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比武招親

屈指一算，武陽來到射鵰世界已經五年有餘，按照現下時節年月，郭靖一行恐怕即將到達金國中都了。

武陽不知道楊鐵心是否還會擺出「比武招親」的擂台，但不出意外，梅超風應該藏身在完顏洪烈的王府之中，為了那九陰真經的下卷，他準備去一趟中都。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武陽動身出發，有神鵰這等飛行坐騎，不到午時，他便來到了中都附近。

為了不引起麻煩，武陽在中都的郊外選了一片密林降下，他吩咐神鵰自行覓食活動，自己則大步流星地朝著城池趕去。

中都燕京乃是金國的都城，是參照北宋都城汴京的規劃和建築式樣擴建而成，為當今天下有數的繁華興盛之地。

武陽進入城中，只見街道上雕車駿馬來往不息，兩側紅樓畫閣林立有秩，商鋪櫃檯堆滿奇貨異珍，茶坊酒肆往來之人個個衣著華麗。

這金國雖是女真人所立，燕京為異族之都，但多年來受儒家文化熏陶，已與中土風俗沒什麼差別了。

閑逛片響，武陽隨意找了一家酒樓，叫來小二，點了幾個小菜，一邊小酌，一邊聽著周遭江湖人士的閑談。

不多時，酒樓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只聽有人高喊「比武招親」、「紅衣娘子」之類的話語。

武陽眉頭一挑，心道來的真巧，當即結了賬，走出酒樓，跟著人群而行，少頃，就見身前不遠處圍著一堆人。

他左右一掃，轉身進了對面一座茶肆，在二樓臨街靠窗的桌子坐下，點了一壺香茗，俯身打量著街心的人群。

只見眾人圍著一塊空地，地面插著一面錦旗，白底紅花，綉著「比武招親」四個金字，左右兩側各插著一桿鐵槍、兩枝鑌鐵短戟。

錦旗之下，一男一女正拳來腳去打的熱鬧，那男子身材魁梧，但武藝平平，連出數拳都未能挨著少女的衣角。

那少女約摸十七八歲，一身紅衣，容顏娟好，赫然便是長大了的穆念慈。

在男子的急攻下，穆念慈時而側身閃避，時而出拳截住一擊，看起來與那男子不分上下，但神態始終輕鬆隨意，明顯是在演戲。

只是圍觀之人多是花拳繡腿之輩，眼力有限，根本看不出穆念慈身懷高明武功，反而因為雙方打的「難分難解」而高聲喝彩。

武陽心頭一動，目光掃過錦旗兩側的鐵槍短戟，頓時明白了其中緣由。

那鐵槍是楊鐵心的家傳兵器，短戟則是結拜兄弟郭嘯天的武器。楊鐵心擺出比武招親的擂台，並非是為了給穆念慈找夫婿，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尋郭嘯天的妻子後人。

就在武陽思索之際，穆念慈與那男子又過了幾招，之後賣了一個破綻，將對方打翻在地。

眾目睽睽之下，輸給一個嬌柔少女，男子羞愧難當，一溜煙地擠入人群，飛快消失不見。

這時，只見楊鐵心站出來，朝著四方作了一揖，朗聲道：「在下姓穆名易，山東人氏。今日擺下擂台，只為小女找一夫婿。凡年歲雙十上下，尚未娶親，能勝得小女一拳一腳的，在下即將小女許配於他。」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復又抱拳道：「中都是卧虎藏龍之地，高人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請各位多多包涵。」

武陽見楊鐵心兩鬢花白，滿臉皺紋，神色間甚是愁苦，便知他這些年漂泊江湖吃了不少苦，再想到他接下來的結局，暗暗一嘆。

心道：既然遇見，便是緣分，到時便出手救助一二，改了你的命數。

樓下，楊鐵心交代之後，不多時，又上來一個和尚，一位老者，二人爭鬥一場，最終被楊鐵心阻止，灰溜溜離去。

此時，烏雲蓋頂，天色昏沉，北風凌冽，眼看一場大雪將至，楊鐵心收起錦旗，準備離去。

忽然，街道上鑾鈴響動，幾十個健壯漢子簇擁著一個少年公子騎馬而來。

眾人見得這番動靜，紛紛挪動腳步，讓開一條道路。

少年瞧見那「比武招親」的旗子，當即下馬走來，不容楊鐵心婉言謝絕，非要與穆念慈比試一番。

武陽坐在二樓，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他念頭一轉，猜到這少年便是楊康。凝目打量了一眼，只見對方相貌英俊，一身錦袍，端的是個翩翩佳公子，不怪穆念慈輸了之後，鍾情於他。

想到這，他目光轉向穆念慈，卻見對方垂手而立，望著楊康始終面無表情。

一般說來，懷春少女若是看好某位少爺公子，定然羞澀不敢細瞧，然而，穆念慈這截然相反的表現恐怕是對楊康完全不感興趣。

武陽心中一樂，暗道自己果真改變了她的命運？

這般想著，只見楊康走入場內，伸手邀戰。穆念慈移步上前，示意對方出手，旋即，二人斗在一處。

也不知穆念慈是不是惱怒楊康強逼出戰，一出手便是攻招，再無之前演戲陪練的趨勢。

楊康大意之下，不到三招就被穆念慈一掌拂中肩頭，迫到了場地邊緣。

楊鐵心不願沾染楊康這等富貴權勢人家，當下疾步上前，歉意道：「公子爺，我們得罪了。」言罷，招呼穆念慈收拾東西走人。

然而，楊康何等高傲，此刻丟了面子，一張俊臉陰沉如墨，只見他雙手扯開錦袍，緊接著虛劈一掌，再度攻來。

這一次，他顯然動了真功夫，攻來時雙掌翻飛如穿花蝴蝶，一招一式法度森嚴。眾人一瞧，便知利害。

穆念慈雖然認不出楊康的掌法出處，但此刻她似乎真的動了怒，出手時已然用上了武陽所教的七旋斬，一時間，掌勢激蕩，凌厲的勁風迫的眾人連連後退。

四周圍觀之眾瞧得瞠目結舌，這才知道場內嬌滴滴的紅衣小娘子之前留了手。一時間，紛紛猜起穆念慈的來歷。

楊康雖然跟隨丘處機學了十餘年的全真教武功，但他身為小王爺，平時練功不勤，如何抵得上穆念慈勤練五年的七旋斬。

六七招后，他心中一沉，知道踢到了鐵板。當下雙手一錯，變掌為爪，照著穆念慈的胸口抓去。

這一抓鋒芒凌厲，陰毒狠辣，正是他從梅超風那裡騙來的九陰神爪。

穆念慈黛眉一皺，剪水眸中閃過一絲厭惡與冰寒，倏忽間切出一掌，劈中楊康的手腕，緊接著，趁對方吃痛之際，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穆念慈雖然極為厭惡楊康，但因顧忌對方的權勢，出掌時只用了三分勁力。

不過，即便如此，楊康也被打得連連後退，狼狽地跌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