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古怪的罈子

第一百章 古怪的罈子

小男孩的臉上有着泥垢,頭髮也亂成了一團,看着他的身體也很消瘦,看來是與這些人一樣被人下了巫術患上了奇怪的病了吧。他靠在那裏看着許昭華,也沒有走過來,也沒有說一句話。

許昭華走到了他的面前:「你的父母呢?」

小男孩沒有理會她的問題,立刻把臉側過去了,臉上還帶着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憤怒,由於裏邊的光線太暗所以她並不能看清楚小男孩的表情。許昭華覺得是自己打擾小男孩休息了,看見他不說話就起身搖了搖頭走了。

不遠處的走廊拐角處那個婦人還在那裏躺着,許昭華走到了她的面前之後她就睜開了眼睛:「貴人......」

說着便要坐起來與許昭華說話,許昭華示意她不必這樣,扶着她的手自己坐到了她的身旁。

「貴人,天色不早了,你怎麼來了?」

「閑來無事,來看看你們。」

「別的鎮子裏的人都嫌棄我們鎮子人都生病了,巴不得離我們遠遠的,你卻主動靠近。」婦人有些感動的說着。

「放心,我們一定會救活你們的。」

旁邊的一個年輕的姑娘聽見了許昭華說的話有些不屑:「救我們?你該怎麼救我們?你知道這裏每天都會因為這個病死人嗎?如果你要救我們的話,先去看看那些死去的人吧,看看他們的慘樣你就知道救活我們根本無濟於事。」

許昭華聞聲看了過去,她就在旁邊另一側的拐角處蜷縮著,白日裏不仔細看都不會注意到她,更別說現在日落黃昏,光線變暗就更看不到她了,但是從聲音推斷許昭華可以判斷這是一個年輕女子。

「姑娘何出此言,人名不是兒戲,雖說不能想救活就可以救活,但是最起碼它不是想消失就能夠消失的。」許昭華看着那個年輕女子的方向說着。

透過昏黃的光線她可以依稀看見這個女子身形偏瘦,膚色白凈,但是說話時聲音中氣不足,胸腔起伏厲害,看來她也患病了,而且病的程度要比其他人都中一些。

許昭華走了過去在她的面前蹲下,這才看清這個女子的面容,長相素麗,原先沒有生病之前應該是一個清秀的姑娘,只可惜現在臉頰都凹陷下去了,身子似乎更加纖弱了,許昭華感覺一陣風吹過來都可以將她刮跑。

「你別過來!」那女子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喊道:「你別靠近我!」

她這一聲惹得周圍的其他人都把頭側過看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許昭華連忙後退了幾步,那個婦人見狀向許昭華招了招手。

「貴人,你不必與她多說了,她是不會讓任何人靠近的。」許昭華走到了婦人的旁邊婦人告訴她。

「為何?」

「實話說,我們鎮子裏最先出現怪病的就是他們家,她的雙親也是鎮子裏第一和第二個因為這個病死去的,現在看來馬上就要輪到她了,是個苦命的人,希望她下輩子投胎不要做人了,太苦。」婦人感嘆道,說着看了看自己懷裏的嬰兒。

許昭華這才注意到她的懷裏抱着的嬰兒這麼些時候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於是將頭略微往前伸了伸,之見那個嬰兒眼睛睜得大大的,早已沒了呼吸,瘦的已經美了人形。

「這個孩子莫非?」許昭華驚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這個婦人。

「死了,我也不知是被餓死的還是病死的,總之死了就對了,哈哈,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受罪了。」說着說着婦人留下了兩行淚。

「知道為什麼那個女孩不讓你靠近她嗎?」婦人接着問。

許昭華搖著頭,咬着下嘴唇心裏一陣難受。

「因為在她雙親相繼去世的那一晚,有兩個陌生男子突然闖進她家,將她雙親的屍體帶走了,直到現在她都十分忌憚陌生人。」

許昭華像是發現了什麼緊接着問:「陌生男子帶走了屍體?那你們鎮子原先可是有生人來過?」

婦人想了想搖了搖頭:「鎮子每天的人都本本分分的生活,我們鎮子是以種草為生的,到了時候就把我們中的草按照質量分成三六九等賣給養豬的養牛的養馬的,平日裏就是大家東串門,西串門的,並沒有生人來過,若是有一定會有人提到,正好我們鎮子不大,整個鎮子裏的人肯定就都知道了。到現在為止鎮子裏唯一的怪事就是小草的雙親的屍體被人帶走的事情。」

許昭華聽后將目光投向了那個角落裏蜷縮的姑娘,原來她的名字喚作小草。婦人說她的父母是鎮子裏首先患上那個病的人,那她是不是應該從小草的身上查起,這樣或許對整個事情的調查有幫助?

可是小草根本不讓陌生人靠近她,自己應該如何向她詢問情況呢?

想着想着許昭華就走到了小草的面前,小草也同那個紅衣服的小男孩一般將頭側過不去看她。

那邊的那個婦人看見許昭華又去找小草了無奈的搖了搖頭頭,之間許昭華在小草耳邊不知道說了一聲什麼小草就立馬把頭轉過去吃驚的看着許昭華,神情還很激動,馬上就叫了一聲,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小男孩從另一邊快走的過來,那個男孩就是小草的弟弟,名叫小野。

小野過來看見許昭華站在小草旁邊頓時間就停住了腳步,隨即又加快了腳步朝着她走了過來,不過此時他的眼中還帶着一絲殺氣,婦人想喊許昭華趕緊回來但是無奈已經沒有了力氣。小草拉住了準備衝過去的小野的手在小野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小野的憤怒就消失了,然後表情變了變之後就改變了之前的態度,拉着許昭華的衣袖朝着外邊走去。

路過婦人的時候許昭華沖她點了點頭讓她不要擔心,婦人十分好奇的問:「貴人,你同小草說了些什麼?她怎麼會突然改變了態度呢?」

許昭華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告訴她,婦人理解的點了點頭,誰都有不想告訴別人的事情,這一點她理解,況且許昭華身上的氣質就告訴她這一定不是普通人。

隨後許昭華就跟着小野出了葯堂的門,此時天上的月亮已經掛了起來他們正要去小草和小野的家,許昭華的直覺告訴她必須得去那裏,病情首先在那裏被發現那說不定可以在他們家裏找到什麼線索。

小絮此時也看着天上的月亮,寒冬的夜晚很少能夠看見月亮的,可是今天的月亮確實比往日要格外的亮。

不知道現在裏邊蘇秦風的情況怎麼樣了,楓王爺呢,楓王爺現在在哪裏,昭華姐是否平安......

這一連串的問題都壓在了小絮的心頭,這時隨軍太醫從帳內出來了,小絮連忙迎上去問:「怎麼樣了太醫,蘇少將軍現在是否有生命危險?」

只見那個太醫搖了搖頭:「命是保住了,只是以後恐怕再也不能揮刀舞劍了。」說着嘆了一口氣就去準備藥材給蘇秦風喝下了。

小絮的表情有些失落的站在蘇秦風的帳外,她的心裏五味陳雜,秦風能夠活下來她很高興,雖然在這之前她就猜想到秦風很有可能會拿不起劍了,但是現在聽見太醫親口這麼告訴她心中還是一陣難受,不知道該如何進去安慰他。

想着她還是進去了,此刻秦風手臂上纏繞着繃帶,這是為了之血的,繃帶下邊什麼都沒有了,早晨還是完好無損的一個人現在怎麼就成了這樣呢,小絮立刻就紅了眼眶。

「別哭啊,我又沒死你哭什麼?」躺在床上的秦風聲音十分虛弱的說。

小絮聽了眼淚更加止不住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怎麼還有心思在這裏和她開玩笑。

「給我倒一杯水放在這裏你就出去吧,本少爺要睡覺了。」蘇秦風說道。

小絮愣了愣。

「怎麼,你難道想看見獨臂大俠渴死在床上嗎?」蘇秦風語氣像是開玩笑的說。

話畢,小絮就連忙給蘇秦風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旁邊的柜子上,還在一旁放了幾盤糕點以免他餓了,然後就按照蘇秦風的話出去了。

蘇秦風看見小絮已經走出了房門才鬆開緊緊抓着被子的唯一的一隻手,然後張大了嘴無聲的嘶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感受着空落落的另一條手臂,他無力的揮舞著僅剩的一條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在角落營房的纖月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着外邊的動靜,白日裏她聽見了不遠處蘇秦風營帳里傳來的叫喊生料到了蘇秦風可能是出什麼事情了,現在沒有了那陣叫喊聲她着實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無奈她根本出不去,營帳里也沒有窗戶,她透過門縫只能看見幾道月光在門口徘徊不進。

許昭華走在路上看着四周,今夜的月光將地面上的雪映的發紅,街道上都不是很暗,小野走在自己前邊帶路,他穿着很單薄的衣服有些微微的顫抖,許昭華解開自己的外衣給他披上了。

正在走路的小野一愣停住了腳步看着身上的外衣,又將它拿下圍在了許昭華的身上,指了指自己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冷。

許昭華明白了為什麼一路上小野都不與她說話,原來這個孩子是個啞巴,她學者小野的動作指了指自己也搖了搖頭,然後堅持把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了。

小野拉起了許昭華的手加快了腳步,許昭華看着在自己前邊走着的這個小男孩有些心疼,他的身體本就虛弱現在為了不讓她多動着強忍着病痛走的這麼快。

很快就到了小野的家門口了,他停了下來比劃了一個房子的手型然後指了指自己告訴許昭華這就是他們的家,許昭華走了進去看着四周,這是一個不大的院子,兩旁都有着圍欄,但是院子裏大點的很好,看得出來這個院子的女主人很愛這個家。

然後小野打開了屋子的門走了進去,許昭華跟在他身後,屋子裏漆黑一片,不過很快就亮了起來,許昭華回頭一看原來是小野點上了蠟燭。

接着小野獃獃的看着床不禁留下了幾滴眼淚,許昭華知道了小野一定是響起病死在塌上的爹娘了,於是將小野擁入懷中讓他不要看了。

接着小野就到了院子裏指了指兩旁開墾出來的土地,儘管被大雪覆蓋住了但是許昭華還是能看出這是被開墾的痕迹。

「這就是你們種草的地方嗎?」許昭華問。

小野點了點頭,許昭華走到這兩片土地前蹲下四處看了看。已經到了冬天,看不出他們呢中的是什麼種類的草了,許昭華起身的時候看見了旁邊的一個罐子。

「這是什麼?」許昭華問。

小野指了指這兩旁的土地然後做了一個灑的動作,示意這是給這些作物準備的養料,許昭華點了點頭,接着她發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慢慢地又在這兩個罐子面前蹲下之後輕輕的聞了聞,然後立刻站了起來,這個罐子裏又有那一股奇怪的味道,而且很濃郁,雖然被大雪覆蓋住了但是依然遮不住着一股味道。

許昭華拉着小野的手連忙往後退了幾步,小野並不知道這個罐子有什麼古怪的地方,他不知道許昭華為什麼這麼謹慎,接着許昭華把他拉到了院子外邊確定已經離那個罐子很遠了之後問道:「這是從哪裏來的?」

小野指了指遠處的葯堂。

「是哪個白鬍子老爺爺給你們的嗎?」許昭華問。

小野點了點頭表示是的,許昭華起身看着遠處的那個葯堂有看了看院子裏的那兩個罐子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那個老者一開始就不讓他們管這件事情,接着還撒謊告訴他們這些人只是平常看病的人,現在她又發現了與那些病患身上一樣味道的罐子,不管裏邊裝的是什麼,這件事情一定與那個老者拖不了關係。

但是奇怪的地方就在於為什麼那個老者不想讓他們調查這件事情,那麼剛開始就不要讓他們在這裏治病就對了,為什麼把他們安排到閣樓又精心的編織謊言呢,如果不讓他們呢進來那豈不是更加省事?

那個老者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呢?

許昭華猛然響起老者還單獨與隋楓呆過一段時間,心中忐忑不安,他不會對隨風做了什麼手腳吧,於是趕忙往回趕着,小野緊跟在她的身後。

到了葯堂的時候裏邊還是那麼多人,看來這些人真的晚上都不回去,這讓許昭華大跌眼鏡,把小野送回到小草身邊后許昭華就急匆匆的要上樓,小草拉住了她的裙擺輕聲說:「許皇后,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鎮子裏的人,小野他還小,他只是個孩子,他不應該遭受這些痛苦的。」

許昭華看了看眼睛裏含着淚水的小草深深的點了點頭:「放心。」隨後就上樓了。

小絮看見許昭華上樓的身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會兒許昭華親口對她說出她就是東齊國的皇后許昭華的時候她是不太相信的,那個活在人們口中的人怎麼會出現在她的眼前呢,而且還這麼平易近人。而且她看許昭華並不像是普通人,在她的面前自己總是想不自覺的臣服,給人一種威嚴的氣質,這也是為什麼第二次她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將頭側了過去。

小野指著許昭華做了一個疑問的表情問她是什麼人,還豎起來大拇指告訴小草許昭華人不錯,小草點了點頭將小野攔在自己懷裏,她能夠感覺的到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很有可能馬上就和爹娘一樣遠離人世,但是她的弟弟小野還這麼小,他不該這樣的,自己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小野活下去,不僅如此她還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找到爹娘的屍體讓他們入土為安。

不知道,還能不能實現。又或者自己能否等到這一天。

許昭華來到房間之後周生措白一行人還在那裏討論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倒是鬼夫人已經坐在窗前正在小憩,眾人看見許昭華之後真想和她說話,卻只見她匆匆忙忙的跑進了隋楓的房間,他們也意識到了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情也跟着進去了。

許昭華看見躺在床上的隋楓呼吸平穩,並沒有沒有什麼異樣,之後許昭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隋楓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吵到了,慢慢的睜開了眼,看着圍在他周圍的眾人以為自己生什麼大病了,用手摸了摸頭,還好,不燙;雙手摸了摸胳膊,還在;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腿,依然很修長。隋楓滿意的笑了笑,眾人對他這個舉動哭笑不得。

「你們這是幹什麼?」隋楓問道。

「無事,看你是否還健全。」周生措白用有點像開玩笑的說。

「你可記得那個白鬍子大夫?」許昭華問。

隋楓點頭:「記得,他給我醫治的時候手法十分老練,是個良醫......」接下來隋楓就對那個白鬍子老者讚不絕口,許昭華等人面面相覷,這與他們的猜想並不同,他們原本都以為就算這一切不是這個白鬍子老頭搞的鬼,那也一定與他脫不了干係,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並不是這樣。

「這是怎麼回事?」蘇名拓疑問的說。

「看來,是時候去拜訪一下這個葯堂的老大夫了。」許昭華看了看外面的月亮說,不過時間不是今天,今天時候太晚了,既然他沒有對隋楓怎麼樣那就說明這件事情與他們想的並不一樣,白鬍子老者很有可能不是施法的人,他們這麼晚貿然前去着實不妥,許昭華決定明天一大早就去詢問他具體情況。

今晚,她有別的事情要做。

是夜,許昭華走到了走廊裏邊繞了一圈,這周圍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動靜,遠處屋頂上的雪被月光映的發亮,她悄悄的把耳朵貼在了一扇門的前邊聽裏邊的動靜缺什麼夜聽不到,甚至連人的呼吸聲都很微弱。許昭華回憶的一下,今早剛來的時候她就圍着這圈閣樓上的廂房繞了一圈,並沒有發覺這間屋子有人,現在到了晚上怎麼突然有人在裏邊了?許昭華將身子往走廊下邊的一樓探了探,下邊黑漆漆的一片,但是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她學過武,這點聲音還是能聽出來的。

把目光從下邊收了回來,許昭華盯着面前的一道門,推了推之後發現門並沒有鎖,這讓她很驚奇,原本以為是要費一些功夫才能進去,想不到這麼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

進來之後房間里依然是漆黑一片,許昭華輕輕的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今晚的月亮很亮,她可以藉著月光將就看見一點東西。

適應了黑暗之後許昭華挪步來到床邊,她隱約可以看見床上睡了一個人,而且越靠近床的方向那股奇怪的味道就越濃郁,這種味道許昭華可以清清楚楚的聞得見,不像底下的人,他們身上的味道自己只有細細的嗅才可以嗅的見,側身將被身子擋着的月光照到了床上,許昭華這才看清了床上人的長相,竟然是小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許昭華試探性的在小草耳邊叫了幾聲她的名字,頭一兩聲小草沒有任何發硬,許昭華就快要放棄的時候又叫了一聲,小草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突然一陣低微的聲音從小草嘴裏喊了出來:「許...許皇后。」說着她的手慢慢抬起,許昭華見狀一把也抓住了小草的手。

「小草,你怎麼會在這裏,白日的時候你不是在下面的嗎?小野呢?」許昭華看了看四周問道。

小草將自己的手從許昭華的手掌里抽了出來,側過身子對許昭華說:「許皇后你趕快離開這一間屋子吧,我的病情已經開始傳染了,不要害您也染上這種病。」

許昭華有些錯愕,這種病不是不傳染的嗎?

「小野在底下,他病的不太嚴重,不至於達到傳染的地步,許皇后您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快出去吧!」小草幾乎是在用自己全身的力氣在呼喊,可惜依然聲音很低,看來她的病情又假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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