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編排
「可知道這怎麼回事？」
李盛擱不解的問山秀。
山秀在她耳邊輕聲道，「那晚我就是碰到了這丫頭，才嚇的她將守衛叫來的。」
李盛擱心頭明白了七八分。
安氏這是在找替罪羊，這丫頭就成了首當其衝的目標。
「老爺，我剛剛所說句句屬實，那刺客一身黑衣，奴婢只看見一雙眼睛，那刺客只是在奴婢面前一閃，就消失了，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
小丫頭伏在地上口頭不止。
安氏不耐煩的道，「小小丫頭還巧舌如簧，若是再不好好說話，可是要割了舌頭」
小丫頭臉上蒼白，伏在地上道，「奴婢不敢半句虛言。」
草曄見狀道，「你最近是不是與你那小情人鬧了彆扭？」
小丫頭一臉茫然，看着草曄不解的道，「我不懂草曄姐姐說什麼？」
草曄不屑的道，「聽說你與膳房主管調味的一個小廝關係不錯，還聽說，你們之間有一腿。」
小丫頭立刻大聲道，「我沒有，草曄姐姐不可胡說。」
「胡說什麼，此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我念着你年紀小不懂事，多此勸你與那小廝斷了來往。你不僅不聽，還記恨於我，籌謀著與那小廝私奔。」
草曄不給小丫頭說話的機會，繼續道，「誰知道，那小廝聽說你要與他私奔，倒是主動與你斷了往來，直到此時，你才覺得上當受騙，想方設法的抱負他。」
「草曄姐姐說，這刺客是我找來的。」
草曄道，「是與不是，你自己清楚，還是說，讓我找來那小廝與你對質。」
說着揚聲道，「將人帶上來。」
一個瘦小的灰色僕人被壓了上來，那小廝與小丫頭一起伏在地上。
草曄見狀笑道，「盧奇，我說的可都是事實。」
那盧奇就是伏在地上的小廝。
小廝頭也不抬，眾目睽睽之下，忽然身子一軟，伏倒地上，昏了過去。
事情到此，事實幾乎不由分辨。
小丫頭居然也低着頭只顧發抖，不分辨一句。
李盛擱皺着眉，回想着這丫頭和小廝盧奇的身份。
初來乍到，知道尚書府立足不易，早翻遍了府里三百五十七人的檔案記錄。
她雖不能記住全部，但是安氏院子裏的人她卻是記得清楚。
她記得，安氏院子裏有個粗使丫頭，名叫春雨，身材矮小，容貌清秀，眉宇間有一顆不大一小的痣。她是因為貧窮主動把自己賣入府中為婢的，而且，她有個表哥，在膳房做事。
春雨自進入府中就從這個表哥這裏得了不少照顧，春雨性情孤僻，謹小慎微，此事並沒有讓很多人知道。
平日見面倒顯得偷偷摸摸了。
沒想今日，就被安氏拿來做了文章。
見狀，李正清對着安氏道，「既然是你院子裏的人生事，那就由你自己處置吧。」
聞言，一直默不作聲的春雨忽然身子顫不可止，猛的在地上磕起頭來。
「老爺，安姨娘，萬沒有此事。還請老爺，安姨娘明察。」
安氏怒道，「將人帶下去，先打二十板子。」
這先打的二十板子是說給李正清聽的，此等大罪，只給她二十板子，說明了安氏的仁慈。
李正清喜歡她，當然也因為，她經常將自己包裝的真善美。
李盛擱早明白安氏這一套。
「安姨娘，我能不能問安姨娘一個問題？」李盛擱忽然道。
安姨娘正得意，見李盛擱問，眼神不由的閃了閃。
李正清疼李盛擱，安氏知道，李盛擱問話她還是需要回答的。但是，希望李正清不能太偏待。
「山秀，你去問問草曄姑娘，她說這話可有證據么，有的話，都拿來。」
山秀依話走到草曄面前，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草曄姐姐，大姑娘說的話，你可是聽到了。」
那草曄哪裏有什麼證據，就是覺得李正清寵愛安氏，哪怕胡編亂造把整個事情說的過去，李正清也礙著安氏的撒嬌不追究了。
而且，她們也不認為，李正清會為了一丫頭，問她要什麼證據。
草曄顯然沒有準備什麼證據，她求救的目光看向安氏。
安氏卻嬌臉貼在李正清的手臂上，溫言細語的道，「此事，還勞煩老爺為我做主。」
草曄目光一閃，轉過臉對着山秀道，「此事整個院子都知道，哪還需要什麼證據。」
山秀回頭對李盛擱道，「姑娘，草曄姐姐說，她根本沒有證據，她就是信口胡謅。」
草曄臉色猛然一躁，忙道，「我哪裏信口胡謅，我說的都是真的。」
安氏這邊聽聞山秀的回話，眼中閃過一絲算計，對着一直不動聲色的李正清的道，「老爺，沒想到大姑娘對此事如此認真，我倒沒有故意去留什麼證據，老爺在這裏也待了些時間了，也是乏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大姑娘有什麼不明白的，我慢慢告訴她。」
這不是明擺着怕李正清看出她在做戲。
李盛擱起身，親自走到那丫頭面前，蹲下身將她扶了起來。
「擱兒，你這是做什麼？」
武氏興沖沖的站起身。
在安氏的院子，武氏為免心煩，只是象徵性的出席，根本不想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但是李盛擱認真道親自去扶一個小丫頭，她坐不住了。
李盛擱對武氏溫柔笑道，「娘，尚書府後院出刺客這等大事若是弄不清楚，怕是以後府中的這些后宅婦人都人心惶惶。而且，父親大人都親自來做主了，若不是弄個明白，怕是也對不住父親的一片苦心。」
李正清平日裏確實寵溺安氏，在李盛擱的眼皮子底下，安氏對他展示的女人味猶如針刺一樣，讓他坐立不安。聽聞李盛擱稱他為父親大人，而不是平日裏的爹爹，李正清臉色不好看起來。
他強行推開安氏，站起來道，「擱兒說的對，此事是需要弄個明白。」
安氏一怔，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
她抬眼瞧著李盛擱，「大姑娘要弄明白什麼？」
讓草曄攙扶著從李正清身上挪開，步履蹣跚的走到李盛擱面前。
「大姑娘，是不是忌恨顏兒破壞了三公子與大姑娘的親事。這事是顏兒不對，我也懲罰了她，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姐妹，還望大姑娘心胸寬廣些，繞過顏兒這次。」
李盛擱眯眯眼，李盛顏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倒成了自己是是非不辨的人了。
「安姨娘，父親只是擔心安姨娘的安危，才會想着把事情弄清楚，畢竟是安姨娘的院子裏出了刺客，安姨娘恰巧大半夜的又不在府里。安姨娘空口無憑這這口鍋甩給一個丫頭，倒是隱蔽什麼。」
安姨娘對着李盛擱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探著身子在她耳邊道。
「大姑娘如今也會演戲了，把我後院牆上洞給堵上的，不知道是什麼人。」
李盛擱心中微微一襟，她倒是忘了。
這麼明顯的問題，安氏怎麼不聯想到她。
但總歸這都是安氏的秘密，沒有人提那洞的事，她自然也不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