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被趕出房門

第三十四章:被趕出房門

「吱!」

「快別說了姐姐,你這罵着又挨頂不起事兒。」一旁的綉娘玲兒隨身安撫著綉鑰娘,推開了門。又道:「都是些小姑娘別較真了。」

綉鑰娘倒不是真喜歡和她們吵鬧,倒是她說的都是事實。她可是見過太多姑娘了,哪個粗俗家姑娘能養得那副細嫩臉蛋?瞧著那身段子底蘊定是從些不正經地方來的。

「你啊,少和那姑娘走近些便是,這是對着你好。」綉鑰娘想着又拉着玲兒道。

「好了,知道了。」兩人進房。呼的又吹來一口子大風。「這天又該飄雪了。」玲兒看着天兒道。

「吱」

隨即利索關上了門。

房中黑壓壓,風雪似在叫囂打着窗門。綉鑰娘從腰間取出火摺子點了燈油。微弱的燈光抵抗著黑暗冉冉升起。

房中主要工具是簡單一張大榻炕,門口左邊是由櫸木製成的木架子,放着點火用的燈油盆。榻炕旁是由松木製成的一個簡單妝台。再過前房抵牆放着也是由松木製成的木櫃。其下只有一張貼著四隻腳的木桌配了將張凳子和兩個木盆。整個地兒也就三十多平方米點兒大。

綉鑰娘邊走邊解下棉袍。

又道:「明日可又得結著冰水了。」

棉袍剛放上衣櫥,轉頭見着榻前蠕動着什麼東西。

「誰?……誰在那?」

「嗯~」

隨之又傳來弱羸的咽氣。綉鑰娘心中咯噔一下,嚇得連連退後。想着怕是來了些不幹凈的東西。

「怎麼了,姐姐?」玲兒上前攙著綉鑰娘,看了一眼衣櫥詢問道。

「那……那……那兒有東西……」綉鑰娘瑟瑟指著床榻方向。又緊拉着玲兒向後縮退。怯怯道:「都說這冬雪叫囂定是來了什麼『東西』。果然是真的。」

嘭!

窗門邊方向傳來一巨響。

「啊!」綉鑰娘嚇得大叫,忙躲到玲兒身後。鎖閉着眼珠子,不敢睜開一眼。

玲兒倒膽大。雖說怕,但她卻是尋着聲音上前查探。

過布簾,穿里堂。

嘎吱嘎吱的窗門搖晃着身子開着又關閉。

「原來是風將窗門頂開了啊」玲兒喃喃道,上前關緊了窗。轉身笑道:「姐姐,是門沒鎖緊,風進了房中。」

聽言,綉鑰娘才緩緩睜開眼,又轉步去看那窗門。見着事實如此。

「呼」的舒緩了氣兒。也慢慢降了惶恐。

「原來是進了風啊。我倒以為什麼事兒呢。」

「瞧姐姐一驚一乍的。莫不是口舌多了生了虧心事?」玲兒打趣道。

剛說完。「嗯~」的嗚咽聲又隨之傳來。這次兩人可聽得清清楚楚。這聲音,倒是人傳出來的。

兩人相覷一顧,各自露出怯意。

榻前的厚褥仍舊隨着油火搖晃。兩人盯着動向,不禁一顫。又見一隻縴手緩緩從中伸出。抬起又重重打在厚褥上。

兩人瞬間脊梁骨發涼。相執往後縮。

「撲。」的聲音傳來。接着伸出一個腦袋。

柳錦惺忪著睡眼,復揉了眼珠子,看到眼前已經動彈不得的兩人。天真笑道:「姐姐們回來了?我這都睡了這麼久了。」

僵硬的兩人,腦中早已空白。

柳錦瞧著兩人沒動靜,掀開被子起身,上前拉着兩人問道:「姐姐怎麼了?」

兩人這才轉過腦,綉鑰娘蜂蠆作於懷袖后,面部窘然盯着柳錦打量。怯怯問道:「你……你……你怎麼進來的?你怎麼會在這兒?!」

「孫媽媽帶我過來的,媽媽說其他偏房已住滿了人,便帶我來着這兒住了。」

……

又見着柳錦眨巴眨巴着眼,似想起了什麼,端了木盆推門進了風雪中。

「這,孫媽媽……?」綉鑰娘這才反應過來,怒道:「這孫媽媽如今怎麼……,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們都是上了巧手的綉娘了,她憑什麼住這兒!!」

「那……姐姐想如何?」玲兒后神兒還沒緩過來。怯怯盯着綉鑰娘。

聽着,只見綉鑰娘眼一橫,怒目圓睜。慌張跑去床榻前。拿起柳錦剛睡過的布衾。又看着玲兒道:「過來幫忙啊?」

「哦。」玲兒緩過來,拿起旁邊的粗布衣服。跟着媽媽起身往外走。

「姐姐,我們去哪啊?」

「跟我走便是。」綉鑰娘直怒怒上前,。

「吱。」推開門,任著風雪打壓,抄廊,過橋,出了偏房。

又轉着走過西廂,在一柴房停下。

綉鑰娘推開門,也不管滿地的灰土,一股腦將手中的布衾扔去。又轉頭拿過玲兒手中的棉厚布衣。也扔下。罷此,才道:「這不是有地兒睡!」

「姐姐,這……這是柴房啊!」玲兒驚訝看着綉鑰娘。這地兒四面通風,這布衾又生得薄,要在這住上一晚,還不得冷死。

「玲兒,你還瞧不出來嗎?那姑娘的就是個狐狸精,咱們啊,千萬不能和她走得近。得離遠點,保不定受了何晦氣呢。」

「可這是……」

「行了,回去吧。天黑明日還得早起做活兒呢。」綉鑰娘拉着欲言的玲兒轉身就往回走。

兩人回到房中剛停下沒幾步。便聽見水聲晃蕩傳來。近了耳邊,已見着柳錦抬着熱水進了房中。

「最近天寒,我去燒了些熱水來給兩位姐姐洗洗。這熱水剛燒好,趁熱著姐姐快過來。」

「這……」玲兒看着眼前姑娘這般體貼入微,想起方才的作為,心中的愧疚感冉冉而升。

扯了幾下綉鑰娘袖口。輕聲道:「姐姐,要不我們去把姑娘布衾取回來吧?」

綉鑰娘心中也一瞬愧疚,可不過再瞧著那美顏的容貌。愧疚感便頓時煙消雲散了。

復看着柳錦訕訕笑道:「姑娘辛苦了,這天寒,姑娘能否將門帶上?」

「嗯,好。」柳錦又是一副天真模樣。放下水后,也起身往著門口方向去了。

「姐姐……」

玲兒扯著綉鑰娘。綉鑰娘卻是不去理那玲兒。自顧又上前了幾步。笑道:「多謝姑娘燒這熱水,姑娘倒是體貼。」

柳錦此時已經到了門口方向。正欲關門,只覺後背一股力量將自己給推了出去。

「啊!」

一股手力活生生將自己推了出來。柳錦轉身。卻聽綉鑰娘冷冷道:「你這魅惑人的狐狸精,給我滾!還想住這兒?做夢去吧!!」說着又將那木盆抬來往門口一揚潑去。幸得柳錦躲得快。沒被熱水濺到。

啪!綉鑰娘又將木盆扔到雪地中,看着柳錦道:「你的地方已經給你找好了,你就只夠待在那柴房中。」

然後。「啪!」大門被用力的關上。又將它鎖得緊緊的。

柳錦傻傻站在門口。恍若般如同沒反應過來一般。任著風雪吹打。

「姐姐……你!」玲兒看着綉鑰娘的所為,不禁心中一陣怒。「姑娘那般對待我們,你又為何要這般相對!!!」

綉鑰娘目光冷冽盯着玲兒道:「她那伎倆我見多了。」說完,又緩了些眼色。看着玲兒道:「妹妹你還不經事,不了解這人心。待過些日子你便能知道了我為何這般了。」

聽着綉鑰娘的話,玲兒原本的怒火也慢慢散了。畢竟綉鑰娘閱人無數,她如往也不像如今這般做事不理智,這般冷心。如今她這執意作為,該是有些理由的。為此也很快想通了,不過想起了孫媽媽那邊。

「那孫媽媽……那邊……可如何解釋?」

「這事兒如今好辦,孫媽媽與我也有幾分交情,明日再順些銀子給她,這事兒我去托與她說便是。明日便會為她重新尋個地方,不過姑且今日委屈她一晚而已。」

綉鑰娘鬆了心。卻讓玲兒不解。「既打算明日為她找地方,那方才她那般……對……。莫不是也是裝的?」

綉鑰娘一眼看出了她的疑慮,解釋道:「方才我那般做,是讓她對我們有個避諱,讓她斷了討好之想。將事情做得絕些,也少了其他麻煩。這做人做事啊,有時候得裝出一副其他模樣。」

玲兒聽的雲里霧裏,不過也聽出些大概。

風雪地里,柳錦抖擻著單薄的身子。揚去身上的厚雪。「哈……哈……欠!」

冷不丁兒打了個噴嚏。又緊了單薄的衣服,盯着燈火通明的房中,眼下看不出暗淡,反而一副坦然模樣。隨後轉身離開。

影子搖搖晃晃被黑夜拉出全景,籠罩着都是黑色的詭異。

柳錦來到柴房,用火摺子點了火。屋子瞬間變得通亮起來。呼呼的寒風從窗口和縫隙中吹來。打壓着火勢。柳錦從地上取來那粗布棉褥,用火烤暖。腦中回憶起方才那兩人對話。其實她早知往日事會如是發生,也聽得那綉鑰娘對她的碎口子。不過這些也正是她想看到的,眾人對她越不好。越排擠擠兌她,她越可憐,莫文城越會注意到她,然後向自己靠近。

沉了回憶,手中的衣服也差不多好了。復披上已經有了暖意的外衣。緊接着又裹緊了身子。將火熄滅。

打開了門,順着黑夜去。

府中此時,只聽得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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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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