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寧靜的夜

39、寧靜的夜

林添金夫婦的屍首被運去義莊后。許禎帶了林義回藺月劍庄,畢竟林家的房子已經那樣子了,他是住不下去的。

去到藺月劍庄,殷玄宴給林義安排好房間,林義回到房間,一個人呆坐在床上,他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上都是王祈霜留下的痕迹,許禎就這麼看過去都有種慘不忍睹的感覺。

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林義先是被王祈霜欺負了,然後又失去了至親。

許禎在一旁坐著陪他,每每看到他臉上那獃滯的眼神,她心裡便又急又亂。

或許能讓林義重新振作起來的唯一辦法只有找到兇手,為他父母報仇了。

許禎默默地陪林義呆到午夜,可林義沒有半點想要閉上眼睛休息一會的想法。他望向許禎,苦澀地笑了笑,然後無力地說道,「許禎,你不必陪我。我自己一個人呆著就好。你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許禎不想離開。

林義低了聲道,「許禎,你還是走吧。雖然我們是義兄義妹,但你深夜還呆在我房間里會引來不必要的閑言閑語。

你別說你不在乎,你才剛成親呢,這些事情就得注意。你耳朵不靈光,我耳朵可是靈光得很,外面守著的那些人就已經在竊竊私語,說你不守婦道了。」

許禎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

她不守婦道?她哥剛失去雙親,她作為妹妹陪伴一下自己的哥,怎麼就不守婦道了?

剛成親又怎麼樣?該做的事情,她全都要一件不漏地做。

比如外面那些沒大沒小地嚼舌根的下人,該罵的還是要罵。

許禎起身,一臉怒氣地衝到房間外面,正準備將門外的下人臭罵一通的時候,卻看到那些人竟全都整齊地跪成了一排,低著頭。

她有些詫異,再轉頭一看,便看到不遠處的綠樹下,有個熟悉的身影。

殷玄宴安靜地站在那裡,目光與她對視著,卻沉默不語。

許禎頓時明白過來,一定是他剛才聽到那些人在嚼舌根,所以才讓他們全都跪著的吧。

她鬱悶難過了一晚上的心在這時才微微感到舒坦。

她復又走回到林義的房間里,卻見林義已經倒在床上閉著眼睛,身上蓋著被子,呼吸均勻綿長。

竟然一會兒就睡著了。

看來他剛才其實都是硬撐著的。今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肯定已經很累了。

許禎從房間里退了出來。

聽到關門聲,躺在床上的林義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頭頂上嶄新昂貴的幔帳,心裡苦得像黃連一樣。

人生第一次睡在這樣的高床軟枕里,卻是在他受盡屈辱,失去至親的情況下。

本來被王祈霜當眾那樣欺凌,他本來沒心沒肺,勉強還能當是時運不濟,碰上了倒霉事。

可為什麼他受盡了屈辱后,老天爺還要那麼殘忍,把他的父母也奪走。

這一夜之間,他便從世上最開心的林義變為了世上最難過的林義。

這樣冷寂的夜裡,他註定要徹夜不眠。

——

許禎從林義的房間走出來,站在樹下的殷玄宴立刻便朝她走來。

他走到她面前,低了聲說,「許禎,如果你現在不想回房間,我可以陪你到外面走走。」

雖然他面上依舊還是面無表情,眼神卻透露著關心。

許禎心裡正有此意。

她點了點頭。人還反應過來的時候,殷玄宴已經一把抱起她,雙腳輕輕一躍,已經抱著她一起飛到了空中。

許禎也不問殷玄宴要帶她去哪裡,就這樣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裡。

她有點累,什麼都不想管。

殷玄宴飛了一會,已經飛出了好遠,終於到了一座山上,他放下許禎。

那山與尋常的山不同,別的山都被高大喬木或灌木覆蓋著,漫山遍野都是翠綠的,但這山卻全都是火紅的杜鵑花。

皎潔的月光下,那一大片的紅尤為好看。

許禎雖然心情不佳,但看到這漫山遍野的花海,整個人還是有那麼一點放鬆的。

殷玄宴主動牽起許禎的手,低聲道,「我們往裡面走走。」

許禎跟著殷玄宴一起走。深夜的山特別安靜。行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和隱隱的呼吸聲。

這一路上,許禎不說話,殷玄宴也不說話。他們雖然還不算熟悉,但卻很默契地保持著這份難得的安靜。

走了一小段路,從繁密火紅的杜鵑花叢中穿過,許禎隱隱約約聽到了潺潺的水流聲。

她心裡有些驚訝,這樣的小山谷里竟然也有溪流。

又走了一段路,水流聲越來越清晰,前面卻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斷崖。

殷玄宴停下了腳步,他側頭看著一路沉默不語的許禎問,「那山崖下面有個溫泉,要不要進去泡一泡?」

許禎心裡頓時瞭然。

難怪這裡水聲潺潺,還隱隱約約有股硫磺的味道,原來山崖下面竟有個溫泉。

她點點頭。

殷玄宴又再次抱起她,一躍而起。

不一會,他們已經落到山崖下面。

那裡有一口天然的溫泉,礦石環繞,綠樹掩映,環境確實不錯。

殷玄宴很自覺地開始脫衣服,還一邊脫,一邊對許禎說,「這裡的溫泉是我無意中發現的,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溫泉裡面除了含有硫磺之外,還有含有其他對人們身體大有好處的物質,你可盡情放心地泡在裡面。」

帶她來泡溫泉,也是希望她能暫時放下悲痛,讓身體得到充分的休息。

三言兩語間,殷玄宴已經把所有衣服脫光。

許禎的眼角餘光里能看到他精瘦的不著寸縷的美好身體緩緩地走進了溫泉裡面,緩緩地坐下,然後轉頭看她,見她沒有要脫衣服的舉動,他臉上難得地有了絲溫柔的笑意。

他說,「許禎,你我已是夫妻,你不必害羞。」

許禎不動。她不是害羞,她只是忽然在這種時候,有股強烈的衝動。那衝動來得莫名其妙,卻又強烈無比。

但在剛剛失去義父義母的這種沉痛時候,她身體里的這股衝動出現得實在不是時候。

所以,她才不想脫掉衣服,光溜溜地與殷玄宴一起泡溫泉。

殷玄宴見許禎依舊不動,便又說道,「你若真的害羞,我可以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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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派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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