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正式交鋒

「住手！！」

蒙毅出手擋住了圖安，他一個反手將圖安治服，也就是這個動作落在子嬰的眼中，他閃過一抹別樣的神情。

「手下不懂事，衝撞了子嬰公子，還請公子莫怪。」蒙毅道歉的說。

子嬰稍正衣冠，撇了蒙毅一眼，道：「不怪不怪，畢竟有什麼樣的奴才就有什麼樣的主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這是在說圖安沒有教養，同時不忘了諷刺蒙毅也沒教養。

聞聽他的話，蒙毅卻也不怒，嘲諷這種事情他早就見慣了，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他想惹惱自己，區區言語的嘲諷還不足以讓自己怒火衝天。

「呵呵，子嬰公子說的極是，日後本王定要向公子討教禮節文化。」前半句話倒也沒有什麼，蒙毅被人罵了，卻也是沒有任何惱怒，可接下來的話，讓人為之一怔。

「不過，子嬰公子有沒有日後還得兩說呢，萬一一個不小心中途崩俎，那本王可是會很失望的。」

前半句話是笑臉話，而後半句則是狠狠地回擊了公子子嬰，要論及口才的話，蒙毅還沒有怕過誰呢。

我的手下就是他是個孫子，也只能我來教訓，還輪不到別人對他指手畫腳，況且圖安是自己的心腹，更是不準別人隨意羞辱。

不就是罵人嘛，來啊，互相傷害啊，反正蒙毅也沒有必要看他們的臉色，自己可是百越王，何懼他人？！

子嬰微笑著說：「哈哈！想不到百越王還是風趣之人，竟會說玩笑話。」

可蒙毅卻一本正經的說：「本王沒有開玩笑，你會死的。」

子嬰臉色一僵，儘可能的想要從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來，可聽到「你會死」這三個字他是想笑都笑不出來。

「你……」

「你真的會死。」

蒙毅可不管對方在想什麼，一副十分嚴肅的說。

場面一度尷尬和冷清，子嬰想笑又笑不出來，而且是真的笑不出來的那種。

於靈堂之上，蒙毅把話給聊死了，就算是馮去疾也難解此時的尷尬氣氛。

就在其他人不知該怎麼接話的時候，十分嚴肅的蒙毅忽然笑顏相對，道：「我也會死，老丞相也會死，大家都會死，畢竟世上哪有不死之人。」

是啊，人會死是定數，從出生的那一刻就開始走向死亡，死亡是任何人都無法規避的問題。

世上沒有永恆不滅的，就算我們生活的大地，蒼天，浩瀚無垠的宇宙也會走到生命的盡頭。

所以大家都會死，蒙毅一句話化解了尷尬。

於是乎，公子子嬰會意，當即大笑起來：「哈哈！百越王真是個有趣的人，說話都是這麼實在。」

「實在話往往不好聽，但中肯；只有鬼話才能連篇好聽，子嬰公子覺得本王說的在理否？」

蒙毅說中有話，他又是在暗諷子嬰鬼話連篇。

不過，也正如蒙毅說的那種，實在話中肯但不中聽。有個很好的小故事就說明了這個問題。

有個員外家生了大胖小子，眾人齊至府邸道賀，見此子之後，大家都爭先恐後的說此子將來有出息，或登科入仕，或名震三軍，又或富甲一方。

明知此為討厭之言，可員外卻是極為高興的，就算自己的兒子做不到，可好話人人都喜歡聽。

然則，偏偏有人說，此子將來會死，此為實言，死為必然，可主人家是非常生氣的，所故為何？

無非是虛言好聽，而實話難聽。

此中道理，與蒙毅所說的可謂是一般無二。

子嬰覺得臉皮有著抽搐，蒙毅這小子說話還真是厲害啊，難怪當初大朝會，他以一己之力舌戰群臣，力排眾議，成為大朝會的第一名。

就連博士學宮的眾博士們亦落敗他之手，不得不說，而今數載光陰過後，蒙毅的本事絲毫沒有減弱啊。

「哈哈！！說的對，若大家都跟你一樣，對於國家可是大有裨益的。」子嬰說道。

蒙毅微微一笑，又是說：「可偏偏有些人，就喜歡偽裝自己，將自己扮成道貌岸然的樣子，以此博得同情，卻不知其背後是那麼的骯髒。」

他的話意有所指，蒙毅看似是隨口一說，可他將話鋒對準子嬰，其中說辭，已是不言而喻。

子嬰只覺得想要抽蒙毅兩巴掌，自己是奉始皇帝之命前來弔唁的，不曾想被蒙毅這般諷刺。

如果自己是冤枉的倒也罷了，可人家說的全對，子嬰的確是道貌岸然，虛偽至極的人，這一點他可比任何人都清楚。

說罷，蒙毅不再多言，而是自顧拿起一根香，走到棺材前，給馮劫上了一根香。

臨走之前，不忘多看了子嬰一眼，至子嬰身旁，用很小的聲音，只有他們二人聽得見，道：「殺了再拜人，可是會遭雷劈的，公子可是小心了，蒼天有眼，可分得清是非曲直。」

「多謝你的提醒，本宮會注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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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毅離開馮府之後，沒有回到客棧，而客棧中的嬴紫蘇和小平安則是交由暗部保護，暗部的實力可是蒙毅最值得信賴的，他們也是能一樣最為得力的心腹。

就算是圖安等人也是不知道還有暗部的存在，他們的存在就像是看不見的幽靈，只能為黑暗之中才能夠顯示出他們真正的本事。

從馮府走後，蒙毅南轅北轍，反其道而行之，他所經過的路不是客棧，而是子嬰公子回府的必經之路。

他做的一處露天茶棚坐下來，過往的行人投來不少目光，不少年紀大的人都認的蒙毅。

可觀他的打扮，非中原服飾，明顯不是秦人，一個已死之人怎麼可能還活著，一定是幻覺，要麼就是長的像的人，否則蒙毅怎麼會還活著？！

咸陽城不少中年人還記得，是因為他們念著蒙毅的恩情，當年不少人受恩於蒙府，其中蒙毅幫助不少人解決了溫飽，這在歷朝歷代都沒有見過的，很顯然，來自你們對他很感激。

蒙毅沒有在乎周圍的眼神，而是自顧下的盯著街道看，旁人實在是看不懂他在幹什麼。

「大王，您在此可是等人？」圖安問道。

「不然嘞，我無比做了良久，真以為我在乘涼那嗎？」蒙毅略有些熱議，他討出扇子隨意扇了幾下后。

眼睛忽然一撇，看到了有人來了，道：「他來了。」

「誰？」

「公子子嬰。」

原來，蒙毅等的人就是他，方才已經在靈堂上進行了簡單的交鋒，結果算是蒙毅略勝一籌，而這一次才是真正的交鋒。

沒有人的話，子嬰公子也不會放不開，有些話也敢說了。諸如罵人的話就能隨便說。

蒙毅猜子嬰一定是氣壞了，而蒙毅也是憋了一肚子氣，儘管在靈堂上冷嘲熱諷，可還不盡興，而且最主要的一點，蒙毅已是確定了子嬰的深不可測的實力。

這更是讓蒙毅愈發的懷疑子嬰太過可疑。

儘管依然沒法確定他就算殺死袁浩和馮劫的真兇，但蒙毅冥冥之中有著一種感覺，此事跟他脫不了干係。

可從靈堂上他的表現看來，子嬰故意針對自己，且有著陷害之意，此類種種，讓蒙毅更是確定感覺的可能性。

在意外得知子嬰是知曉的人，而馮劫又意外被殺，這讓蒙毅陷入了沉思當中，待他理清楚一切脈絡之後，卻神奇的發展，所有事件當中，總是有著一個人貫徹始終。

李斯、趙高、胡亥、扶蘇、蒙恬、馮劫以及被吸干精氣的袁浩，在他們人生的交集之中都與子嬰有關係，這就比較有意思了。

蒙毅一人喝了兩碗茶水，這時候子嬰公子的車攆已是緩緩的駛來。

蒙毅對圖安使了眼神，圖案立刻會意，他站在路中央，張開雙臂，嫣然一副攔路搶劫的人。

「大膽狂徒，此乃子嬰公子的車駕，你也敢阻攔，還不速速閃開，免得抓你入牢。」

圖安不避不讓，底氣十足的說道：「我家大王有請，請你家公子赴約。」

「什麼你家大王？我們公子可是始皇帝之子，還不快些滾開。」

子嬰好歹是個皇子，就算是請人家也是隆重些，在大街上攔住他的車攆，說是請他赴約，不免太過不隆重，皇子也是要面子的，更何況子嬰還是炙手可熱的皇子。

「我家大王想請的人，可沒有人能夠拒絕。」圖安說道。

「放肆！！」

圖安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能動手盡量不吵吵，三言兩語不合，便是大打出手。

三下五除二，子嬰的家奴便是打了趴下，圖安衝到車攆旁，掀開簾幕，卻發現車攆之中根本沒人。

圖安忽然看向茶棚，只見蒙毅對面已經是多了一個人，定眼一看，那人就是子嬰公子。

……

「邀人赴約，就在這露天的茶攤旁喝一碗廉價的茶水，不免太過寒酸些。」

子嬰端起來杯來，飲了一口茶。

「茶攤雖破，卻有高人坐鎮，喝茶糙了些，而今茶攤來了子嬰公子，那便是高堂雅座也是比不得，不是嗎？」

「哈哈！說得好。」

子嬰端起被子又飲了一碗。

客套話說完了，蒙毅也正經起來：「現在該談一談正事了。」

「什麼正事？」

「你殺了袁浩和馮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