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入茅山
三人回到客廳，繼續閑聊，不一會兒，廳外走進兩個青年，二人睡眼惺忪，不時打著哈欠，看樣子應該剛剛起床。
九叔見他們這幅模樣，頓時面色一沉，冷冷道：「到現在才起床，我水都燒好了，到底誰是徒弟誰是師父，難道還要我伺候你們？」
兩人渾身一凜，連忙過來請罪，旋即又小聲抱怨道：「師父，這不是昨晚印紙錢弄的太晚嘛，平時我們可沒有偷懶賴床。」
九叔冷哼了一聲，似乎默認了他們的解釋，沒有再批評，轉而向武陽介紹起兩人，「讓武兄弟看笑話了，這是貧道的兩個不成器的徒弟，秋生，文才。」
武陽定睛一看，只見那名叫文才的青年神色有些拘謹，衣著相貌略顯土氣，看樣子應該性子內向膽小，而秋生一身灰色馬褂，乾淨得體，樣貌秀氣，舉止有度，一雙眼睛靈動狡黠。
同是年輕人，武陽沒有拿大，起身抱拳，通了姓名，秋生文才也回了一禮。
九叔見狀，看著兩人面無表情地吩咐道：「你們兩個，快去把飯煮了，還有，別忘了去鎮上割兩斤肉。」
兩人應了一聲，轉身做事去了。
九叔收回目光，又拉著四目、武陽閑聊起來，四目心中始終挂念著武陽的功夫，頻頻談到這個話題，九叔知道他的心思，卻始終不接茬。
武陽深知九叔好面子，便主動開口說道：「四目道長過獎了，比起茅山道法，我的武功實在不值一提，此番見識了道長的神通道術，我心中十分嚮往，倒想拜入貴派學習道法。」
四目聞言，心思大動，武陽若是拜入茅山派，那便是自家人，再討教武功，也就不顯突兀了。
念及至此，他神色激動，大包大攬道：「那還不簡單，我師兄就是代掌門，代師收徒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四目原本打算讓九叔收武陽為徒，但如此一來，武陽就成了師侄輩，他一個師叔向師侄討教功夫實在太過丟人，更何況，武陽功夫奇高，論武排輩，也不弱了他們，所以改為代師收徒。
九叔目中也閃過一絲亮光，似乎頗為意動，但嘴裡卻斥責道：「胡說八道，什麼代掌門，四目，你不要胡言亂語，咱們茅山什麼時候有代掌門了？」
四目撇撇嘴，神情不屑道：「你就是矯情，師父閉死關前，已經將咱們茅山派的傳承信物交給你保管，他老人家雖然沒有明說，但這意思還不清楚，你不是代掌門是什麼？」
九叔神情不變，沉聲道：「師父沒有明言，咱們茅山派就沒有什麼代掌門，他老人家閉了死關，派內的事情就由大師兄做主，這是規矩。」
四目嗤笑了一聲，沒有再與九叔辯駁，他見武陽面帶疑惑，便開口解釋起來。
原來，九叔他們的師父，也就是茅山掌門自知大限將到，便孤注一擲，閉死關以求突破境界，延續壽命。但他把握不大，就事先作了一番安排。
他將傳承信物交與九叔，指明自己若是在三年後沒能出關，就讓九叔承接掌門之位。
三年是他最後的壽數，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年半，若是功成早就出關了，故而，四目他們都知道師傅已經羽化，心中已經默認了九叔的掌門身份。
不過，茅山派內也不是沒有競爭，九叔只是二師兄，頭上還有一個大師兄石堅，石堅對掌門之位極為覬覦，師傅指定的期限未到，他就一直不曾死心，以大師兄的身份管理茅山派。
九叔性子平和，從不與石堅爭鬥，遇到事情也以石堅為尊，一眾師兄弟自知無望掌門之位，便誰也不得罪，各自下山去了。
武陽聽罷，肅然道：「多謝四目道長好意，話說回來，我雖然有點功夫，但對道法一竅不通，若能拜九叔為師已是幸事，至於輩份大小，我倒不在乎，就是不知九叔是否願意垂青。」
說著，兩眼緊緊盯著九叔，一臉期盼之色。
九叔心中大為意動，面上卻有些猶豫不定，武陽見狀，連忙起身，從懷中掏出兩根拇指大小的金條放在九叔面前，拜道：「武陽身無長物，只有這一點世俗之物當作拜師禮，希望九叔不要嫌棄，收我入門。」
金條當前，九叔眼中光芒更閃，興奮之色幾乎無法掩飾，四目更是面露垂涎。不要小看這點金子，換成大洋也有百餘塊，而九叔看一次風水也就三五塊大洋，這拜師禮可不輕。
稍作沉吟，九叔壓下心中激動，肅然道：「既然武陽你如此誠心，我便代師收徒，引你入門。」
武陽心中大喜，連忙躬身拜道：「多謝師……」
話未說完，他神色一愣，一臉疑惑地望著九叔，剛剛若是沒有聽錯，九叔說的是代師收徒。
九叔面帶笑意，一本正經道：「論武功高低，武陽你堪比內家拳宗師，如今已是末法時代，道家地位與內家拳一脈不相上下，我若收你為徒，豈不打了內家拳的臉面！」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點，九叔心中其實與四目想的一樣，對那武功極感興趣，而且，他更好面子，不可能向自己的徒弟討教功夫。
武陽沒什麼感覺，能與九叔平輩，他更為高興。
茅山收徒也是有著一套程序的，九叔叫來秋生、文才，吩咐對方擺放香案。
二人聽到師父要代師收徒，雙雙露出驚愕之色，心中也有些彆扭。倒不是對武陽有什麼不滿，只是覺得大家都是同年人，自己卻矮人一輩，以後相處不免尷尬。
不過，他們也不敢有什麼意見，按照九叔的吩咐，很快擺好香案。香案後方供奉著茅山派祖師爺的畫像，九叔換上一身杏黃道袍，與四目並肩站在香案一側。
武陽磕頭上香，拜了祖師爺，正式成為茅山弟子。
九叔將茅山門規一一嚴申，最後拿出一本厚厚的書冊遞到武陽手裡，道：「師弟，這是咱們茅山派的鍊氣道法，你好好收著，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就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