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高尚的職業（中）

「你這麼說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安頓終於舒展了緊皺著的雙眉點了點頭，看樣子是接受了高猛的解釋。「人類總是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產生種種猜測，進而引申出無端的敬仰或者恐懼情緒，你們的那個世界煉金文明如此發達，自然不會對這一行再有多麼好奇。對於其餘控法職業者難免有一些不切實踐的想法，這點我們倒是可以理解！」

「您能原諒我同伴的無禮就好！」對於他這麼寬宏大量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總得來說安頓還是個比較隨和的人，只是有時也難免有些老學究的固執。「您既然具有僅次於大魔導師的身份，是否可以替我們引薦一位可以給予我們幫助的人呢？」我還是想儘快回到地球上去，如果有捷徑的話我不介意對「上帝」違約。

「我自然原意盡我所能地幫助你們，僅就其具有的魔法研究價值就夠令人激動的了！」他說話的過程中白鬍子一抖一抖的，神情中帶著興奮又有些惋惜。「就最直接的辦法來講，找一個大魔導師級別的空間術師，請他來為你們打開一個空間之門，把你們再原方不動的送回去。這個辦法看來是最簡單，可又是最不切實際的了！」

「為什麼呢？」我們緊張地問到。

「這麼說吧！你知道剛才你們來時，我正在幹什麼嗎？」看我們搖頭他苦笑道：「我是在進行一項魔法試驗！因為我始終無法達到引導發動作為禁咒的十級魔法，或者獨自放出九級魔法的水平，所以一直沒能成為一名大魔導師。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改變思路，嘗試創造一種新魔法或者尋回一種失傳的魔法。剛才我的試驗就是這樣一個魔法，作為法師類的召喚魔法『元素傀儡』！」

「非常抱歉！我們打亂了您的計劃……」對於一個如此高齡的老者的努力，我們確實存在著一份歉意。

「雖然是很可惜，到我要說的並不是這個！」看我們有些誤會，安頓大魔法師瀟洒地一擺手。「作為一個就已失傳的八級魔法，『元素傀儡』一直是眾多元素法師的夢中所想。它的意義就在於可以為身體羸弱的法師們，在戰鬥中召喚一個乃至數個充當『盾牌』的近戰幫手。這個魔法的原理是通過一定的空間次序重新排列，把活躍的元素能量在一段時間內穩定下來，並大大加強其物理抗性。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空間原理的運用，使這個魔法成了無數元素法師的傷心之地！我這麼解釋，你們明白了嗎？」

我們三個人彼此望了一眼，然後一起搖頭。

「我之前跟你們提到過的克羅傑-安卡傑諾是七大魔導師中唯一的術師，一個鍊金術師！」安頓看著我們的眼神里充滿了無奈與同情。「雖然他對空間魔法領域的理解遠勝於我，並且在十幾年前就開始了對空間儲物裝備的研究，恐怕依舊無法對你們起到作用！」

「那是為什麼？」文裘急不可待地問到。

「你們了解搭個雞窩和建一座跨海大橋的區別嗎？差距就在這兒了！」安頓的比喻很形象，同時也極為令人沮喪。「跨越兩個主空間位面無異於是這個領域的顛峰，那些小型偽空間的技能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這需要真正的達者才可能作得到！」

「那您認識空間大魔術師嗎？」不得已之下我們只好退而求其次。

安頓搖搖頭，鬍鬚有如風中落葉。

「空間高級魔術師？」我感覺手腳冰涼。

「空間中級魔術師？！」我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有心臟病發的前兆。

「事實上我不知道任何一個空間術師，無論他是什麼等級的！」安頓對我們一攤雙手說道：「自從高等精靈在這個大陸上消失之後，許多魔法因為先天條件的限制而開始衰退，這其中最為嚴重的就是空間魔法。有記載的最後一位空間術師是在三百年前，但他的級別也就是中級魔術師罷了。因此我不得不遺憾地考訴你們，純正的空間魔法已經消失了！」

「是否還有您不知道的空間術師，進行著獨自的研究呢？」高猛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並非沒有這種可能，畢竟我常年在這裡研究不曾外出，而這個世界又是廣闊無邊的！不過……」安頓又從桌子上拿起一本有如電話簿的厚厚書籍說道：「這是我訂閱的《控法動態年鑒》，由控法者研究會每年一月發行。我從沒在上面看到過有關正統空間魔法的報道，而如果有就一定會是極為轟動的大消息。不為整個控法者組織所知的空間術師未免難以想象，如果有他或她完全用不著隱姓埋名，空間魔法並不曾受到排擠，而且作為稀有職業必然極為吃香！」

一段長時間的沉默，我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真的花費不知道多少時間去找什麼狗屁「神器」？

「您好像提到過黑暗法師，也能召喚異界生命體的啊？」我隱約記起了剛見面時他說過的一句話。

「有這麼回事！」他坦言承認。「黑暗法師是一類特殊的元素法師，作為掌握強大黑暗力量的代價他們不可以兼容其他元素。這個大陸上的國家多對他們持負面看法，雖不像亡靈術師那樣堅決取締，但所有研究活動都要受到政府的嚴格監控。他們中的有一些人通過對於暗黑之神達克的虔誠信仰而獲得獎勵，可以從異界空間召喚達克的寵物魔獸進行戰鬥。異界空間和連接通道都是達克製造並提供的，他們只要進行祈禱召喚就可以了。其實不止是黑暗魔神達克，只要能找到任何一位神祗幫忙，你們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安頓的話是我們徹底無語了！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神祗還是個未知數，即便有我們也是來自他們的「總老大」那裡，大魚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小蝦米還能怎麼樣？就算一切都是我們了解到的那個樣子，按照「上帝」的說法他們也是被封印了的一群，半死的神祗……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疼！

「你們也不必過於悲觀，事情還沒有到完全絕望的地步！」安頓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突然扭頭說到。「與你們的世界不完全相同，這個世界在某種意義上說是在衰退著的。在北方浩瀚的無垠高原上，萬年冰雪的群山裡隱藏著泰坦時代的文明遺迹。那是個神之時代，一切現今文明的源頭，只要尋找到了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火星就可能重燃神跡之火！」

「真的？！」我們也興奮了起來。

「並不僅僅如此……」他繼續說道：「向南穿過昂奈爾帝國到達愛琴海岸，渡過大海就是神秘莫測的美斯提勒絲大陸，那裡無邊的雨林隱藏著無數秘密。據說那裡是一切生命的源頭，一萬年前在伊歐厄姆大陸消失的高等精靈就是去了那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大精靈時代的魔法文明也可以再現！」

我們終於又拾回了一些希望。

「還有在更東邊……」安頓來到桌邊喝了一口水。「我們奧斯泰維德王國的東邊是普萊姆王國，再過去就是幅員遼闊的大比蒙帝國了。有說法穿過的大比蒙帝國就可以到達一個『智人』的國度，那裡的富有和文明難以想象。不過我要說明的是，這個『智人』國度的存在與否至今沒有十分確鑿的證據，一切來源都是半臆測的傳說！」

「關於這些線索，您說哪個具有最大的可行性呢？」老實說我被他的種種假設和後面的註解搞得有些頭昏腦漲，而這所有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虛無飄渺。

「如果一定要我說實話的話，那就是可行性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安頓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牆邊那一排大大的書架前面站定。「我是一個大魔法師！儘管也有控法者兼職政客，但我卻永遠學不會『謊言』這種最高深的咒語。這些書里有很多都記述了我剛才說的那些內容，但又無一例外地受到爭議。任何一項如果被發現了都將改變歷史，但至今也沒有成功一個，包括那些現有的和曾經的大魔導師們！」

「您可是真瞧得起我們……」高猛的嘴撇得像個苦瓜。

「是嗎？我自己可是不這麼認為！」安等猛然一回頭，眼睛里爍爍放出光來。「我覺得你們之所以會到這裡來就是一個最大的奇迹，與這相比之前的那些就算不上什麼了！也許這是一系列傳奇經歷的開始，至少我有這種感覺。你們難道不覺的一切都非常有意義嗎？想不到我在這個年紀還能碰到這樣令人興奮的事，哈、哈、哈……」他越說越興奮，最後居然開懷大笑了起來。

「哦……」我們三個相互茫然地看了一眼，對安頓所有好感都一下子消散了大半。「上帝」和眼前的安頓怎麼會都這樣！或者長期從事科研的人都是如此，不然在虐待小白鼠們時怎麼會那麼毫無感覺呢？

「就讓我們這麼走進這個世界，去探尋你的那些史前傳說嗎？」現在我真的是無奈了，就這麼進入這個世界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甚至我還懷疑「上帝」讓我們來也是出於這個目的，而「時空鑰匙」只不過是個借口。

「哦！對了，你們好像沒什麼技能啊……」安頓雙眼望天若有所思，好像剛剛開始憂慮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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