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比試

第三十一章 比試

臨淵早已立在了院中,看著牆外的天逐漸亮了起來,日終究是漫過了牆頭,照得整個院子都亮了起來,熱得把周圍的霜霧都散了開。鳥從他處來飛到院中的樹枝上,一隻又一隻地不停地落腳了下來,張著嘴互相地叫,叫的聲音便是越來越大了,大的便是把所有人都吵醒了起來,出了屋,迎著一日的熱鬧。

玲瓏先出了屋子看了臨淵立在院中,便問,余公子要練劍嗎?

臨淵側過頭對玲瓏笑了笑,點了點頭。

玲瓏本打著哈氣看臨淵點頭,便起了玩心,拍著身子說,余公子你看看我行不行,要不要跟我比試比試。

臨淵愣了一下,笑著說,不了,玲瓏姑娘還是先忙他事吧。

玲瓏見他不樂意,便做了個鬼臉,打著水去了傾心的屋子,不去管他。

玲瓏的聲太大,便把話傳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傾心見玲瓏進了屋便說,余公子在院中練劍?

玲瓏哼了一聲,把水盆放在架子上說,練什麼劍,要練劍幹嘛瞎站著,又沒人跟他對招比試,瞎愣著幹嘛?嗯?對招比試?

玲瓏自己說得一頓,傾心跟玲瓏便一起知道了,傾心便說,來,快給我收拾一下,好出去看看,別出什麼亂子。

等傾心跟玲瓏出屋的時候,其他屋子裡的人便都出來了,站在各自的屋門前,往院子里看。

玲瓏伸手一指,傾心便順著玲瓏的手去看,臨淵的對面便是早已立著若虛。

玲瓏低著聲悄悄說,幹嘛呀,打架呀,弄得這麼板板正正的。

傾心回眼看了下玲瓏,玲瓏便伸了下舌頭,也不再說話。只是跟著其他人一樣,屏住氣一起去看。

臨淵立在東,若虛立在西,兩個人互相行了禮,拜了下,便各自拔出劍。劍刃一點點地划著劍鞘,便把那些劍的鳴聲弄的嗡嗡作響了起來,震得一樹的鳥嚇走了一半。

紅鯉行了幾步,把若虛的劍鞘捧在手裡,便有倒退著步子回到屋門處。臨淵想把劍鞘放在一旁,卻被傾心看在眼裡,亦是學著紅鯉,行了幾步,伸著手去接臨淵的劍鞘。

臨淵見她來接便知了意,伸著手要給她,輕輕說了個「重」字。

待傾心心裡便有所了預期,點了點頭,臨淵才把手放開,那劍鞘就落到了傾心的手上。

劍鞘太重便是沉得,傾心的手軟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上次去抱臨淵的劍因為當時太緊張了,只記得用全身去抱,卻忘記了劍到底有多重,如今只是單單伸出雙手去撐著那去了劍身的劍鞘,便是已覺得沉,覺得重。若不是臨淵提醒,怕是傾心會不不自覺得把整個手掉落下來,丟了顏面。

傾心心裡想,若是下次還有機會,便是要仔細去試一試臨淵的劍到底有多重。

玲瓏要來幫卻被素心,用眼給支回去了,只等素心退回到屋門處把劍鞘放在一旁后,那雙手都已經累得有些麻了。

傾心仔細去看臨淵的劍,便見那劍一側帶刃從劍尖直到劍鍔,另一側卻只在劍尖開了十寸的刃,之後便是一片厚鐵,說不來的怪,說是刀卻開了兩側的刃,說是劍卻沒有把刃磨開,整柄劍乾淨質樸,透著滯重的寒,傾心還記得那夜在馬車裡時去摸那柄劍的寒,寒氣仿若一下子便順著指尖刺入了心中。

傾心再去看若虛的劍,卻比臨淵的劍薄了些許,短了幾寸,整柄劍不若臨淵的濃黑,卻是一柄的蒼青色,若是盯著眼睛去看,那劍上還刻若隱若現的龍,看的久了,那龍便像是活了一般輕輕地在劍身上動。

若虛伸著手說了句,請。

那音剛落,臨淵與若虛便同時踏步一躍,各自近了身,兩人的劍便是各自側著劍身劈砍了下來。

劍身互相的撞,便發出金屬的嘶鳴,樹上的鳥兒便是又被嚇走了另一半。

玲瓏早已用手把傾心的耳朵堵上,怕聲音太吵,驚著了傾心。

終究是臨淵的劍重,借著劈砍下來的力道把若虛壓得腿彎了半寸。

若虛便是大喊一聲好,反而借著臨淵下壓的力道,轉了手腕,臨淵的整個力道都便都順若虛的劍滑了下來,砸在了地面上。

若虛因是昨夜見了臨淵的劍,便心中有了把握,毫不猶豫地用腳踩在臨淵的未開刃的劍背上,要用整個身子的重量壓著臨淵的劍跟他的雙手,伸著自己的手便要刺入臨淵的脖。

臨淵知了若虛的心思,便是立刻鬆了劍。

原本若虛要刺過來的劍因為腳下的力道鬆了,因此便歪了准心。臨淵側過身子躲開劍后,未等若虛收劍再刺,他的那雙長滿劍繭的手便是早已纏住若虛的手,一個旋轉用力,若虛手上的劍便硬生生地被掰落下來。

臨淵便立刻壓低身子接起若虛還沒落地的劍,再是由下往上,用著自己肩膀的力道,向上朝著若虛的腹部用力一靠。

若虛便趕緊收回手,用兩隻手蓋住臨淵的肩膀上的力,順臨淵著由下往上的力道,從空中翻了個身,再從空中抓住臨淵的衣服,借著整個自己落地的勁力,反而把臨淵整個投了出去。

終究是在院中,沒了四面的牆,力道再大也飛了不到一丈遠,人便輕飄飄的雙腳落了地。

如今臨淵仍舊在東,若虛仍舊在西,不同的是兩人手上的劍卻換了樣子。臨淵手裡拿著若虛的劍,若虛抬了抬腳,便把臨淵落在地上的劍彈到了手裡。

若虛大笑,余兄好力道,若不是借力打力,我便是在力道上輸了。

臨淵沒回話,只是點了點頭。他手裡拿著若虛的三尺水,輕,極其輕,比自己的劍要輕上太多。自己的劍的寒只有用手去摸才會透徹骨髓,但這柄劍,只要從鞘中出來,自己即便是握著劍柄,那寒氣都能冷著雙手。

若虛拿起臨淵的劍,筆直的向前伸了伸,笑了笑說,好劍也好重,無怪乎,劍柄要這麼長,若是有需要,必是要雙手來握。若虛便是學著臨淵雙手去握劍,言一句,再來。

臨淵便是先動了手,連刺了三劍,若虛用身子躲開了前兩劍,第三劍卻用劍抵著,然後便是一個雙手用力,把劍整個從下向上划起,撩的臨淵只能用劍身去擋,但擋得住劍刃卻擋不住力道,這力道便是把臨淵彈飛起來。

若虛便是趁著臨淵在空中,就是收劍用力一刺。臨淵在空中不慌,用劍輕輕撥開若虛刺來的力道,那劍便是錯著臨淵的臉,滑了出去。劍身上的寒刺得臨淵臉上一片清冷。

若虛力道用的太大,一時收不回來劍再刺,臨淵便是趁機近了若虛的身子。

若虛收不回來劍了,便是一個轉手,把整個劍從空中垂下刺入地中,劍刃便是正好抵在臨淵刺來的劍鍔上,臨淵的劍只差了兩寸便刺入若虛的胸口,劍氣離得若虛太近,便是把他整個身子激得一個冷顫。

若虛見斷了臨淵的攻勢,便是用力向下壓劍,便把臨淵握著劍的手整個壓低了,低到再也錯不開劍鍔,再來刺。

臨淵不用力相抵,反而是鬆了手,用著手心把劍彈射向若虛。

若虛離得太近若是揮劍來擋,那便早已躲不開,只能先鬆了手裡的劍,腳用了力,斜著整個身子后躍,在空中翻轉錯開了位置。

劍貼著若虛的身子飛了一半才用手接回了劍,腳剛落了地若虛便是毫不猶豫地迎著臨淵刺回去。

臨淵便是也是不假思索地一個踏地伏身,拿起掉在地上的自己的劍,便是一個斜刺。

臨淵用了剛剛若虛的劍便知道那劍的短要遠遠短過自己的劍,若是去刺,若虛的劍未曾刺到自己,但是自己手裡的劍會先刺傷若虛,他必然要撤力去防。

若虛見臨淵用劍刺他,便知道那劍收力極慢,便是把手中的劍由刺改防,划著臨淵刺來的劍身一路近著臨淵的身子。

臨淵見若虛近了身子便是毫不猶豫地一個頭槌,直接撞在若虛頭上。剎那間,若虛便是眼前一黑,蹲坐了下去,眼再一亮,臨淵的劍就抵在自己的喉頭了。

若虛摸摸腦袋,心裡哎了一聲,想到,行走江湖的時候老太爺囑咐自己,江湖裡的人不是自家人懂得一招一式規規矩矩的,你是孔家的人,跟你比試的也多是些名門正派,他們不齒武藝之間的旁門,對他們而言這些比試在於增進武藝,而不是輸贏。但江湖裡賣命的人卻不然,對他們而言,沒有比試只有輸贏,若是他們動了輸贏的心,便是何種招式都能使得出來。

這次明明是比劍,卻被臨淵用了頭槌這種村野鄉夫的招式給打暈了過去,說出來回去必然被他人笑。他不自覺地把臉朝向紅鯉看她是否在笑他,便見紅鯉早已把頭轉到一旁,不去看他,想來是在那早已笑個沒完。

玲瓏在一旁悄悄地喝了一聲,打得好。傾心便是又看了一眼玲瓏,玲瓏便把眼瞄向了別處,仿若這話不是她說的一般。

臨淵挽著手,收了劍,拜著若虛,言了句,孔兄,見怪了。便是伸手去拉他。

若虛拉著臨淵的手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笑著說,余兄就是厲害,不愧是老江湖,終究是抵不過呀。這次是我輸了。

臨淵拜著回說,孔兄多慮了,輸贏往往是一瞬之間,這次贏只是一時手段粗野,若是孔兄知了這種手段,以後有了心,便不會再輸。

若虛哈哈一笑便說,孔兄說的好,下次若是還有機會,便是再過過手。

紅鯉抱著劍鞘過來,喊了句,大公子。若虛便把劍收到劍鞘里,拜了拜臨淵便說,余兄,今日性情大好,若不是身上有事,必定與你大醉一次。

臨淵回著拜說,若是能度過這次蘇家之災,我便是請孔兄一醉,二醉,三醉又何妨。

若虛哈哈一笑,說了句好,爽快,我記下了,今日的事我們過會再說。便是拜了拜跟紅鯉一同回了屋子。

傾心見若虛與紅鯉進了屋子,也便抱著劍鞘過來,聽著臨淵的喘息聲亂了,便問,余公子,有傷著嗎?

臨淵拜謝著傾心,笑著說,沒事,只是在佛寺呆久了,許久沒這麼動筋骨了,呼吸有點亂。歇會便好。

臨淵趕緊拿回傾心手裡的劍鞘,謝著她給他的面子。

傾心攏了攏發笑著說,雖然不知你跟孔公子有什麼約定,但想來終究是為了蘇家,謝你還來不及,這點小事不足掛齒難以填補我心中的謝意。

傾心要邀臨淵一同早飯,臨淵推辭了次,傾心仍舊要邀,臨淵便拜謝著同意了。

吃了早飯便要去回昨日與孔若虛的商議。

人都走了,院里便是沒了人,原本被劍鳴吵走的鳥兒便有都回來了,依舊嘰嘰喳喳的再樹枝上吵個沒完,對著那越升越高,越來越熱的日鳴叫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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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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