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膝蓋受傷為遲知知不用下地走路提供了絕好的理由。
院子常住的人只有遲知知自己還有碧雨兩個人，現在遲知知受傷了，碧雨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平日裏照顧遲知知有點分身無暇的。
為了更好的照顧遲知知，碧雨第二天一大早的，打算天蒙蒙亮就出門去物色短工。
心裏壓着事，遲知知睡的也不踏實。昨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遲知知直愣愣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今早院子裏稍稍有些動靜，遲知知就醒了。
「碧雨？」遲知知大了點聲對門外喊道。
「啊，姐姐你起來了？早飯做好了端進去給你？」碧雨一邊應着一邊伶俐地端了早餐進屋給遲知知。
「有豆沙包還有八寶粥，你要吃哪樣？或者兩樣都要？我都端來了，姐姐你自己看着吃吧。」說着碧雨就上前想要扶著遲知知起來洗漱。
「我扶你到一旁坐着吧，坐在桌子旁洗漱好就可以直接吃早餐了。」
「好，謝謝。」遲知知笑着看向碧雨，雖然她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她還是假裝很淡定地看向碧雨發出聲音都方向。以往，這段時間她都是找借口往一無觀住去的。
正常人是不會像遲知知這般出現這些奇奇怪怪的癥狀的，遲知知在心裏深處其實是很害怕她會被當成怪物，然後在某個小角落悄無聲息地死去。
雖然趙一維在把她當成「例外」研究，但是他能給遲知知暫時的安寧，這對遲知知來說，彌足珍貴。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嘛。」碧雨把水杯遞到遲知知面前，但是遲知知沒有動靜。「姐姐，你在想了什麼？」
「啊？」
「你倒是結果水杯自個漱口啊，你早點吃好早餐我好早點出去。這天越來越熱了，出去遲了太陽就火辣辣的，曬的人難受。」碧雨催促道。
遲知知慌忙接過水杯，在觸碰到碧雨的手時，她趕忙一把接過，不小心把水杯歪了下，水一下子傾倒到了身上。
「哎呀，是我把水倒的太滿了。」碧雨看到遲知知的裙子濕了大片，慌慌張張地地拿過干毛巾給遲知知擦擦。也就沒注意到遲知知眼底散過的慌張。
強自鎮定，遲知知折騰了一刻多鐘后簡單地洗漱完吃完早餐。她是很喜歡喝碧雨熬煮的八寶粥的，但是今天為了少出錯，遲知知就簡單吃了兩個包子就讓碧雨扶她回床上休息了。
碧雨一走，屋子裏就靜悄悄的了。敞開的窗戶，能讓遲知知清清楚楚都聽見院子裏各種聲音——風吹樹葉沙沙聲，初夏蟬鳴吱吱聲。
碧雨出門的時候，太陽圓圓的，陽光並不刺眼，肉眼能直視，紅彤彤的，看起來像個腌制好的上等鹹蛋黃。
她們的小院位於城南，出了門沒走多遠就到了巷口。這裏居住的居民，一般是當地人，一般是因為各種原因從各地遷移來的外地人。
忙着上工的，忙着出遠門的，忙忙碌碌一片，時間雖然還早，但是已經有不少人起來了。
平日裏，碧雨為人活絡，跟大家關係處理的也很好，看到她這麼早出門，相熟的鄰居打招呼道：「碧雨姑娘這麼早就出門了？今天又要到主顧家幫忙看花？」
「不是不是，家裏最近忙不過來，打算出去找個人回來幫幫忙。」想着這鄰居是當地人，估計對這方面比較了解，要是他有合適的人推薦，倒是省了碧雨自己去找人的一部分麻煩。
「也是啊，遲姑娘最近是越發有名了，她的種花技藝那可真是讓人佩服。找個人幫幫忙也好，你們啊，肯定是是越來越忙的。不像我，只能給人打雜幹活，賺點前補貼家用。這不，桃子要結果了，吳家雇我去給果樹修枝呢。」
「吳家？是不是那個大地主吳家啊？他們家可是有一座桃山呢。」碧雨對吳家可是早有耳聞，只不過一直沒什麼機會接觸。要是吳家能成為她們的主顧，那可是一個穩定的金主——那麼大的家，平日裏花木需求肯定不少。
「是啊，先不說，趕時間出城呢。」說完那人就倒回頭繼續收拾幹活的行李了。
碧雨也不好再耽擱時間，看着日頭漸漸升起，她也加快了腳步往平日聚集短工的橋頭趕去。要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她還得趕回家給遲知知做午飯呢。
「咦，那不是跟遲姑娘身邊的碧雨嗎？她怎麼一大早就出門了？我好像記得遲姑娘家裏就她們兩個人，她走了遲姑娘豈不是沒人照顧？」陶林騎着馬遠遠的就看到了形色匆匆的碧雨。
順着陶林指的方向，陶辭看了過去，那個穿着淺綠色衣衫，形色匆匆的女子，好像就是昨晚看到的那個在門口等著遲知知的人。
「少爺，我們要上前打個招呼嗎？」陶林問。
「不了，走吧。」陶辭看到人並沒有什麼變化。
這和陶林想像中不太一樣，昨天看到自家少爺這麼緊張遲姑娘，還私下揣測他是不是難得鐵樹開花了，沒想到見到有關遲姑娘的事，還是這麼冷淡。
說完倆人打着馬和碧雨擦肩而過了。他們今天出來也不是瞎逛的，他們是來找那家名叫「憶江南」的小酒樓的老闆談生意的。
昨天那個老闆含糊其辭地說他不能做主要不要把酒樓轉讓給陶辭，讓他們找真的大老闆。但是昨天他們找了一圈，根本找不到和酒樓老闆言語里描述的「深不可測」的幕後真老闆相似的人。
怕是被耍了一回，他們今天還得再找老闆談談才行。
「少爺，他會不會是誆我們？要是他今天還不肯老老實實和我們談我們給他點顏色瞧瞧！」說着陶林還比劃了下拳頭。
陶辭見狀，也就冷眼斜睨了一眼陶林，沒有說話。他在昨天給的條件不差，那個老闆從開始冷言冷語到聽了條件后眉開眼笑的，表現的不像是騙人。
都到這兒了，再跟他談談，也沒什麼損失。而且現在父親回來了，家裏感覺亂糟糟的，陶辭寧願出來晃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