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侍妾交戰

「我在營地後面練習射箭。」冰綺道。

「練習射箭？你一直練到現在？」趙黎有些將信將疑，走過來將冰綺手拿起，掀開袖子，冰綺壓住心中緊張，伸出兩隻手來。

趙黎看著這粗腫的胳膊，滿手血泡甚至髒兮兮的手指，有些疑惑和一絲不悅地說道：「你不是冒寒了嗎？怎麼還有力氣射箭？還一直練到現在？」

冰綺辯解道：「我今天練箭出了一身汗，感覺身體好點了。冰綺就是因為身體太弱才容易生病，所以我想加強鍛煉，趁早煉好身體。再說我們在這岷山要待兩年之久，冰綺必須儘快學會自保，不能一直靠別人保護，甚至是拖累少爺。少爺再給冰綺一段時間，保證就能跟真正的勇士一樣，不但不會成為累贅，甚至還能成為少爺的助力！」語氣中蘊含著一絲倔強的味道。

趙黎心中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冰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原以為周冰綺只是有些文采有點主見而已，今日才發現冰綺不是有點主見，而是非常有主見，而且敢想敢做。說話語氣也緩和下來，輕聲道：「沒什麼累贅不累贅的，你只要別離開營地就沒有危險。助力就算了，我趙黎還不需要依靠你一個女人的幫助。不過你要學射箭，那就好好練吧，只是不知道你能堅持多久。」又道：「阿勝那裡還有一些食物，你去領些。出去吧！」

冰綺出了營帳，領了半隻烤熟的野兔回來吃了一些，出門找一處水窪洗了洗手，又順便找了幾塊石頭帶回，放在營帳內門口處。此刻已是深夜，外面喧鬧的聲音已經靜了下來。後面來的幾隊該到的已經到了，沒到的都在濱河岸邊。山谷邊上圍著層層守夜的壯士，那裡離營地中心還有一段距離，就算今晚有狼群偷襲也到不了營地中心來，冰綺倒不用擔心。

冰綺開始了她的修鍊，此處靈力果然比岷山外濃郁一些。當進入修鍊狀態時，只感覺吸入的氣流更加連續流暢，心中一喜，靈氣繼續進入下丹田，灼燒、凝聚，慢慢一點一點得凝練出真正的蓮花。半個時辰后，冰綺將用光的靈力補充了上來。

平獸谷的今晚與往日的寂靜格外不同。幾個黑衣壯士騎著馬在山谷邊來回走動，火堆中的木柴被燒的噼噼啪啪爆響不斷，清晰可聞，還有些壯士圍在火堆邊偶爾幾句竊竊私語。預料中的狼群襲擊連根毛也沒出現。夜已經過去了大半，換完值守人員后，新一輪的守夜壯士強撐起精神瞪大了眼睛四處巡視，沒發現半點動靜，又開始眼皮不住地打架。

一聲慘嚎暮然響徹夜空，不知何時潛伏在山頂的狼群頓時騷亂起來，幾隻狼沖向慘嚎的狼用力撕扯起來，原來是正要朝山谷下移動的狼群有一隻狼踩中了捕獸夾，被夾斷了腿。其餘狼群則如離弦之箭飛速衝下山谷，向最近的這幾個守夜壯士衝來。

平谷中壯士們大叫起來「狼群來了！狼群來了！」四周守夜壯士們迅速聚集到一處，搭起弓箭朝著狼群衝來的方向，「嗖---嗖---嗖---嗖」準備好的弓箭一批批激射出去。」嗷---「只聽又是一聲慘嚎。

狼群已經衝下山谷，營帳里正休息的壯士們聽到慘嚎之聲，全部沖了出來，有的搭弓上箭，將狼群衝來的這邊山谷擋了起來。有的壯士們拔出彎刀，有的則是掄起大斧、鐵棍。狼群被這忽然從營帳衝出來的至少上千人驚地停了下來，大概是沒想到這麼多人，也或許是被提前發現了失去偷襲機會，一聲彷彿下達命令的嚎嘯響起，眾狼忽然掉頭朝山外竄去。

「跑了！狼群跑了！」壯士們興奮地歡呼起來。姜東明走出營帳時，剛好看見狼群掉頭逃跑，大聲命令道：「追！現在狼群逃竄是最好的狩獵時候！趙字隊、淵字隊和博字隊負責留守，其他隊全部包圍上去！立功者有賞！」此時，所有人都沒了困意，只有一片興奮。近兩千人舉著火把幾乎將半邊山谷照亮，在領隊帶領下從不同方向的提前開闢好的山路衝上了上去。狼群順著山坡往上攀跑，平常的冷靜機警在情急之下似乎起不了多大作用，時不時有一隻狼不小心落入陷阱，傳來陣陣慘嚎。

不久，衝上山的壯士們將整面山包圍了起來，狼群小部分已經跑掉，大部分沒逃掉，都是落入陷阱或者中箭受傷的狼，山上慘嚎不斷。各隊又將包圍中的狼射殺后，天已亮起。

冰綺在修鍊中也聽到了山上的聲音，她在將靈力補充完整后又修鍊了兩個時辰就已經停止運功。胳膊上的腫脹疼痛已經消失，手上血泡也結成痂，身體疲累的感覺也沒有了，還倍感輕鬆。冰綺聽著帳外傳來人群躁動、嘈雜吵鬧的聲音沒有出去，而是躺下閉幕養神，漸漸地睡著了。天大亮后，收拾一番走出帳外，才聽說姜東明已經派人去追尋逃跑的狼群的蹤跡了。趙黎也帶人出去了，冰綺依然騎著馬去了昨天練習弓箭之處。冰綺要儘快學會自立、自保，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命不由己，只有更有力量，多些手段，才有多一分的可能逃脫被別人掌握的命運。

日上三竿之時，冰綺正運起靈力，端著弓箭拿了根箭支放在弓上，背後傳來芬兒嬌細的聲音：「一個女孩子家學什麼射箭！練到最後手上長滿繭子，手粗胳膊粗，可是會很難看的，就不怕到時候被趙少嫌棄？」

冰綺回頭，就看見芬兒正坐在馬上慢慢走來，一臉嬌笑。冰綺說道：「誰說女孩子就不可以練箭了。在這大山深處萬一遇到野獸，就可以有一分自保之力。」

「自保？難道趙少不派人保護你嗎？聽說趙少專門把你從周家要來，我還以為趙少有多喜歡你呢，原來還要你自己吃苦受罪呀！」說話間已經把不屑寫在了臉上。

冰綺不再理她，繼續轉過身瞄準前方準備射箭。芬兒見冰綺不理她，又有幾分氣惱和不甘。原本在狩獵隊伍中只有她與冰綺兩個女的，姜東明出去了，她一個人就很無聊，便來找周冰綺解悶。正想繼續找話題跟冰綺說話，冰綺卻已經拉弓放箭，箭斜斜地射出去幾丈遠就墜地，箭尖著地，只是在地面點了一下就倒下了。芬兒見狀咯咯大笑起來：「真是笨死了，就這樣還射箭，笑死我了，呵呵…...」

冰綺聞言問道：「你會射箭？」

「不就是射個箭嗎，有什麼難的。」芬兒輕鬆地說道，竟直接下馬走過來，伸手去拿冰綺手中的弓，好像要親自動手表現一番一樣。

冰綺也沒拒絕，便將弓遞給她，手一松。哪知芬兒卻沒接住，弓一落一下砸在了芬兒腳上。

「啊！」芬兒大叫起來，「疼——好疼--」一邊跳起腳來用手去捂，一邊叫喚著，兩行眼淚掉了下來。

冰綺原本看芬兒那麼大大咧咧地來拿弓，以為芬兒真的會射箭，沒想到她比自己還弱，連把弓扔掉都來不及就砸在了腳上，急道：「你不會射箭還逞能，快看看腳有沒有事。」

「啊！明明就是你故意的！這麼重的弓你居然裝的那麼輕鬆，還故意趁我沒拿住鬆了手害我受傷！」芬兒說著站起身，竟朝著冰綺一巴掌扇來。

冰綺身子向後一讓，伸出胳膊擋住了芬兒伸來的巴掌，將她推開。正色道：「你幹什麼！又不是我叫你拿弓的，不要胡攪蠻纏！」

芬兒本就腳受了傷，有些站不穩，被冰綺這一推差點一個趔趄，根本沒想到冰綺比她身份還低一級竟敢這麼對她，氣的指著冰綺鼻子罵道：「你！你敢說我胡攪蠻纏！還敢推我，你給我等著！「氣呼呼地轉身上馬離去。

冰綺看她離去，沒放在心上，繼續練習射箭。到了下午之時，冰綺體內靈力用完，還是一直堅持練習，直練到晚上胳膊腫痛，手指磨出血泡。一整天地練習卓有成效。運起靈力的話，她已經能夠將箭支射入四丈遠，不過箭還不太穩，難以真正中箭，一天中，也就三次射中目標。

晚上冰綺來到趙黎營帳中，趙黎知道冰綺又練了一天射箭，看了看她慘不忍睹的胳膊和手，心中暗嘆她還真能堅持，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讓她回去。冰綺正要轉身離去，帳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周姑娘，姜少叫你過去一趟。」冰綺一驚，猜到肯定是芬兒的緣故，心裡不禁對芬兒升起了幾分討厭。

「怎麼回事？」趙黎問道。冰綺將白天和芬兒的事說了一遍。趙黎看了冰綺一眼，出乎意料地道：「我隨你去看看。」

趙黎帶著冰綺來到姜東明帳中，阿勝和姜東明的近身侍衛楊進、成大都在帳外。姜東明見趙黎竟親自帶冰綺一起過來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哈哈，看來趙兄對周姑娘很喜歡啊，竟然親自陪她過來！不過據我所知，趙兄還沒有和周姑娘同房吧。」

趙黎也哈哈一笑，道：「姜少果然消息靈通，最近事情太多就顧不上了。不知姜少這麼晚了叫冰綺過來有什麼事嗎？」

姜東明斜眼看了冰綺一眼，道：「聽說周姑娘是冰華命里的剋星，我原本還不信，現在看來竟有幾分道理。人小膽子倒是不小，連芬兒也敢動手！芬兒怎麼說也是本少的侍妾，周姑娘這難道是不把本少放在眼裡嗎？看在趙兄的面子上，就從輕處罰，賞她四十個板子稍微教訓一下好了！來人，將周姑娘帶下去領罰！」姜東明不等趙黎說話便叫了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