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登門說服
兩個少年圍着四周轉了一圈，道，「不曾見人。」
趙企章只覺心頭的單薄的希望忽然覆滅，無力的眯上眼睛，「勞煩兩位恩人了。」
兩個少年奇怪的看了眼趙企章，心中略略謀划，這十七八歲的貴公子，若是在這野外過一晚，還不急壞了人。
果然，沒多少功夫，他們就打聽到，鎮國公府的三公子夜未歸宿，已經有好幾撥人在四處尋找。
兩個少年一合計，決定做件好事。
他們找到其中一波尋找趙企章的人，高喊道，「好偶湖邊有個人，好像病倒了。」
正急的沒方向的下人聽聞，忙是朝好偶湖畔趕去。
眾人果然見趙企章昏迷在好偶湖邊的石凳上，皆是一驚，忙七手八腳的將人扶了回去。
唐越院裏，李盛擱坐在軟塌上，無心入睡。
既然沒有等到趙企章，李盛擱知道武氏那性子，是她勸不來的。
想了想，吩咐山秀道，「淺點衚衕里有一家香粉鋪子，你去拿兩錢廣排草來，要成粉的。」
「姑娘要這個做什麼？」
大姑娘不至於現在還有心思為自己添香粉。而且，大姑娘之前是不容許香囊里有這種配料的。
「把廣排草放到左樂的荷包里。」
山秀眨巴眼睛想了想，「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聽聞吉昌郡主對這個味道甚是敏感，怕是不耐煩娘多待。」
之前有一次，她帶着裝有廣排草的荷包與趙企章在街上溜達，偶遇吉昌郡主。吉昌郡主見她姿容貌美，端莊有禮，很是喜歡，拉着她的手左瞧右瞧，還拿起她的荷包誇她的女紅很好。
其實荷包根本不是她繡的，她根本不懂這個，都是專門負責綉品的府上的婆子做的。只是趙企章見母親喜歡，故意誇她，才讓吉昌郡主誤會。為此吉昌郡主還拿着荷包仔細研究上面的花紋來。
她還記得，荷包只捏在她手裏不過片刻種，吉昌郡主就忽然將荷包甩開，手上立時起了紅疹子，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荷包，慌忙的走了。
後來她才從趙企章那裏聽說吉昌郡主對廣排草尤為敏感，當是見李盛擱喜歡，就忘記了廣排草是荷包的主要配料這茬。
後來她還知道，吉昌郡主就算不是接觸了她的荷包，十米之內若是有廣排草的味道，不出一刻鐘她就會全身不舒服。
既然姑娘有辦法，山秀也不用為此愁眉苦臉了，當下高興的到香粉鋪子取了廣排草來。
「姑娘。」見李盛擱躺在床上微眯。山秀試着喊了一聲。
李盛擱抬眼，「有事？」
「奴婢照您的吩咐，把那廣排草放進了左樂姐姐的香囊，而且，」
「而且什麼？」扭捏可不是山秀的性子，李盛擱眉頭微皺。
「奴婢怕萬一左樂姐姐沒有跟着夫人，所以乾脆放了一些在夫人的香囊里。」
「哦。」李盛擱不輕不重的哦了一聲。
「奴婢衝撞了夫人，姑娘會怪奴婢么？」山秀自作主張，有些忐忑。
「先去睡吧。」李盛擱頓頓道，反倒更加放心了。
山秀自知若想吉昌郡主趕武氏趕的快些，自然是將廣排草放在武氏身上最合適。但武氏是姑娘的母親，這麼做不和規矩。姑娘不說，她也能想到。
那乾脆這不規矩的事她來做好了。
但是畢竟是她自己拿的主意，沒有知會小姐一聲，這本來就不和規矩。
見姑娘如此說，山秀高興的道，「謝謝姑娘，奴婢下次不敢了。」
李盛擱滿意的閉上眼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武氏就給自己收拾了個精神的妝容，安排左樂也穿的體面點，就乘着馬車去了鎮國公府。
此時吉昌郡主一夜未合眼，守在趙企章的房裏。
趙企章被送回來的時，已經不省人事。經過一晚上幾個大夫的醫治，現在才略略清醒了點。
他睜看眼看見吉昌郡主扶在案上，眼圈周圍浮腫。
趙企章輕輕的叫了一聲，「母親。」
吉昌郡主聽見趙企章的喊聲，瞬間就坐起來身，見趙企章正望向自己。忙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章兒，你怎麼這麼糊塗。」
話未說完，一行清淚就流了下來。
趙企章胸口微微疼了一下，不過與昨天比卻是好了不少。
他握著吉昌郡主的手，「母親不用為我的事操心，只當我與那大姑娘沒有緣分。」
吉昌郡主含淚道，「章兒想的通就好。」
但是看着他無精打採的神色，不放心的道，「此事已經無迴轉的餘地，章兒就不用去想那大姑娘了。」
趙企章不由緊緊握了握吉昌郡主的手，閉着眼不再說話。
吉昌郡主抹了眼淚，吩咐丫鬟將滋補的湯端上來，親自喂趙企章喝了一口。
趙企章喝了一口湯，覺得身體舒服了些，但是他還是沒有力氣，不想起床。
吉昌郡主又坐了一會兒，見他面色恢復的差不多。才走出門去。
剛出門，就有貼身丫鬟上來稟報，「尚書府的武夫人來了。」
吉昌郡主一晚上沒有休息，知道與尚書府的親事也沒有可迴旋的餘地。她當然不想見。
但是上次李正清拒絕了趙啟印與李盛擱，趙企章與李盛顏這兩裝婚事。
她心裏確實有氣，既然她來，就讓她難堪一番也不為過。
擺擺手，「前廳。」
前廳里，吉昌郡主正襟危坐在主位上，武氏挺直身姿，盡量保持氣場上不輸給吉昌郡主。
跟在後面的左樂卻忍不住碰了碰她的衣袖，「夫人，您過了。」
武氏微微一頓，放鬆緊繃的身子，對着吉昌郡主笑道，「此番前來，叨擾郡主了。」
吉昌郡主吩咐她們坐下。
「武夫人何事前來？」吉昌郡主禮節的頷首道。
「還不是……」忽然發現此話不夠斯文，咳了咳道，「都是操心兒女的婚事。」
吉昌郡主眉目不耐煩的閃了下，「昨日，印兒去府上提親，尚書大人拒絕了婚事。那武夫人今日前來的意思，是不是說，尚書大人反悔了。」
武氏忙擺手道，「郡主誤會，這退出去的婚，哪有反悔的道理。」
心中卻打鼓，吉昌郡主不是很疼愛自己的兒子么，怎麼居然替趙啟印說話。還是說，吉昌郡主誤會自己與李正清一個意思，來為昨日的拒絕提親緩和氣氛的。
自己的女兒才是嫡女，她不信吉昌郡主會看上一個，做出有辱門風之事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