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悔
「溫曲興奮極了,這是她來到這最開心的一次。
那黑貓只喵了幾聲,並未做出反抗。
溫曲抱著貓來到院子里。
「師父,你回來了?」
趙倩眯著眼睛看著她:「貓?」
「是老頭帶回來的。」
趙倩笑了,果然,有了活物的陪伴,她看上去比之前活潑了許多。
「喲,回來啦!」宋喬端著一壺茶走去。
趙倩見他似乎比之前憔悴了許多。
「怎麼了老頭?」
「無事,你這次出去有什麼重要的消息嗎?」
趙倩嘆了口氣:「自然是有,三日之後,我們便去洛泠城。」
洛泠城,易安樓……溫曲眼光黯淡了許多。
趙倩有些擔心的看著溫曲。
「我沒事的。」
於是趙倩目光落在了溫曲懷中的那隻貓身上:「這隻貓……看起來有些怪異。」
「去去去,你看什麼都怪異!」宋喬對著趙倩翻了個白眼,「就算是怪異,我想她對我們也不會有敵意,畢竟,命都是我救的。」
「發現她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還是在……荒蕪之地。」
趙倩這下放心了,死在荒蕪之地的,要麼是誤入找不到出路的,要麼就是惹上了紅衣閣。
這貓,也不是凡物,養著說不定未來有大用處,畢竟破妖,是十分重情重義的。
破妖是凌恆的一種奇特的靈體。
他們從出生起便是由各種各樣的動物所化成的人形,若是一旦認了主,被賜了名字,便是一生都要忠於主人,不可背叛,一旦出現二心,便死生不入輪迴。
「倩倩,她叫什麼名字?」趙倩突然問道。
「螞蚱。」
「噗!哈哈哈哈!」宋喬一聽「螞蚱」二字,便哈哈大笑,「丫頭,你不是跟著你祖父學了那麼多年嗎,為何起名為鬼啊,可有含義?」
溫曲輕輕摸著螞蚱的耳朵,不高興的撅起了小嘴,「螞蚱為槐,她又是被逆槐花所救,叫螞蚱有何不妥?若非要咬文嚼字,忌諱字眼,那倒不如不起了。」
「好好好,老夫給你賠罪,螞蚱確實是個好名字……」宋喬搖著頭,很是無奈。
「螞蚱確實好。」
「可是為什麼說她是逆槐所救,難道不是靠我施展靈術……」
「可老頭你用了逆槐,若是沒了逆槐,你施展再多的靈力也無可奈何,這螞蚱恐怕也要歸西了。」趙倩在一旁提醒宋喬,逆槐樹是上一世的倩倩用靈力澆灌,所以黑貓才能夠再續生命,這大部分的功勞該歸於逆槐。
溫曲似懂非懂,取名的時候也未想那麼多,畢竟,總不能叫這隻貓「宋喬」吧。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豹子頭先前只是試水,知道新來的獄卒惹不起也就慫了,誰吃飽了撐的跟自己過不去?
胳膊能別過大腿嗎?惹怒了脾氣不好的獄卒,最輕也是一頓鞭打,他又不犯賤怎麼會出言討打。
豹子頭出言服軟:「獄卒小哥,我們餓了兩天,稀米湯也沒見到一滴,來了這個醜八怪嚇人就算了,煮的飯還是苦的,這讓我們怎麼吃?」
「呵,你一個囚犯還想吃什麼山珍海味?
一個人又不是怪物,她能有多醜?」
「丑的能嚇死人呀!」豹子頭就沒見過那麼丑的老太婆。
「切~」
黎曉祥好奇心起,就掀了梁菁的帷帽,嚇得他往後退了兩步。
「咳咳,人的容貌是老天爺給的,以貌取人是不對滴!爺還想玉樹臨風貌比洛榮呢!問題是爺能嗎?
咦?那邊的死囚犯怎麼有吃的?牢頭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準讓他吃東西的!」
黎曉祥看了一眼梁菁就趕緊低下頭說:「麻婆這兩天你都不用給他飯吃,老鼠還有田蛇夠他填肚子啦!」
梁菁幽幽的說:「是,老婆子我剛來沒多久,犯人又多,沒記過來。」
「沒事,沒事,這些犯人多一頓少一頓都沒關係,反正大人他平日里也不來牢房,別讓他們跑了就成。
我叫了一桌菜,阿婆你吃嗎?」
梁菁擺擺手道:「不吃了,老婆子活還沒有做完,吃官家飯得把活做完。」
「咦?阿婆你的胳膊怎麼有白斑?看著還挺白嫩的」
黎曉祥說完都想打自己一巴掌,你說他閑著沒事多什麼嘴呢?
梁涼聽到獄卒問話也顧不得難過,趕緊找東西試圖在關鍵時刻出手幫梁菁一把。
他這半時不響的就會被獄卒丟幾條花蛇進來,蛇沒有毒,他餓急了就吃一兩條蛇,小妹混進來以後他才吃上米粥。
關心則亂,他找不到適合的東西,打算出聲呵斥以轉移獄卒的注意力。
梁菁聞言下意識的往回縮又趕忙丑笑著說:「是白蝕,讓你見笑了!」
「白蝕?會傳染的,我,我先去吃飯,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黎曉祥是看也不看梁菁,快步跑了出去。
梁菁笑道:「白蝕是不會傳染的!」
黎曉祥遠遠的應聲:「我知道,我太餓了!」
梁涼扒在牢門前對梁菁喊道:「麻婆!你來,我求你件事!」
梁菁很是配合的走了過去,不耐煩的說:「什麼事呀?讓老婆子辦事可是要掏銀子的,你有銀子嗎?」
「你這八婆不止人丑心也惡毒,以後你都不用來給我送飯啦!」
梁涼不想讓梁菁為他涉險,他自小過目不忘,梁菁拜師靜塵師太的時候他也有份的。
不過他嫌棄學武太累,便是最簡單的輕功他也不想去學。
梁涼一直認為學武沒用,他有腦子就行了,他要什麼武功?
現實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原來這個世界不是光靠腦子就能生存的,若是他會武功,他就能逃離困境。
習武不通文思的人,武功再高也不過是一介莽夫。
習文不通武藝的人,文思再高也不過是一介書生。
若是文武雙全,出外行事也會便利很多,梁涼決定他逃出去拜祭完生父就去學武,武成歸來,他就為自己洗刷冤屈。
梁菁無聲的說:「哥你別犯傻,再等我四天,我一定救你出去。」
梁涼腦熱勁已經過去了,沒有那個金剛鑽他就不攬那個瓷器活,老老實實等梁菁救,他相信自己妹妹。
梁涼哭道:「阿婆,對不起,我是被冤枉的,我想找家人幫我想想辦法!
我不是兇手,我沒有殺人,我不想死!」
「呵,我也是被冤枉的,我怎麼沒吱聲呢?小子,你認命吧!
你鬼哭狼嚎吵的我心煩,若不是因為死囚犯都是單獨關押的,我一定打死你!」
「你胡說八道!臘冬寒雪,宋屠夫夜半殺妻砍子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賤人偷野漢子,我殺她有何不對?老子長的矮搓,那娃娃俊俏喜人怎麼可能是我的種?她被我捉姦在床,我將她宰殺何錯之有?」
「行了,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們早晚都是個死,計較這些還有什麼用?」
「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銀莫張求人口」梁菁不能在這久留,唯恐節外生枝耽誤她救人大計,說罷,她就推著木桶離開。
豹子頭喊問:「喂,小子,你是****了縣太爺的老婆還是殺了他老母呀?獄卒們很照顧你呀!」
梁涼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小妹打算如何救他,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不作為、不添亂。
梁涼不說話,豹子頭也奈何不得,自感無趣就上手抓虱子玩。
那個脾氣秉性很好的獄卒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現在看守的牢獄的傢伙一個比一個凶,他想要桶水凈身都不行。
豹子頭他塊大,出汗又多,身上又酸又臭,這股酸臭味時間一長也就聞不到了,最難受的是腦袋,經常有虱子爬來爬去,癢的他恨不得把頭皮都撓破。
梁菁把木桶放回灶房又返身到牢獄之中,黎曉祥忍下想跑的衝動,苦笑道:「阿婆你丟東西了?」
「沒有,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找,找我?」
「對,小夥子,我看你為人仗義,心地善良,想來是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
我有一侄女溫柔漂亮賢淑可人,還沒有許配人家,你成家了嗎?」
黎曉祥傻笑著說:「哪有,阿婆真是太抬舉我了!我還沒有妻房,先前倒是有個娃娃親,可惜福薄,還沒過門人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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