控制著精神力從頭包至腳，罩上一層精神力再感知外界沒什麼變化。

這時外面的雨聲漸漸小了，子澈站起身向洞外走去，叢林的空氣一直很清新，只有淡淡的草木香，相比雨後的叢林會更加澄澈。

然而進入鼻子的味道卻是厚重得令人作嘔，雨水沖刷出的土味、野獸糞便的臭味以及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子澈趕緊將幾人晾在洞口的濕衣服收進來，放在火堆旁烤著，之後才放出精神力去探查外界的情況。

這一探查，子澈倒抽了口涼氣，洞穴下方不知何時已成了野獸聚集處，難怪雨後味道反而這般難聞。

他們待的這處山洞，距離下方平台數百米，比最高的樹木還高上不少，他們這才能遠遠瞧見這處山洞，下方的岩壁幾乎筆直垂下，恍若天塹能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聯邦的研究表明，成年體野獸因為體型過大無法攀岩，幼年體上來也威脅不到他們，這處洞穴應是安全的。

子澈思考一瞬沒將其他人叫醒，而是繼續查探下方的狀況，靜觀其變。

下方不知聚集了多少野獸，成年體幼年體不同種類的全彙集在一起，嗷嗚、吼、哞哞、咩咩等動物的聲音摻雜，跟人開交流會一般熱鬧。

經過一番交流探討，野獸們紛紛向外圍散開，在中央留出一片空曠區域，只餘下幾頭似乎能領頭的站在中間。

一頭獅獸聽聲音是第一天遇見的那個老熟人；一頭象獸，不巧這個也同子澈他們玩過追逐戰；一頭虎獸，頭上有著王字紋路的白虎。

另外還有三頭是子澈無法確認的品種，兩頭比最大的象獸還大上幾分，另一頭則體型很小，站立在地上只有幾頭巨獸腿那麼高，它應該是能飛的，張開的兩翼微微翕動著特彆強壯。

野獸的聲音含義子澈自然不明白，只能通過聲音強弱、振幅頻率等來稍判斷它們的情緒，分析細節情報以及粗略感知善惡情緒，是精神力探查的妙用之一。

那頭最小的鳥獸和虎獸似乎是這裡面的領導者，其他獸類嗷嗷叫著像在吵架時，只要有嗷嗚或是啾啾的聲音出現，它們立即便會安靜下來，這樣的議論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聽不懂的子澈也沒了胡亂猜測的心思，只專心盯著它們接下來的行動。

那麼多成年體，若要攻擊山洞，他們只能是送菜的；下方聚集這麼多野獸，不引起它們注意離開也不可能。最佳狀況就是聯邦的資料記載正確，這些野獸無法爬上數百米高的山崖，自動放棄離開。

在子澈暗暗祈禱時，下方情形有了變化。中央的四頭獸現在剩下那兩頭最大的，在周圍野獸的加油吶喊中，分立兩端的野獸猛地向對方沖了過去，竟就這樣打了起來。

這兩頭野獸體型差不多，相撞發出的砰砰響聲以及地面震顫聲，讓山洞的碎石撲簌簌掉落，在這般大動靜下安然和楚菡相繼醒了過來，子澈看見安然正要說話，直接撲上去捂住他的嘴，並向剛爬起身的楚菡示意別出聲。

又將許陽和季傑叫起來，才向他們簡單解釋了目前的情況，砰砰地動靜讓幾人面色變幻不停，沒人敢出聲，只放出精神力去觀察外面的動靜。

這兩頭體型相當的野獸各有特點，右邊那頭野獸的頭頂有尖尖的角，四肢纖長，雖然體型很高卻不是重量型，跑動非常靈活，主要攻擊方式是藉助靈活的身法用頭頂的角去撞。

另一頭則完全是重量型，四肢及身體都非常粗壯，身體跟象獸一般高，又比象獸長上許多，渾身布滿鱗片形成一些不算尖的刺，跟鱷魚的特點有些相似點，不過與曾見過的鱷魚獸圖片不一樣，姑且將它們視作不同種。

尖角獸除開第一次用尖角相撞后，一直謹慎地保持著距離。鱗片獸體表防禦力不錯，卻遠沒有它狡猾，它瞅准了鱗片獸體型過長變向慢的弱點，奔去右邊刺一下腹部，在鱗片獸艱難變向時又立即換向左邊，輪流刺了幾次，就將那頭鱗片獸的兩側腹部都開了洞，自己卻沒有半點損傷。

鱗片獸不甘的發出哞哞的吼聲，卻在嗷嗚的一聲后，緩慢挪動著身體進了野獸群，它腹部傷口的血滴滴答答的在地面形成一條血路，野獸群有幾頭跟它長得一樣的低吼幾聲，便沒了動靜。

尖角獸退回了另一邊野獸群中，幾頭同伴湊到它身邊蹭了蹭尖角，像是在為它慶賀。

然後獅獸和虎獸、象獸和尖角獸各鬥了一場，那頭鳥獸倒沒有入場，只在旁邊站立著做著裁判。

下方野獸的戰鬥激烈兇狠中有所保留，跟子澈祈禱的打死幾頭的場景完全不相符。

獅獸和虎獸兩頭都受傷頗重，獅獸的傷勢更重一些回到野獸群就直接卧倒在地，虎獸額頭上的王字從中間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白色的皮毛血跡斑斑，它卻揚著頭回了自己的族群中。

尖角獸和象獸的戰鬥，先期尖角獸故技重施佔了上風，不過戰鬥快十分鐘，那象獸卻像是突然覺醒一般，速度快了不止一籌，一鼻子纏在尖角獸相對纖細的腹部將它摔在地上，長長的象牙順勢頂入腹部，那頭尖角獸倒成了幾頭野獸中受傷最重的。

兩兩對戰完畢，下方的戰鬥便停歇下來，一陣獸吼聲后，領頭羊各自帶著自己的族群離開。虎獸走向中央區域；象獸走向東邊，那邊有著較豐富的水源；尖角獸走向西邊外圍區域；鱗片獸則走向北邊；鱗片獸走向西南方向，半個時辰左右下方便只餘下獅獸以及那頭鳥獸。

在子澈幾人惶恐不安中，剩餘的野獸都仰頭看向這處山洞。獅獸有二十頭左右，成年體占其中的一半，接近成年的三成，只有兩成是幼年體。那鳥獸身邊也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一批鳥獸，它們張開雙翼，雙腿在地面一蹬，雙翼用力扇動著盤旋而上，朝著子澈他們所在的山洞飛了過來。

「那群鳥過來了，我們……要怎麼辦？」季傑本就傷勢未愈，此刻因為驚恐臉色更加蒼白。

「這群鳥我們沒見過，也分不清是成年體還是幼年體。」

「今天是真的危險了，那群鳥能飛，下方還有一群獅獸虎視眈眈。」

「楚菡，你的精神力恢復了多少？」情況緊急，子澈也沒空去安撫同伴的情緒。

「五成左右，頭痛還沒緩解，若要戰鬥，最多只能全力戰鬥一小時。」楚菡的聲音比平常低啞，顯然狀況不算好。

「一個小時……足夠了，大家準備戰鬥，優先攻擊鳥獸的翅根處，只要它們失去飛行能力，對我們的威脅會降低許多。」子澈沉聲道，同時將精神力轉化為絲線。

這時已經能看見那隻領頭的鳥獸出現在洞穴口，相比其他野獸它的確算個頭小的，這山洞卻容不下它一半身子。它口中發出啾啾的聲音，更猛烈地拍打雙翅借著風將洞里的火堆給滅了，這時外面的天色已亮堂起來，滅掉火堆子澈他們也能看見這鳥獸那尖利的鳥喙。

許陽原本擋在楚菡身前，這時不由得往後退了一下，他及時止住腳步，才沒踩上楚菡撐地的手。

子澈直接用精神力絲線纏上那突進來的鳥喙，讓它沒法再發出聲音指揮同伴動作，鳥獸的眼珠骨碌碌轉著，翅膀將洞穴的石壁怕打著噗噗作響。

楚菡也出手了，她想用匕首扎眼睛，那匕首的速度卻比預料中的慢了許多，「楚菡，你接替我。」

「安然，我們攻擊眼睛。」

「好。」安然用精神力控制著匕首去扎左眼，子澈也掏出匕首，正欲操控，卻改了注意，直接用絲線接觸它的右眼，那鳥獸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安然揮出的匕首已經楚菡緊緊纏住的鳥喙上，它雙眼一閉彈開安然控制的匕首。

頭鳥再次睜開右眼的那一瞬，子澈快觸及鳥獸眼皮的絲線精神力瞬間變成流體裹上它的眼球，向後一收，一顆足有皮球大小的眼珠被子澈帶了出來。

鳥獸劇烈掙紮起來，楚菡的精神力直接被崩斷，鳥獸發出凄厲的叫聲，隨即外面拍打翅膀的聲音愈發密集，風勢漸漸大了，將子澈幾人吹向後方洞壁，子澈及時將精神力鋪在牆上，幾人陷入流體並未受傷。

子澈面色發白，為了接住所有人，她展開的精神力鋪滿了整個洞壁，撞擊下精神力受了些損傷。

頭鳥凄厲叫著退了出去，右眼眶的血液汩汩冒出，失去一隻眼睛，它的動作沒了章法，像是要退開，又卡在中央，間接阻礙了其餘鳥獸的動作。驚慌下，它的翅根終於暴露在子澈他們面前，幾人立即攻擊那邊。

頭鳥的翅膀很強壯平時都直接展露在外面，並不會收回，身體相對翅膀更瘦弱，身體與翅膀的連接處肌肉自然不會很粗壯，幾人用精神力纏著翅膀向洞穴方向拉，頭鳥卻要往外退，拉扯間，翅根處開始向外滲血，待幾人收回精神力，頭鳥便直接摔下了山崖。

「就是這樣。」子澈鼓勵道，這次大家的默契度很高，一纏一松毫不遲疑就將頭鳥的翅膀給解決了。

頭鳥掉下山崖，其他鳥獸竟然都飛了下去沒有再戰的打算，頭鳥翅根撕裂掉了近一百米才再次撲騰著翅膀減速，受傷過重的雄獅沒來得及移動當了頭鳥的緩衝墊。

待頭鳥晃悠著從雄獅身上站立時，周圍的獅獸全都齜牙咧嘴的圍了上來，上方的鳥獸也都追隨下來，不甘示弱地拍打著翅膀和獅群對峙。

一陣嗷嗚，啾啾聲后，兩個族群選擇帶著自己受傷頗重的頭領離開，最後那對著山洞方向發出獸吼以及一群啾啾的鳥叫聲讓剛山洞的幾人不寒而慄，這事看來是無法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