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御鬼

「嘞是霧都！」

狸攸忽然大叫。

「嗯？」蘇堯掃了一眼狸攸。

「嘿嘿，我在嘗試這裡的方言，聽說這裡大部分人都講重慶話，我先練練。」狸攸笑嘻嘻地說。

「洪崖洞、吊腳樓，絲檐和走欄的第三個交匯處應該就是進入『巴渝幽府』的入口，因為燈鬼們都聚集在那裡。」陳雨凝將手中的小說集合上，看向了古拙的吊腳樓。

「巴渝幽府？」

蘇堯疑惑。

「幽府每個地區都有，它是根據那裡的歷史文化、鬼魅傳說形成的，有的大，有的小，卻各有不同。巴渝幽府可以說是其中的佼佼者，畢竟古時候的巴蜀是古代王朝的必爭之地，這裡發生過很多重大的歷史事件，也有許多鬼魅的傳說。」陳雨凝輕聲說道。

「是啊，而且巴渝幽府的那些覺醒者都修鍊『御鬼』令咒，在覺醒者中獨樹一幟，讓許多人都忌憚三分。」狸攸托著腮說道。

「哦。」蘇堯把玩著手中的鬼面銅鈴。

看來這鬼怪的世界，還真是有趣極了。

「準備一下吧，進入幽府要使用『通幽』令咒。」陳雨凝活動了一下身體，拿出了一個漆黑的劍匣。

劍匣大約一米長，中央貼著一枚淡黃色的符咒，上面用硃砂寫著一個「封」字，文字古拙，與令咒使用的文字極為相似。

唰！

夜色深沉，霧都的燈火卻明麗如畫，人潮洶湧中傳來充滿江湖氣的重慶話，他雖然聽不懂，但也能夠感受到別樣的江湖氣息。

「本來還想吃點火鍋，可惜沒機會了，聽說巴三爺脾氣燥如火，我就怕那老東西把咱們都給吃了。」狸攸摸著下巴。

「他是老前輩，就算看我們不爽，也不會以大欺小，畢竟這邊的人最好面子。」陳雨凝將劍匣背在身後。

「巴三爺是誰？」蘇堯一邊看著擁擠的人潮，一邊走向古意盎然的吊腳樓，絲檐下的大紅燈籠流轉出淡淡的光粒，宛如金色的精靈。

「巴渝幽府的府主，就算館長那個糟老頭，也對他敬畏三分，要說起來，他的輩分可是太高了。」狸攸輕靈一躍，跳到了吊腳樓上。

「哦。」蘇堯也使用月步，在擁擠的人群中騰挪行走，宛如泥鰍一般擠進了吊腳樓中。

「小妖，你這月步可以啊，看來雨凝教的很不錯。」狸攸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只是他比較特別罷了，他的咒力適應性和可塑性非常可怕，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成果。」陳雨凝也如電光一般跳入吊腳樓內。

吊腳樓內燈火如龍，金色的光暈下，整座古拙的建築都蒙上了一層夢幻之感。

「怪不得說這裡和《千與千尋》里的場景一樣，確實很有夢幻感。」狸攸感嘆道。

「我們開始吧！」

陳雨凝的眼底血芒閃現，她的劍匣上浮現出淡淡的血光，化為了兩個古老的文字「通幽」。

只見他們上方的絲檐上也浮現出淡淡的血芒，化為了龍蛇交匯的圖案，看起來怪異到了極點。

嘩啦啦！

夜空之上的燈鬼們驀然俯衝而下，直接飛向了龍蛇圖案之上，竟然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巴渝幽府果然特別，比我們那破地方好多了，還建在地鐵站里，真是low爆了。」狸攸罵咧咧地說道，手中的油紙傘驟然一展。

她的腳下浮現出綠色的光芒，身體如一道綠色的極影，瞬間穿入了龍蛇圖案之中，消失不見。

「我們也進去吧。」

陳雨凝的腳下浮現出妖艷的電光，化為一道魅影飛入龍蛇圖案之中消失不見。

「只剩下我了嗎？」

蘇堯運轉體內的冰冷氣流，眼角流瀉處琥珀色的火焰，身體如幻影一般消失在了原地，速度和身法比起陳雨凝也是絲毫不讓。

他的身體觸碰在龍蛇圖案之上，就彷彿碰到冰冷的水膜一般，直接穿過了神秘的圖案，飛入了一片霧海之中。

白色的霧海四周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吊腳樓，比起洪崖洞的吊腳樓更加古拙，也更加高大，藏在霧氣之中，更是顯出了一種朦朧與幻滅之感。

而一顆與吊腳樓等高的參天古木生長在霧海之中，樹榦上爬滿了碧綠的苔蘚，粗壯的樹枝像是大蛇橫走。

蘇堯凝神一看，卻發現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盤坐在古木的粗壯樹枝上。

她的身上穿著火紅色的蜀錦袍，烏黑的長發紮成麻花辮垂落在腰際，雙耳上掛著手掌大小的銀質圓形耳環，耳環的三分之一被赤色浸染。

她的五官精緻而冷硬，肌膚蒼白如雪，高挺的鼻樑上帶著一種倔強的味道，薄薄的紅唇抿起，像是鮮血染成。

她的背後卻漂浮著一隻紫皮金瞳的惡鬼頭顱，惡鬼頭顱大約一米高，面頰上布滿了血色的敕令，散發著極為邪異的氣息。

「陳雨凝和狸攸呢？」

蘇堯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兩人的身影。

嬌小女孩支起了身，冷冷地望著他：「你是啥子？」

「啥子？你在說什麼？」

蘇堯輕蹙眉頭。

女孩的語氣有些沖，帶著一股殺氣。

「你不是這裡的人？」

女孩轉為普通話，面色依舊森冷。

「對。」

蘇堯使用月步漂浮在半空之中，靜靜地說道。

剎那間，女孩的眼底浮現出淡淡的紫光，她的身軀上浮現出紫色的光印，化為「御鬼」兩個古老的文字。

她身後的惡鬼頭顱上環繞著紫色的霧氣，驀然張開血盆大口，飛向了蘇堯，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蘇堯體內的咒力極速涌動，腳底浮現出琥珀色的咒印環，他的身體倏然躲過了惡鬼頭顱的攻擊，冷眼望著女孩。

「你想做什麼？」

蘇堯眼眸低垂。

嬌小女孩卻沉默不語，十指上隱現出紫芒。

那惡鬼頭顱上的氣息倏然暴漲，頭顱直接漲大為三米左右，面部的血色敕令上也散發出一種妖異的光芒。

蘇堯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惡鬼頭顱上的咒力極為濃厚，而且紫色的霧氣還有一種詭異的毒性。

他剛剛沾染到了一點，四肢有些發麻，好在他體內的琥珀咒力流轉，將毒素全部消解掉了。

「惡鬼頭顱上有劇烈的毒性，攻擊它的話得不償失，應該攻擊它的主人。」蘇堯眼底浮現出淡淡的琥珀色。

作為他的第一次正式戰鬥，他既不緊張，也不興奮，而是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像是冷眼觀察整個世界。

「卧槽，這個小子流弊啊，好像一點都不緊張，我還以為他會被打得鬼哭狼嚎。」濃霧中，狸攸低聲說道。

「他可沒有那麼容易被打倒，我使用十分之一的實力，也都無法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這個傢伙冷靜得不像是人類。」陳雨凝微微眯眼。

「不過他真的能打過她嗎？理論上很渺茫。」狸攸摸著下巴。

「看看就知道了。」陳雨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