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航飛行

「唉，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躺在地上的指揮官望著徐倩，幽幽地說道。

徐倩被指揮官的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抱緊了李靜。我見狀，趕緊上前解圍：「別害怕，徐倩！那些人渣死有餘辜。」

徐倩這才鬆了一口氣，我看到她從剛才到現在，抱著李靜的手就一直沒有鬆開過，猜想她可能是由於剛才的舉動，現在還沒走出陰影，心下多了許多憐惜之情。

「徐倩，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都！」我上前想要轉移徐倩的注意力，哪知她並沒有把剛才救我們情形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說道：「我還是要謝謝軍人大哥教我開槍，謝謝！」說著，徐倩對地上半躺著的指揮官點頭致意。

「哈哈，我就說嘛，這95式設計完美，一學就會！」指揮官爽朗一笑

我也自嘲：「可剛才，我還對徐倩學習設計不屑一顧呢，現在想想，真覺得臉紅！」

「何止臉紅，你壓根就看不起我們女人！」李靜又踢了我一腳，徐倩看到我倆打情罵俏的樣子，嘴角漸漸浮出笑容。但笑容背後又有一些眉愁！

我也不反抗，因為脫離了危險，心情愉快，所以任由李靜她們奚落我，反而發出自從雯雯走後的第一聲笑聲。

「關於我大男子主義的事，我以後一定改正！」我一本正經說道，「不過隊長，你身為一個軍人，被幾個小流氓制服，不免有些丟人吧！」

指揮官的笑容逐漸停止，尷尬的說道：「丟人，確實丟人！不過…」

「不過什麼？」李靜著急的問道

「不過從和他們交手來看，這些人學過格鬥！」指揮官若有所思的撫摸著下吧說道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跑到剛才那個西裝男的屍體旁邊，上下翻找，一個軍用衛星電話擺在我們面前。我臉色驟降，跑回人群重新坐下。

「你們看，這是什麼？」

「衛星電話，這些流氓怎麼會有這個東西！」指揮官驚道

我腦子飛快的轉了幾圈：「李靜，你們是怎麼被制服的？」

李靜慢慢向我們說起他們剛來機庫的事情：那機長剛推開大門，裡面衝出來四個男人，一刀就把機長放到，飛行員頓時傻了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打鬥中，西裝男子用匕首指著李靜，逼飛行員放棄抵抗！就這樣三人被制服！

突然，李靜好像想到什麼，補充到：「我聽見他們說，還有兩個人，好像對我們很了解！」

我隱隱約約覺得這事不簡單，說不定我們被人盯上了，什麼原因還不清楚。想到那個神秘男人，我猜想這事八成和他有關！

「不可能，應該就是一群流氓，碰巧遇上了！」指揮官自我安慰

「那這個怎麼解釋！」我把軍用衛星電話擺在他面前。

指揮官沉思了一會兒，說：「每一架直升機都有gps定位，數據隨時上傳主機。只有軍方內部人員才能獲取消息，而我這次出來是執行秘密任務，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一定有內鬼！」

內鬼！

我們三人在聽到他說出這個詞之後，將信將疑的互相看著對方。

「我不上說我們四個。」指揮官一臉無奈，覺得我們三人像驚弓之鳥，什麼小事都能把自己嚇個半死。

「你是說，那個直升機駕駛員？」李靜沒有底氣，說的話在最後一個「員」字的時候突然沒了聲音。我被她這麼一說，著實嚇了一跳，如果真是李靜說的那樣，那他現在一個人出去，正好把我們關在機庫，我頓時面如土色。

「也可能是軍隊內部人員，從後台獲取我們的信息！」指揮官不相信他的兵會背叛自己，繼續給我們補充道

我不再多想，現在指揮官受傷躺在地上，我身為男子漢，不能再猶猶豫豫。於是端起機槍，起身走到機庫大門，顫抖地推開大門。

還好，那飛行員還在清理路障！是我多心了，於是回身背起指揮官，李靜和徐倩二女手牽手，四人走出機庫。

不能在做停留，今晚必須飛去北京。

等我們四人來到機場跑道，那飛行員從車上跳下來說道：「你們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夜晚氣溫低，還是回機庫休息吧！」

我立刻笑臉相迎，和顏悅色道：「隊長現在好多了，我看也沒有危險了，就讓我幫幫你吧！」

飛行員很是高興，可他哪知道，剛才我還懷疑過他呢，差點就用機槍指著他了。好在虛驚一場，但是機場是不能在呆了，得儘快趕去北京。

於是，我加入清理路障的行動。

機場跑道由於被早上的那架飛機砸出了一道裂痕，並且在跑道上面劃出一道很深的口子，我們需要先把這些缺口的大石塊清理乾淨，接著把那一架頭部破損的飛機脫離跑道。

我上前走到失事飛機前面，想要用牽引繩鎖住飛機尾翼。但是民航客機較大，飛機尾翼不足以支撐整架飛機的重量，於是我又另想辦法，繞到飛機的機腹部分，從兩翼之下環繞整個機身。飛機側躺著，像是一隻折斷翅膀的小鳥。等我走到飛機上面時，幾面破碎的窗戶映在我的眼前，我小心翼翼，盡量避免玻璃碎片對我划傷，沒有幾步，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

接下來，將是我看到的最噁心的畫面！

我順著氣味從機窗向裡面望去，手電筒照過的地方，全都是一套攤肉糜，相比這些人都是被殭屍咬死的，只不過他們和我在東海見過的不一樣，不是肢體殘缺，而是成腐屍狀，飛機座椅上面還不時向下低落一坨血肉。我好乾嘔了幾下，立馬想起楊教授說的流體病毒。心下盤算：這剛解決一類病毒，就又爆發了另一種病毒。好在當時教授給我說過，流體病毒只在腐屍之間傳播，也就是說只有被殭屍咬到才會爆發。這樣也好，省的他們被殭屍咬死之後在變成殭屍那樣好的多，至少我們面對的殭屍數量不會增加！

我不在多看，而是繼續將繩索環繞機身。等我把繩索拴好，沖那個飛行員揮了揮手，示意他開動牽引車，等他向後發動車子的時候，繩索越拉越緊，飛機在跑道上發出「吱吱」鋼鐵摩擦地面的聲音。飛機向前滑動一小段距離，但是牽引車卻在道路上打滑，履帶在跑道上面越抓越近緊，地面上明顯劃出一道新的印跡。

飛機在著陸后滑行的時候，頭部撞擊了地面，滑行一段時間才停下來的，前面那個起落架的輪子已經磨平，加上飛機一邊機翼著地，大大增加了飛機與地面的摩擦力。

正在我觀察飛機與地面的接觸面積時，突然一聲清脆的鋼鐵斷裂的聲音，不好，牽引繩斷了，巨大的衝擊力使得繩索的一頭猛地釋放，繩索普通失控的野獸忽地砸向我的方向！

我眼疾手快，一個側身躲在了機翼後面。只聽「邦」的一聲，繩索的打在機翼上面，機翼被砸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我后怕極了，慢慢從機翼後面走出來！

「曉峰，你沒事吧！」李靜聽到響聲后從跑道的一邊跑了過來，由於天色已晚，機場現在一片漆黑。等她靠近我時，我才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電筒。

「沒事，別擔心！」

李靜由於剛才擔心我出事，眼淚急得都落下來了，在看到我平安后，上前一把抱住我。

「怎麼回事？」指揮官大聲訓斥著飛行員

那飛行員從牽引車上面跳下來，很是慚愧，反而我上去求情：「算了，飛機摩擦力太大，我們得想個別的辦法！」

眾人也清楚如今的窘境，就沒有去責怪飛行員，反而冷靜下來想解決辦法。我來回踱步，腦子飛轉，瞬間靈光一閃：摩擦力，對啊可以運用初中的物理知識啊！

「都過來，我有個辦法！」我高興的叫道

眾人在聽到我的聲音后都像我靠攏，徐倩也跑了過來，我見大家聚齊，就說出了我的想法。首先，用一根很長的繩索，穿過飛機腹部，然後一頭固定在機場跑道的路樁上面，一頭拴在牽引車上，這樣飛機的受力就被牽引車和路樁同時分擔，也就是說牽引車用一半的力就可以拉動整個飛機。

大家聽后紛紛拍手稱讚，李靜在一旁連連誇獎我：「想不到你一個文科生，還懂得這麼多物理知識！」

我撓了撓頭：「這些都是簡單的生活常識，你別這樣，我會不好意思。」

眾人開始行動，指揮官和飛行員重新回機庫找繩索，等到他們返回，我看到一輛牽引車上拖著兩條繩索，單根牽引繩長度不夠，我們把新找來的和之前斷裂的都拼接一起。機場的跑道不遠處有一處建築物，大小正合適做固定點。

三人合力將一端固定住，另一端也繞過飛機腹部拴在牽引車上面。等到我們一切準備就緒，飛行員重新返回車內。

牽引車發動，發動機的引擎聲撕破這寂靜的深夜。李靜和徐倩兩人在一旁祈禱，希望這個方法可以奏效。牽引車啟動，繩索越拉越緊，緊繃額額牽引繩如同我此時此刻額額心情。終於，飛機緩慢移動，一點一點滑向跑道旁的的草坪，眾人歡呼雀躍，隨即又冷靜下來，生怕繩子再次斷裂。

然而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牽引繩在兩方受力的情況下，分攤了摩擦力，所以每根繩索都承受住了巨大的外力。不遠處的建築物被繩索拉的有些偏移，我擔心它隨時可能倒塔，就讓眾人後退。等到飛機完全移出跑道，我們才放心的回來清理破碎殘骸。

「曉峰，你過來看這個是什麼啊？」李靜叫了我一聲

我停下手裡的工作，站直了身體向她的方向看去，接住手電筒微弱的燈光，我看到李靜和徐倩半蹲在跑道上，用一個破碎的鐵片擺弄著地上的一團東西！

我覺得有古怪，走進一看，發現地面搶有一個黑色的長方塊。上面還一閃一閃亮著幾顆指示燈。

「哦，這是飛機的黑匣子，記錄飛機失事前的事情。」我看了一眼說到

她二人也聽過飛機黑匣子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原來張這個模樣，所以有些好奇。兩人蹲在地上開始研究怎麼打開它。

我沒有理會，繼續和飛行員搬動殘骸，而那個指揮官由於受傷不能參加體力工作，乾脆蹲下和李靜她們一起研究。

就在我們快要清理完的時候，黑匣子發出來了聲音，裡面是一片恐怖的叫聲。頓時嚇得二女後退幾步，我聯想到剛才看到的飛機內部的情況，忽然覺得後背發涼。

「關掉吧，反正人都死了，要這些數據也沒用了。」指揮官對二女說到

倆人點了點頭，開始後悔剛才好奇心太重，現在她們都膽戰心驚，一陣風吹來，兩人抱得更緊了。

我心想：幸好你們沒有看到剛才飛機內部的景象，否則，以後肯定會吃不下去飯。

等我們清理好機場跑道，飛行員用牽引車拉來一架飛機。民航客機一般需要兩個駕駛員，剛開始，我還覺得有機長可以幫我們，現在機長已經領了盒飯，環顧四周，不知道指揮官會不會開飛機。

等到一切就緒，我們五人上了飛機，來到駕駛艙，眾人犯了難。

「隊長，我需要一個副駕駛！」飛行員說道

「看我幹嘛，我又不會開飛機！」指揮官吼道，「你不會找個小型飛機嗎？」

我覺得好笑，這裡散落的都是一些民航客機，再小也要副駕駛，除非開一架滑翔機，沒辦法，我只能上前和飛行員說道：「飛機不是有自動滑翔系統，等飛機飛上天，你一個人能不能完成兩個人的任務？」

「起飛后我到不擔心，我擔心的起飛前和落地的事情。」

「那怎麼辦？」我問道

「你來幫我！」飛行員對我說道

「我，沒開玩笑吧。我什麼都不會。再說了，就算我敢開，他們敢坐嗎？」

「敢坐！」李靜在一旁起鬨，「我們經歷過這麼多次的危險，都過來了，我相信你！」

可是，李靜嘴上說的輕巧，實際操作怎麼辦！這時，飛行員安慰我道：「放心，你只要聽我命令，適當時機操控操作桿就行。」

就這樣，三人回到機艙坐下，我卻被駕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那飛行員在起飛前給我講了一遍飛行知識：油門桿，儀錶盤，巡航，定速等等，我聽的一踏糊塗！

飛機開始滑行，他以最大速度驅動飛機，飛機在跑道上開始加速。他轉身對我說道：「我待會讓你拉操縱桿，你就拚命拉！」

我點點頭，轉過頭直視著飛行員，生怕錯過他交代的任務。

「看我幹嘛，看前面！」

我被他訓斥一頓，然後目光轉移到前方，飛機在跑道上面飛速滑行，飛機上的燈光照射在前面跑道，反射回來的光線刺激我的眼睛。我眯著眼睛，不敢直視，耳邊只傳來飛行員在數數：60，70，80，拉！

我聽到后，雙手緊握操作桿，身體后傾，使出渾身力氣，將操作桿拉起。剛才還能反射回來的光線沒有了，看著下面黑洞洞的一片，我知道飛機正在爬升！我緊貼在座椅上，感到背後有一股強大的推力將我往天上進發。

成功了！

飛機經過一段時間爬升，終於到達固定高度。

飛行員開始使用雷達和定位儀確定航線，他自己一個人忙活，飛機設置了巡航，我鬆開雙手，從副駕駛位置上拿下對講機。

女士們，先生們：

歡迎乘坐中國航空，本次航班目的地。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