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刻在了背上

許禎被放置在密封的暗室里。

觀月說施祝由術必須保持絕對的安靜，所以除了她和許禎之外，暗室里不能有第三個人。

觀月學會祝由術后是第一次使用，所以這時候，她也有點緊張。

祝由術使用不當時，是會兩敗俱傷的。

觀月在許禎身上敷了草藥，又給她施了銀針，讓她整個人處於一种放松的，但又有些混沌的狀態中。

暗室里悶熱無風，燭光搖曳，氣氛有些許的低沉。

觀月對著正處於混沌狀態中的許禎念念有詞，她的模樣看起來有點像是在攝魂似的。

只聽到她說，「寒心萌，寒心萌？你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一直昏迷中的許禎這時卻應了一聲，「能。」

她沒有睜開眼睛，人看起來還像是在昏睡中，但她卻又能實實在在地聽到觀月的話，並且還可以和觀月對話。

聽到許禎的回答，觀月神情一震，祝由術果然奏效了。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許禎竟然承認了她就是寒心萌。

也就是說，她已經成功喚醒了許禎丟失的五歲前的記憶。

觀月再接著問，「你母親是誰？」

許禎語氣略顯稚嫩地答，「我母親是寒冰宮宮主寒玟。」

觀月神情更加亢奮。很好，許禎都已經想起來了。

她再問，「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天，很多陌生的大人來了寒冰宮，他們在和你母親打架？」

許禎的語氣帶了恐懼的情緒，聲音是有些顫抖的，她說，「我記得，好多人在互相打架，那些壞人都要殺我娘，後來還有很多人死了，流了好多的血。」

觀月臉上流出了滿意的笑容，她繼續誘導，「那麼多人流血，你害不害怕？」

許禎點頭說，「怕。我很怕，我一直躲在後面。」

觀月刻意引導道，「你這麼害怕，你母親寒玟沒有帶你出去外面躲著嗎？她應該想要把你藏起來吧？」

許禎想了想答道，「娘帶著我逃去了後山，她把我藏在樹林里，讓我在那裡等她來找我。」

觀月再問道，「那她有沒有把一本書交給你，讓你好好地藏著？」

許禎搖搖頭答道，「沒有。」

觀月不相信，再次問道，「真的沒有？」

許禎還是搖頭答道，「沒有。」

「你再想想，那天有沒有發生過一些奇怪的事情？」觀月問。

許禎想了一會，卻搖了搖頭，答道，「娘說，不能告訴任何人。」

觀月眼眸亮了，她問，「是什麼樣的事情不能告訴別人？」

許禎還是那句話，「娘說了，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不能告訴任何人。」

觀月不死心，她根據記憶中寒玟說話的語氣，模仿寒玟，對許禎循循誘導，「萌兒，萌兒，還記得娘最喜歡帶你去吃山楂果子嗎？山楂果子酸酸甜甜的，你每次都要吃一筐子。」

許禎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她點頭笑著說，「對，我最喜歡吃後山樹上的山楂果子，娘你沒空的時候，也會讓人帶我去摘。」

觀月便問，「那萌兒你喜歡娘嗎？」

許禎點頭，「我最喜歡娘了。」

觀月笑了，「那娘問你問題，你都老實地告訴我，好不好？」

許禎還是點頭，「好。」

觀月問，「很多壞人來殺我的那一天，我帶你去後山的樹林里藏著，那時候娘在後山樹林里做了些什麼事情？

娘的腦袋受了傷，已經記不起那天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了。萌兒，你能告訴我嗎？我那天在後山樹林里到底做了些什麼事？」

許禎卻擔心地問道，「娘，你的腦袋受了傷？還疼嗎？要不要萌兒給你去找李伯伯給你治腦袋？」

許禎口中說的李伯伯自然是指李成禮。

觀月安慰許禎道，「萌兒不必擔心，李伯伯已經給娘看過腦袋了，只是受了點傷。但娘就是什麼都記得不太清楚，萌兒你可以告訴娘，那天我帶你去小樹林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萌兒你可以一一告訴娘嗎？」

許禎笑了，「娘，你的記性真差。那天其實也沒有發生什麼事，就是你帶我去了小樹林后，你用一把火將那本寶貝書燒了，然後就回去宮裡面，說要先救了李伯伯再和我一起逃走。」

觀月皺起了眉頭，「萌兒，你說的寶貝書，是指人人都想要得到的寒冰掌的武功秘籍嗎？」

許禎點頭，「就是那本。除了那本書，娘你從來都沒有對別的書那麼寶貝過。」

許禎不像是說假話。

但觀月不相信，寒冰掌是天下第一神功，寒玟怎麼可能下得了狠心將寒冰掌的武功秘籍燒毀。

若許禎沒說假話的話，那麼極有可能寒玟在將寒冰掌的武功秘籍燒毀之前，已經將寒冰掌的武功秘籍抄到了另一個地方妥善保存，但那個地方會是哪裡？

寒玟已死，若身為寒玟女兒的許禎都不知道抄寫本藏在哪裡的話，那寒冰掌就真的要失傳了。

寒玟不可能會真的讓寒冰掌失傳，那麼許禎一定會知道抄寫本藏在了哪裡。

觀月定了定神，再次試探許禎，「萌兒，娘很想要找回那本寶貝書，我想，我在燒毀那本書之前，肯定有將那本寶貝書的內容抄寫在別的地方藏好了吧。」

許禎笑了，「娘，你怎麼把什麼都忘了啊，你之前不是把那寶貝書裡面的內容全部都刻寫在我的後背上了嗎？你還跟我說，這件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你看，你現在都忘了，還好我把事情記得一清二楚。」

觀月眼裡露出了笑意。

寒冰宮宮主寒玟果然下得了狠心，為了保住寒冰掌的武功秘籍不落入他人手裡，竟然親自將寒冰掌的武功秘籍刻在女兒的後背上。

若非許禎親口說出來，誰會想得到，武功秘籍就刻在她後背上呢。

祝由術施術結束。

觀月沒有立刻從暗室裡面出來。許禎還沒清醒，她走到許禎身旁，伸手解開了許禎的衣服。

她查看許禎的後背，但是許禎的後背卻白皙光滑，根本沒有一個字，也沒有任何刻過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