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柳錦來庫房
黑暗中，一個身影在雪地中穿梭。寒雪肆意打在她的每個額間。時間已經是半夜，柳錦已走了一個時辰，外衫已積了厚雪。
急促的呼吸聲清楚可聽，柳錦眼神堅定的看着前方的漆黑。又加快了步伐。
接着沒一會，只見她嘴角輕揚，眼神也似乎有了光。順着她的眼看去，前面的一木房中傳出幾許燈光，門前幾棵竹樹彎著腰抵在房頂上。也如著這地下的女子一般滿身厚雪積壓。
柳錦在房前停下，挪步走到側面的圍牆中又躍進了前院。
雖然是天黑，不過這地兒對她而言太過熟悉，她很輕易便能分辨這方位。
柳錦順着記憶很快來到了一個正房。在一個房前停下，也不打量，便從袖口掏出玉釵，小心的抵開門扣。
房中兩個粗漢正抱着酒壺睡得香甜。完全沒有絲毫危機感可言，柳錦走近兩人，又封了穴，讓他們睡得沉些。
待兩粗漢睡得滾地，柳錦這才開始從他們身上翻出一串鑰匙。又出了門，在柴房中取來一火把，繞過後門，來到一個小洞口門前。掏出鑰匙，輕輕打開了門，徑直走進。
穿過長廊，便是一大空地。柳錦又拿着火把進了側面一個小洞中。
果不其然，這裏如今仍舊是一個兵庫房。之見前方整齊放着一些長戩，矛，盾牌。估摸著七八百多件，其旁又放着十幾個黑箱。柳錦上前，打開箱子，一些稻草鋪着的木箱，柳錦伸出手翻開稻草，裏面整整齊齊排列著一把把長劍。
柳錦詫異，想不到這莫文城如今便這般謀劃了？還未及弱冠卻修得這般城府。
正想着時，嗒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公子。」
「嗯。」
洞口外，長夜與兩名侍衛站在洞口。
「將門打開。」
「是！」
一侍衛從腰間取出鑰匙。聽着「咔」一聲，門已經開了縫隙。
長夜推門走進，拿過侍衛手中的火把。穿長廊。
柳錦聽着聲音向自己慢慢靠近，心頓時一慌，跳躍至左上方的一個口縫處躲了起來。
長夜來到洞中，看着兵器，眉眼一蹙，道:「明晚將這些兵器搬出去。讓百里玄親自過來負責。」
「是！」
「搬出去？般去哪兒？給格雅人嗎？」柳錦心驚，暗暗生疑。
長夜看着兵器無異樣。剛轉身。
「嗯？」又見着一黑箱的開口處的夾着一稻草根子。心頓時緊了幾分，連忙上前查探。打開箱子，見着裏面的稻草果真被翻過！頓時，他警惕看着四周。
張望了一席見着也沒多大動靜。復看着一侍衛問道:「近日你們誰進過這裏？動過這裏的兵器？」話語冰冷。
撲通的跪地聲傳來。兩侍衛跪在地上怯怯道:「公子，近日……近日是陳二兄弟兩值日。小人們不成清楚。」
「陳二？他們人呢！！」
「他們……如今恐是醉倒著睡了。」一侍衛又怯怯道。這一句話，長夜聽着大怒。
「什麼？！！去將那兩人給我帶過來！！」
「是！」
侍衛迅速起身，往著門口方向去。畢竟這主子生氣，還是跑快些的好，若不小心爆發，遭殃的還是自己。
洞中如今剩著長夜一人。他直直盯着稻草，總感覺進入這洞中之人還不成離開，還在這裏躲著。
因為，他總感覺到一股呼吸之氣在那起伏。雖然確定不了方向，但……就在這洞口中。
柳錦盯着長夜。自想，如今這長夜的功夫與自己相比倒是不成威脅。只是如今自己這身……衣服，他早已見過，只怕就算矇著臉自己也能被他看出幾分。
「若是，矇著他的眼？」柳錦想此一笑，也不懼這長夜了。如此，便……「哎，有人？？」
柳錦剛探出一個頭，一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她趕緊縮了回去。隨後見着方才的侍衛趕來。面色蒼白。
「公……公……公子。那兩兄弟喝酒睡着叫也叫不醒。似乎……被人下了什麼手腳！！」侍衛慌張道。還沒喘口氣兒。
「什麼？！！」長夜詫異看着侍衛，快速出門而去。侍衛又只得緊隨而上。
柳錦見着人去，從縫隙口處躍下。盯着兵庫的兵器看了一眼。聽着「吱」的聲音關上后，又利索的來到門口方向，順着轉了兩下左邊的盞燈，一壓，大門緩緩從里打開。
「公子，這便是那陳二兄弟，似乎……這氣兒不對。」另一侍衛提醒。長夜看着倒地的兩人，面容蒼白，這睡得卻極為香甜。
「氣兒不對？」長夜走近，蹲下用手指去探著陳三的鼻處。果真是覺得這呼吸頻率很不對，時而急匆匆，卻時而又像斷氣兒了一樣。復又查探另一名，也是一樣的情況。突然，長夜看到他們脖間有一地兒凹陷，他心中已然知了譜，隨即揚手輕點着兩人的凹位。
兩人也似得到了解放，鼾聲打着一個接一個，此起彼伏的有規律跳動着。長夜見此，一皺眉，抬頭又看到杯盤狼藉的木桌，兩酒壺還倒睡在他們的旁邊，心中一怒，便想殺了這兩人。但如今……
而此時看清情況的兩人早出去打水了。這寒天雪地的，定是讓那蠢貨受點教訓。
「來了，來了。公子，這冷水打來了。」長夜抬頭，見着兩人各自提着一桶冷水趕至。也不再做其他，只冷冷道:「將他兩給我潑醒。」
「是！」一侍衛得話，拿起手中木桶走近酣睡的兩人，將水一潑，那刺骨得，看着生冷。
「誰？誰！！」陳三立馬從睡夢中醒來，慌張問道。另一侍衛也拿起自己手中的水桶，隨後一潑。
嘩！
「他娘的！！老子不……」(阿，下雨了，下雨了？！)陳三怒罵道，抬眼一看。剛落口的話趕緊縮了回去。趕緊跪地。陳二徹底從夢中醒來。
「阿！」被陳三掐着手，示意跪地。陳二一看，嚇得趕緊伏地。
「公子！」
「派你兩將守着這，如今卻給我在這喝酒！你們可知，你們的下場是什麼？」長夜怒道，只聽陳三瑟瑟磕頭。道:「公子，我兩兄弟知錯了，日後定不會再發生此等事兒了。望公子饒過我們一命！」
「求公子饒我們一命。」陳二附和。
長夜想着如今先是正事要緊。便問道:「那兵庫之地最近你二人可去過？」
「公……公子。我兩兄弟一直在門外守着，那有那膽子進去阿。」陳二又怯怯回道。
「沒進去？」長夜皺眉。這兩人方才被點着睡穴、洞口中的呼吸聲、被翻過的兵器，長夜一番想來，方才一定是有人在那洞中，而此人的功夫也定是與他不相上下的。那他是如何進入那洞中的？想此，長夜皺眉，冷道:「將兵庫鑰匙取來！」
「是，是。」趕緊看向腰間。什麼都沒有，又全身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卻如是沒見着鑰匙的身影。
陳二兄弟如今這臉色，可是說不出的恐懼。
「公……公子。鑰匙……丟了。」陳二如是說着。兩人瑟瑟磕了幾個響頭。「望公子饒命……」
長夜果真沒猜錯，他兩的穴，定是被那人點的。只是他沒想到，這兩蠢貨竟然將庫房鑰匙放在身上！
突然他的眼神變得暴戾，冷冷道:「就地處決！」
這話一出，兩人抖縮嚇得趕緊求饒。「公子……公子饒命啊！！」
「是！」
兩侍衛取出長劍，對着兩人便是向著脖間刎去。
兩人很快斷了氣。長夜變得擔憂起來，速速回到洞中。發現如今沒了方才呼吸聲。又找了許久，果真沒見着有人。只是，他是如何從裏面輕易出去的？為何他總感覺，此人很了解這兒？莫不是？出了姦細？！想此，長夜不禁驚恐。若是真如此，這晉王府……便被人看在了眼裏。想此，他趕緊喚來侍衛。
「暗衛！」
幾個黑影隨至，作揖道:「公子！」
「將這庫房中所有兵器搬走。搬去……」長夜沉思。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堅決。道:「搬去黑淵閣！！」
「是！」
眾人接令。長夜復想到了什麼，快速離了這裏。房頂的柳錦暗驚:「黑淵閣！？」隨後也離開了此地。
再回到晉王府已是差不多寅時，柳錦順着黑回到客棧中，拖去外套，又點了火將身子捂熱。留着碳火睡到了天亮。
「姐姐，這雪又厚了！瞧。」兩丫鬟在柴房外道。今早便是有由着她兩人到這柴房中取木柴，因為早上要為殿下和晉王準備熱水和早膳，便來得很早。
「吱！」
「妹妹，行動快些。」一丫鬟剛推開門，便叫着後面的丫鬟緊步。
「是。」
然後轉身，見着房間中一張破布褥上裹着一個姑娘，姑娘將件破襟衣蓋着，旁邊還有一些碳灰，該是昨夜起過火。兩人嚇了一跳。
「姐姐，那……那是誰啊？如今……不會被凍死了吧？」后尾的丫鬟怯怯道。
「別怕，我們上去瞧瞧。」前面的丫鬟上前幾步。見着女子容顏蒼白，瑟瑟發抖，嘴角發白，緊緊抓着布衾扯著蓋在自己身上。
「快過來。」丫鬟喚著後面的一位。又道:「她……如今恐是受寒了。還順着氣兒，快過來幫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