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激戰體育館

「首長，體育館有情況！」一名士兵跑過來向403報告到

「把他抬到直升機上去！」403吩咐周圍的士兵道

我兩腳離地，被兩個士兵抬著走到直升機內，李靜攙扶著徐倩也走了過來，經過剛才的一幕，我不知是氣力耗盡還是心灰意冷，神情獃滯的坐在直升機的一個角落裡，不再說話。

徐倩也似乎驚嚇過度，昏厥過去。李靜和403靠著坐下，她無奈道：「峰哥，你打起精神來，我們要面對的事情還很多呢！」

李靜的話我一點也聽不進去，自顧坐在一旁思考整件事情：楊教授為什麼非要去信號塔，那個鐵環上的字母是什麼意思，這些殭屍分明就是有人在訓練，雯雯到底在哪，她是否安全，那個小女孩呢！一這堆問題堵在我的耳朵旁邊，我聽不進去別的聲音。

「403，我們這是要去哪？」李靜向403問道

「體育館！」

「怎麼又要回去，我能不能先帶峰哥離開這裡，你剛才也說過要送他去北京！」

「你們怎麼離開？現在下面到處都是殭屍，你們跟著我或許更安全！」

李靜不再說話，直升機飛抵體育館上空，在房頂降落，此刻體育館周圍儘是殭屍，它們將其團團圍住，就連館內的大院也站滿了殭屍。殭屍群中有幾個士兵模樣，他們原本是守在圍牆上面的士兵，現在也成為了它們。

救援隊被擋在殭屍群的外圍，幾次衝擊都沒能找對體育館的位置。從直升機上面下來一個士兵，在房頂上爆破出一個洞，眾人隨即鑽了進去，李靜和我也隨即被士兵們用吊繩放下。等我剛一落地，周圍瞬間撲上來幾個大漢，他們個個面紅耳赤，揪著我的衣領喝問道：「你tm跑哪去了，不是說要送走我們每一個人嗎？自己跑的挺快啊！」

我沒做反抗，神情獃滯，兩眼無神，任憑他們撕扯。

「你們給我住手！要是峰哥貪生怕死，他走掉后還會再回來？」李靜怒喝幾位大漢，她瘦弱的身形和這幾個大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幾人看著李靜弱不禁風的樣子，卻毫無膽怯之心，被她的氣勢瞬間壓倒。

他們幾個鬆開我的衣領後退幾步，嘟囔道：「是啊，還回來幹嘛!」

這群人雖粗魯，但也識大體，大多都是跟風吵鬧，在聽到李靜的解釋后他們連連後退，人群有幾個人小聲議論：「這個女的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厲害了！」

「哪有，你沒看到她和昨天來的那個女的不一樣嗎？」

聚集的人群散開后，我和403上了高台，看著館內餘下的士兵和眾人，只剩下男人！大部分婦女兒童轉移到了港口，等待輪船將他們送往荒島，剩下的倖存者在我們去信號塔的時候與殭屍發生了戰鬥，死傷大半，由於他們大部分還沒有注射疫苗，在被殭屍撕咬之後就發生了變異，那幾名士兵也是，現在館內還剩下兩三千人左右。

台下的男人們一個個的注視著我，似乎在等我的號召，他們上午還麻木不仁的樣子，現在在危險時刻又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

403轉身看著我說道：「現在外面的殭屍眾多，單靠救援車輛從外面往裡沖，根本沖不進來，現在只要你登高一呼，組織他們從裡面接應，我們就有可能成功！」

我眼神從他們身上緩緩掃過，沒有說話，李靜也急了，說道：「峰哥，你怎麼了，那個從辦公室一路拼殺走到現在的陳曉峰去哪了！」

許久，我的眼神又恢復了神采，問道：「403，轟炸預計什麼時候？」

「計劃是在明天上午，我們現在時間很緊迫，你有什麼想法？」403神情有點慌張

「好，轟炸推遲一天，我自有安排！」

403不解，疑惑地看著我說道：「你想幹什麼？」

我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到擴音器旁：「你們每一個人和我一樣失去了親人朋友，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和殭屍拚命，但是殭屍數量眾多，我們硬拼是拼不過的！現在我有一個辦法，要你們把上衣脫掉，粘上汽油，做成火把！記住火把一定要長！」

我在高台大聲疾呼，李靜看到我的樣子又驚又喜，她喜的是我終於恢復過來，驚的是她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做火把！

403也不明白我到底要做什麼，但他吩咐下面的士兵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幾個士兵將身上的噴射槍拿出來，取出最後的燃料。當他們猶豫要不要將最後的希望倒在那些破爛衣服上去時，我用堅定的眼神告訴他們：照做！

等到他們做好后，我又吩咐他們將桌凳拆下做成防具，這時403似乎明白過來，沖我伸出大拇指說道：「真有你的！」

等到夜幕降臨，我看外面的殭屍還沒有要退去的意思，大聲說道：「兄弟們，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於是我吩咐身強體壯的人站成一圈，裡面圍著一群瘦弱的人群，外圍的壯漢每人手持長火把，等我一聲號令，全部點燃火把，就這樣手挽著手一步一步向外移動，殭屍怕火，看著我們圍成一圈，手持火把，就要往上沖，可是火把密集，手柄巨長，沒等殭屍靠近早已被點燃，有幾個衝過火把靠近身邊的殭屍，也被幾個身形高大的壯漢踢到在地。

就在眾人走出館外時，不遠處傳來槍炮聲，原來403猜到我要做什麼，早早吩咐外面的救援車隊在外圍接應，加上天黑，他們剛好可以看到我們的火把，有了目標他們放心大膽地向前衝鋒，殭屍群不懂戰術，被我們兩下夾擊，手忙攪亂連連後退，加上夜晚殭屍能見度很差，四散逃命。我聽到不遠處的哨聲也慌亂一片，毫無規律的吹著，像是進攻又像是撤退！

就在我們圍城一圈的同時，我讓李靜坐著直升機帶著徐倩飛往港口。等到我們重新把體育館的控制權奪回來時，403說道：「趁著天黑趕緊撤離！」

於是組織車隊進行撤離，附近的殭屍看到我們奪回了體育館，想反撲，無奈救援隊火力太大，它們只好作罷！我看403在一旁指揮，走到他身邊說道：「這兩天你一直沒有休息過，你退下來換我吧。」

403在一旁笑道：「不用了，你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做！現在外面的世界已經知道東海市的情況，議會為了穩住居民，打算將你塑造成人類反抗病毒的英雄！告訴人們病毒可以戰勝！」

我聽后呵呵一笑：「我可不想成為英雄，英雄最後的結局就是化為灰燼！」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聯想到了郭文德。想到這裡，心情又低落起來。

403搖著頭道：「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你有勇有謀，臨危不亂，你將來肯定能帶領人類走向全新的世界！」

「人類？」我斜著眼問道，「你說的人類也包括外面的安全區嗎？」

「你聽到那哨聲，不是一個人所為，這背後有著什麼陰謀還需要我們去弄清楚。否則外面的安全區也不會安全！」403目光如炬，看的我心裡發毛。

我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這場災難果然不是一次偶然的病毒泄露，這是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東海市的數百萬群眾在這群人的眼裡早就判處了死刑。想到這裡，我越發覺得雯雯現在沒死，說不定就在這群人手裡，至於楊教授她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不顧一切的帶著雯雯前往信號塔！

還有徐倩，我突然想到徐倩是唯一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想到她現在應該和李靜去了港口，我向403說道：「你看現在的救援車隊的運送能力，剩下的人能不能今晚撤退掉！」

「應該沒問題!」403看著我說

「好，等到明天他們都撤退後，我要和你再去一次信號塔！」我厲聲說道

403點了點頭：「可以，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如果遇到危險，我希望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跑！」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怎麼可以，我好不容易和一個做大官的人做上朋友，怎麼能丟下你自己逃跑呢！」

403哈哈一笑：「難得，現在你肯承認我們是朋友了。不過作為朋友我可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切不可感情用事！」

我點了點頭，這一天經歷了許多事情，楊教授和郭文德，他倆身影在我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閃來閃去，還有雯雯和那個小女孩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那個女屍肯定不是雯雯，它又是誰，為什麼會帶著手環！

這些問題又重新浮現在我的腦海里，不知不覺中我昏睡過去，朦朧中感覺身上被披了一件衣服。待到第二天天剛剛亮，我被外面一喊殺聲驚醒，我睜開眼一看，原來殭屍正在發起進攻，它們昨天並沒有撤退只是等待這黎明的到來，等天剛剛放亮，殭屍又捲土重來，我來不及思考，站起身來就找403，他在不遠處的高台處半躺著睡下，或許是這兩天太過操累，他現在還沒有被吵醒。

「現在還剩下多少人！」我沖一名士兵喊道

「沒有平民了，只剩下軍隊了，陳先生你怎麼還沒走！」那士兵吃驚的回答到

我心裡暗暗一喜：都是士兵，那就好辦了！

於是爬到高台向下喊道：「同志們，收拾好身邊的武器，和我一起砍殺殭屍，為死去的人們報仇！」下面的人沒有響應，我話說出來，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這些殭屍原本也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只是躲在後面的惡人將他們變成行屍走肉的殭屍，他們也是受害者，要報仇也要找到他們身後的惡人才行！

我看下面的人群反應不是很強烈，正思考對策之時403站起身來：「陳先生說的對，不管怎樣，我們要找到這群殭屍後面藏著的陰謀！不為了別人，就為了你們尚處於安全區的父母親人！」

403這招果然有效，當他說道安全區裡面的人時，下面的士兵一個個像打了雞血，紛紛撿起武器，準備迎戰！403走到我身邊得意的說道：「學著點！」

我伸出大拇指對著403：「真有你的，比我還能忽悠！」

他呵呵一笑：「這不是忽悠，這叫管理！」

403說完，挺胸昂首走到士兵中間，鎮靜自若的指揮著他們，我看403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想著此刻我是在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中間，外面的那些殭屍不就是小菜一碟嗎，於是跳下高台，興奮的搶起地上的軍刀，和他們站在一起，周圍士兵小聲嘀咕道：「怎麼想到，瘋了嗎，我們現在做上裝甲車就能逃跑，為什麼還要戰鬥！」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他，只是說道：「兄弟，昨天聽到哨聲了嗎？403首長是想弄清楚這背後有什麼陰謀，我們現在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再出現一個東海市我們怎麼辦，接著一走了之？如果全國都爆發病毒，我們還能走到哪裡？」

周圍幾個士兵聽到我這一番話，收起剛才的畏懼心理，專註的盯著從四面圍過來的殭屍群。

這時，403走過來，小聲說道：「吆，你還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怎麼想到你都知道，坦白告訴你，這些確實是我故意安排的，昨晚撤退完群眾我就想到這個方案，只是你當時睡得正香，沒好意思打擾你！」

我看了他一眼：「我昨天沒睡好吧，只是閉眼休息！」

403沖我冷笑一聲，不再搭理我，轉向外面的殭屍。

殭屍如潮水般向我們涌過來，眾人殺氣沸騰，為首的一排士兵用機槍掃射，子彈衝力大，打在殭屍身上無不斷腿缺腳，個個倒地，後面一排是手持火焰槍的士兵，按下按鈕，火焰長達十米，像一條火蛇將它們點燃，403早就做好了部署，我們邊打邊推，利用一道道防線將它們扼殺在體育館周圍，最後我們退到裝甲車旁邊，裝甲車周圍道路乾淨，看來403做好了撤退的準備，我以為他就要帶領大家撤退，沒想到兩輛裝甲車率先沖了出來，朝著殭屍群的後方駛去，就在這時403拉著我鑽進一輛裝甲車，同時命令外面一個隊長模樣的士兵道：「按照計劃，再堅持半個小時！」

那士兵堅定地回答道：「保證完成任務！」

說著403命令裝甲車也向殭屍群的後面開去，裝甲車重量大，所到之處無不將其撞得四腳朝天，四散逃跑，三輛裝甲車在城市的主幹道上繞了幾圈后，沖著一處廢棄大樓開去，該處的大樓我似曾相識，正是郭文德藏身的那棟大樓，等我們車停穩下去后，我看到旁邊也停著一輛裝甲車，只是顏色和制式不同。沒等我們進去大樓，樓下兩個脖子上面有鐵鏈的殭屍像狗一樣躁動不安，聲音立刻引起其他樓層殭屍的注意力，它們頭戴鐵甲，脖子上面拴著黑色鐵鏈，迅速向我們靠近，就在這時從上面下來一個黑衣人，那人也三十多歲，同樣身材筆挺，一看就像是個軍人。他帶著一半面具，手裡扯著一條細長的銀白色鐵鏈，從他身後走下來一個妖艷的女人，赤身裸體，目光獃滯。我頓時頭皮發麻，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能這樣讓你玩弄！

「雯雯在哪裡，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我大聲質問著他

403想要阻止我，但是我話已經說了出來，那人拍手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重情重義，難得難得！」

403聽到他的聲音，額頭上頓時流下一滴汗水，說道：「果然是你！」

什麼，難道403認識眼前這個黑衣男子。

那人不緊不慢的說道：「不光是我，還有很多人，加入我們吧，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403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屑道：「不入流的東西！」

我不明就裡，看到403吐了口水，也學著他的樣子，呸呸往地上多吐了幾下，說道：「什麼不入流，簡直豬狗不如！」

那人似乎只是被403激怒了，惡狠狠的說道：「我一直不入流，你們也從來不正眼看我，可我終要有一天讓你們跪在我的腳下！」

我以為是我罵他豬狗不如，他才生氣，但是他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那黑衣人怒氣漸漸消散，甚為得意的對著403說道：「想知道我們之中都有哪些人嗎，你一定會覺得有意思的，答案就在信號塔內！哦，對了，這個小夥子是不是有個女朋友叫什麼雯雯的？」

雯雯？這人當真知道雯雯的下落，我被他的話激怒了，惡狠狠的說道：「你tm到底是誰，雯雯是不是在你手上，你若敢動雯雯一下，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那人面對我的威脅呵呵一笑：「你算老幾！」

此刻我已經徹底喪失理智，起身就往前沖，誰知那幾個身帶黑色鐵鏈的殭屍一下子將我扔了回來，鐵鏈「啪」的一聲打在我的臉上，頓時鮮血直流！

403見狀，趕緊命令士兵救我，士兵們抽出軍刀和那些鐵鏈殭屍打鬥，混亂中那人逃跑！403並不去追趕，而是坐下來查看我臉上的傷情。

我憤憤的用手錘在地上說道：「你還快追，擔心我幹什麼，我體內有t病毒，所有傷口都會自動癒合，除了殭屍咬傷的！」

周圍士兵嘆氣道：「陳先生，你還是太年輕，剛才首長故意語言激怒那人，就想等他先出手，你這好第一個被激怒！」

我臉色一紅，知道剛才我做事太衝動了，別說和403相比，就是和這些士兵相比，我也不懂的什麼戰術戰略，只是隨著性子亂猜一通，歪打正著了這麼幾次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我越想越羞愧，害兄弟們大清早的這一通折騰，到最後還是放跑了那個吹哨人！想到這，我低著頭說道：「403，我……」

「這事和你無關。」403並沒有生氣，一邊命令士兵將我臉上的血漬擦乾淨，一邊說道，「你又不是士兵，你肯定不知道兩軍對壘中先動的一方會暴露破綻。你將來要學習的東西多著呢，現在不懂沒關係，記住你心裡最初的善良就行！」

我臉上的傷口漸漸癒合，周圍的士兵一個個張大眼睛，不敢相信這事真的。他們沒見過我大腿那麼一大塊傷疤都能痊癒，這點小傷算什麼，只是剛剛403的一番話在我心裡留下深深的烙印：我會記住最初的善良！

那幾隻黑色鏈子的殭屍看到那個黑衣人牽著裸體女人逃跑后，也跟著跑掉，它們用頭撞開牆壁，飛奔著消失在我面前。這些殭屍無論從反應速度還是力量都不是我們在體院館里看到的。我看了一眼403，只見他憂心忡忡，面如土色，我隱隱猜到這裡面肯定不簡單。

「信號塔，剛才那人說信號塔，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旁邊一個士兵說道

「恐怕是一個陷阱！」另一個熱你也說道

我自知剛才犯了錯誤，也不好再向403要求什麼，眼巴巴的看著403。403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於是安慰我道：「你放心，如果你的雯雯沒落到剛才那人手裡就絕對安全！我向你保證！」

「可是，雯雯和那個小女孩她們……」我聯想到那天看到的那具裸體女屍，脖子上同樣也帶著鐵鏈，剛才看到那個黑衣人旁邊的女人也帶著鐵鏈，我擔心雯雯也會受到這樣的對待，於是用哀求的聲音說道

沒等我說完，403點了下頭，說道：「好吧，我就再去一次信號塔！」他知道我現在心裡想得都是雯雯和那個小女孩，可能是今天我和他並肩戰鬥產生了友誼，或許有其他原因，總之他答應了！

同時他起身和周圍的士兵說道：「你們要牢記自己的使命！」

那幾個士兵一併站齊回答道：「是的首長！」

我不知道他們的使命是什麼，大概是保衛我和403吧，看著幾個士兵的模樣，個個魁梧威猛、如山似塔、身姿矯健、威風凜凜，比原先在基地見到的強太多了，我心裡明白這定是403的貼身護衛！

我不管這些，迫不及待的衝上裝甲車，想要往信號塔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