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審訊
李盛擱微微笑道，「安姨娘說什麼洞，可否清楚些。」
就算安氏知道洞是山秀堵上的，刺客是山秀祥裝的，怕也只能吃下這個虧。
就是不知道一旦洞穴被發現，她如何向李正清解釋。
安氏眼底閃過一抹亮光，忽然轉頭對着顫抖的春雨道，
「老爺，我親眼看見春雨三更半夜與她的情郎約會過，為了方便，還在後院的牆上挖了一個洞。」
眾人愕然，草曄察言觀色，瞧著安氏所指，先是一步去了後院。
李正清身邊的侍衛跟了過去，片刻就返回身來。
「老爺，真的有個洞。」
春雨忽然全身一軟，暈了過去。
被人栽贓到這個份上，她空白的腦袋裏已經想不到任何辯詞，她與表哥私下裏有些往來，有些確是觸犯府中規矩的，自是不能說。
但安氏明擺着陷害她。解不解釋，都不會有好結果。
瞧著暈過去的丫頭，安氏沖着李盛擱微微一笑。
轉而對着李正清道，「老爺，春雨只是個小丫頭，怕是收買不了這麼厲害的刺客，或許這刺客另有其人呢。」
安氏畫風突轉，把李正清的目光吸引過來幾分。
李正清正色道，「怎麼說？」
安氏瞅著李盛擱道，「老爺，我也怕自己多想，但是既然老爺親自來查想了解實情，我也只能將心中所想大膽的說出來了。」
李正清此時被帶入安氏的思緒中，臉色凝重，「你講吧。」
「爹爹，我來替安姨娘說吧。」
李盛擱尋謀著安氏的打算，安氏居然敢將那個洞暴露，怕是沖着她來的。
李正清不解的望着李盛擱，目光微沉，「此事莫非擱兒也知道什麼？」
李盛擱收回目光，望着安氏道，「那刺客就是安姨娘自己。」
此話一出，眾人皆倒吸一口氣。
這話若是自口中人說出，自是不會有人相信。安姨娘嫵媚柔弱，就算心思精明，也應該與刺客掛不上邊。
但是李盛擱目光灼灼，又是當着這麼多人面。
眾人屏住呼吸，等着她繼續說。
安氏亦是被這話就驚的心肝亂顫，一時連申辯都忘記了。
趁著安氏發愣的功夫，李盛擱道，
「安姨娘近來經常需要晚上出去，從大門過自是不便，於是便在後院開了一個洞。昨日正巧出去的時候被春雨碰上，但是外面的事情很重要，她又不能不出去，眼見着護衛過來，只好出去之後就親自把洞給堵上了，這才會有了之後的說辭。」
之後的說辭就是，安姨娘是因為出去追被春雨收買要報復情郎的刺客，所以回來的晚了。
看着安氏氣炸了的臉色，李盛擱正色道，「要不具體去見什麼人，安姨娘自己說吧。免的我說錯。」
安氏臉色已經掛出冰霜，她自然不想承認那刺客就是自己。
但是她出去見人是貨真價實的。
安氏眼神在李盛擱篤定的臉上閃過，心中更加不安起來，她外出與陸從睽的人接洽，共謀傷害吉昌郡主，誣陷李盛擱的事，若是被牽扯出來，那是大罪。
「安姨娘，你若緊張的想不起來，要不我替你說。」
李盛擱面色現出一絲逼迫。
安氏一咬牙，撲騰一聲跪在地上，「老爺，大姑娘說的都對。我確實着急晚上出去有要事，卻不小心被春雨碰上，怕老爺責怪，只好把春雨當成了替罪羊。」
李正清略含憐惜的目光忽的爆發出一股盛怒。
在他眼中，安氏是溫柔體貼善良可人，居然會做出這等之事。
安氏狠狠的瞪了李盛擱一眼，李盛擱回以回眸一笑，刺的她眼睛一疼。
忙轉過臉去，伏在地上道，「我一時糊塗，請老爺原諒。」
「老爺知道，我本是小農小戶出身，老爺抬愛，我才有今天的榮華富貴，但是家裏那些人。」
說着泣不成聲。
「姑娘。」山秀碰了碰她，李盛擱轉眼瞧見她眼神里的嫌棄與憎惡。
「我們走吧。」李盛擱道。
兩人一同退出了麗翠院。
剛出院子，背後聽見緊急的腳步聲。
李盛擱回頭，見看見緊趕慢趕追過來的武氏。
李盛擱停住腳步，「娘有什麼事？」
武氏的眼光在她身上打量。
「女兒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這小妖精都能扳倒。」
說着拍了下她的肩膀，「若是擱兒早就這樣，娘也不用吃這麼多年的委屈了。」
李盛擱心中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適合說這話么。當下笑道，「我哪裏有那本事，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武氏瞧著四下無人，才又湊到她身邊，「擱兒，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李盛擱與山秀同時一望，對啊，她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安氏做賊心虛，父親盛怒，所有人倒是忘了問她。
李盛擱腦子飛轉，對武氏笑道，「我聽山秀說的。」
山秀機靈，加上一身功夫，又是她這個嫡女身邊的大丫鬟，平日裏打聽消息很有速度。
武氏轉身問山秀，「山秀，你怎麼知道的。」
山秀不由的撓撓頭，「夫人，我，我就是……」
轉頭瞧著李盛擱對她似笑非笑的眼神，為難的道，「我是聽外面街上的人說的。有人說那天晚上剛好看到安氏與人見面。」
武氏是對姑娘好不假，但是做事缺乏考慮，那張嘴也是經常亂說，如果說的太多，說不定又會找來麻煩。
武氏眼神轉了轉，「可是看到與什麼人見面？」
李盛擱握著武氏的手，「娘，要是我們能看到是與什麼人見面，剛才當着爹爹的面還能讓安氏好看，我就是沒看清，才不敢亂說的。」
這話倒也是真。
「噢……」武氏恍然大悟般。
忽然伸出大拇指，「女兒做的對，安氏做賊心虛，定會不打自招，可不是就招了么。」
武氏拍了拍嘴巴，打了個哈欠，「我先回去休息會，女兒你也回去歇會吧。」
李盛擱與安氏告別，向自己的唐越院走去。
「姑娘，你說，這兩日被安氏攪合的，都只想着吉昌郡主中毒的事情，是不是都忘了三姑娘要嫁出去的事情。」
李盛擱道，「如果李盛顏能現在嫁出去也不錯，若是在府中留成了老姑娘。怕是鄉下人也沒人要。」
反正，鬧這麼一出，她嫁給權貴的想法是無望了。
「所以，她還是會再去找三公子對么？」
山秀順着李盛擱所想一般，問出了剛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