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道歉&警告

第二十七章 道歉&警告

又到了周末,林微荷去了霍景郁家,她急急忙忙拿出魚飼料,對著沉在缸底的大魚說:「餓壞了吧?」

她敲敲玻璃缸,芭比不理她,她往裡倒了一些蟲子,它還是沒有反應,直到她退得遠遠的,它這才慢悠悠朝著口糧游去。

她看著這空蕩蕩的屋子,主動抄起掃帚大搞衛生,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在看不見灰塵之後把門窗都關上,疲憊地回了家。

走上小斜坡,她就看見白裕安在她家門口蹲著,立刻板著臉。

白裕安大步跟進去,被她當成透明人,火氣冒了上來:「你不理我要到什麼時候?」

林微荷看都不看他一眼,換上拖鞋,打開電視機坐在沙發上。

「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能不理我!」白裕安奪過她手裡的搖控器扔去一邊。

林微荷站起來,白裕安以為她要發話了,誰知她去廚房洗了個蘋果。

他給搶過來大口大口地吃掉。

林微荷又去了其他地方,來到後花園給樹木澆水,水管被奪走,她又回到客廳,洗了塊抹布,在窗邊支起一架長梯準備爬上去擦窗。

白裕安一隻大腳搶先蹬上梯子,抓過她的抹布往上爬死命地擦著窗。

然後林微荷又跑去卧室換下被套和床單,白裕安衝上來捲成一團放入洗衣機給洗了,接著又跑回去擦窗。

見沒什麼要乾的了,她就回到沙發上看電視。

「你真的不理我嗎?」

林微荷充耳不聞。

「真的不理我嗎?」

林微荷調整姿勢,舒服地窩在沙發角落換著頻道。

白裕安連爬了好幾層,跨上了梯頂,深吸了一口氣,瞄準林微荷身邊的空位,一躍而下。

聽到梯子碰撞的聲音,她下意識抬頭,只見一個黑影朝她飛來,咚的一聲,沙發凹陷一大塊,白裕安瞬間轉移到她的面前。

白裕安抱著她撒嬌:「原諒我吧~我再也不幹這種事了。」

她從驚險的一幕反應過來,彎起膝蓋頂開他,「你特么&#~!&@有病啊!!!那麼高跳下來想死啊!!!」說完一腳把他踹到地上去。

白裕安從地上爬起來說:「你不理我,我一著急只好往下跳。」

林微荷更生氣了,站在沙發上仗著比他高半個頭的氣勢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罵罵咧咧的進行了半小時的教育。

白裕安就這麼聽著,憑對她多年的了解,只要她罵夠了,她的氣就消了。

教育到最後,她叉腰命令道:「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視頻,只要有我在裡面的,全給我刪掉!!!」

白裕安拿出手機,當著她的面一個個刪除,「你看我都刪了,你能原諒我了嗎?」

林微荷哼了一聲,走去前院,大喊:「邊邊!!」

聽見主人的呼喚,邊邊立即跑過來待命。

林微荷對他說:「只要你給它洗個香噴噴的澡,我就原諒你。」

「好!這有什麼難的!」白裕安挽起袖子執行任務,氣勢如虹地抱起它往浴室走去。

邊邊趴在他肩頭眼巴巴望著小主人離它越來越遠,被人帶著走向熟悉的惡魔的通道,在距離浴室五米遠的地方,它突然開始反抗。

本就不小的體積,抱著都吃力,它這樣拚命鬧騰,白裕安控制不住鬆了手。獲得了自由,邊邊立刻奔逃而去。

林微荷悠閑地坐在沙發上,歪著腦袋觀看這場追狗大戰,這可比電視劇精彩多了。

醫院。

李逵天每天的娛樂就是看著護士抽出的霍景郁的胃液從渾濁變成綠色。此人確實是重口味了些。

「你嫂子嚷著要來看你,被我阻止了。」

「為什麼?」

「她老說你孤零零一個人,病了也沒人照顧,想方設法的讓我給你介紹對象。」

「這次是意外,我挺健康的。」

「她不聽啊,死腦筋。」

「不過我確實是對不起嫂子。」

「嗯?怎麼說?」李逵天不解道。

霍景郁微微一笑:「佔用了她丈夫這麼長時間。」

「這是我應該做的啊!」李逵天開始回顧當年:「當年多危險啊,差點就見不到你嫂子了。」說著他把大衣拉開露出一個彈孔傷疤,身後與彈孔相通的位置有個更大的圓塊狀疤痕。

「你嫂子看到這個疤都要傷心一回,我就慶幸一回。」他把衣服放下來說:「生死一剎那,要不是有人把我及時推開,我直接就嗝屁了。」

「聽你嫂子的話去當了交警,我脾氣大的很,動不動就和人發生衝突,因為打人被辭退還登上新聞。她覺得丟人,整整一個月沒有理我!」

「後來連工作都找不著,找你學畫畫去了嘛,想想就丟人,我這麼壯實竟然打不過你。」

霍景郁笑了,「你只會用蠻力,招式也就幾個,真不知道你在警校學的東西去哪了。」

「我慚愧!」李逵天倒在沙發上拿起一旁的水果,洗都沒洗就吃下去。

「誒我和你說,那個小紀是真的好,我以為你不在他們會不高興。」

「小紀年輕,和他們處的融洽,那個小臉啊,天天黏著他,她的畫面感確實比以前進步了。」

「這不是挺好嗎?」

「好是好,但是我就覺得哪裡奇奇怪怪。怎麼現在的女生這麼主動,她們怎麼不黏我呢?」

霍景郁笑了笑:「原來是嫉妒了。」

「那可不是嗎!那個大頭天天煩死我了,這個不會畫那個不會畫,他就是不想畫。罰他還樂呵呵的,你病好了幫我治治他!」

「還有那個大長腿,一定要把他和大頭隔開,天天鬥嘴。」

「趙子玉一直沒精打采,自從上次家長會後,她整個人蔫了和菜乾似的。」李逵天像個小怨婦,把冤屈一條條例出來。

霍景郁想起那次與趙母的談話:「她的家庭氛圍不好,你多關心她一點。」

「噢,對,你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葉子啊?她一直問我你在哪,快忽悠不過去了。」

「出院了我再聯繫她吧。」

胃管已經撥了,離出院沒剩幾天。

霍景郁看著呆在一邊陪他看電視的顧山,說:

「顧先生你不必再來了。」

這句話讓顧山敏感的心更敏感了一點,是他說錯話了嗎?

霍景郁解釋道:「我很快就出院了。」

顧山舒了口氣,「我來接你出院。」

霍景郁婉拒,「不用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

顧山帶著一大堆說辭,和他磨了半天,終於成功了,這讓他特有成就感。

臨近出院,周靜終於如願前來探望。

林微荷一大早就來接替李逵天,看見周靜來了,從沙發上坐起來,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靜姐,你不是中午才來嗎?」

「要吃早餐的呀!」周靜說完把飯盒放在一邊,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把頭髮剪成這樣啊?」

林微荷不好意思地摸著頭:「短了精神,最近流行這樣。」

「我真的看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時尚了。」說完,她的注意力放在霍景郁身上,一頓念叨:「你看看你!以後出門小心一點,能躲就躲。」

她看著他頭上的縫合口,擔心道:「這傷會不會留疤啊?有疤就不帥咯!」

「男人留點傷疤沒什麼。」霍景郁無所謂地說道。

見她要反駁,他搶先開口:「嫂子,你一來我覺得這裡空氣都變好了。」

周靜聽了咯咯笑,「就你嘴甜!我煮了粥,我煮的粥啊,可比醫院的好喝多了。」

林微荷湊過去,「有沒有我的份啊?」

「當然有了,我做了兩份不一樣的,你的還加了料。」周靜笑著說道。

林微荷滿意地轉身進了衛生間洗漱。

聽到周靜在外頭喊她,她含糊地應了聲,吐掉漱口水,出去看見霍景郁吃的很享受,忍不住吐槽:「你還沒刷牙呢!」

周靜指責道:「怎麼能不刷牙就吃呢?」

「刷牙飲食后,又會產生新的細菌,我先把它們吃進去,用胃酸消化,再刷牙,比較乾淨。」這瞎編的理論聽上去貌似有幾分道理,周靜差點就被他忽悠了。

「拿牙刷和臉盆過來,接杯水,我幫你刷!」

「不用。」霍景郁無奈地拒絕。

林微荷笑出聲,「靜姐,景郁哥就怕你。」

「他要真怕我,就找個好女孩兒娶咯!」

這話林微荷沒法接,默不作聲。

霍景郁靠著床頭刷著牙,「沒遇上嫂子你這樣的,我是不會娶的。」

「這是哪裡的話呀!全世界這麼多女孩兒,怎麼偏要找我這樣的?那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周靜接著說:「我給你介紹幾個,我有幾個同事可懂事了,照片給你看看。」說完她就要掏出手機。

霍景郁連忙制止,「嫂子,不用!」

「你就看一眼!」周靜點開相冊強行逼他看。

一場拉鋸戰開始了,林微荷幸災樂禍地端著碗粥去旁邊吃,舀起一勺滿滿的魚片,味道果然鮮美。

出院當天,顧山準時到,強制性幫他提行李,幫他開車門,把自己當司機用。

霍景郁不習慣這種刻意的照顧,忍著渾身的不自在上了車,在離家兩里路的地方下了車。

他從口袋摸出手機,聽著林微荷氣沖沖的聲音:「誰惹你生氣了?」

趁著下課的喧鬧,林微荷躲在窗帘後面偷偷打電話,她嘴撅得都能掛個小水壺,「你呀!」

霍景郁笑笑,無非是他擅自出院吧。

「靜姐中午給你送飯,發現床鋪沒人急死她了,你不接電話,打到我這裡,還好我調了靜音,要不然被發現手機就沒了!」

「嗯對不起,是我的疏忽。」

林微荷插著腰,抱怨地說:「真是的,你怎麼出院了都不和我說一聲啊。」

「你不是在上學嗎?我這麼大人了出院還報備嗎?」

「你可以發個簡訊告訴我嘛!」

「好,下次我注意。」

林微荷瞪著眼,彷彿面前站著霍景郁,指著牆點來點去,「你還想有下次?!」

霍景郁岔開話題,「你那裡這麼吵,我聽不清,掛了。」

「好吧好吧,那你記得打電話給靜姐啊!」

他立刻給周靜打了電話,聽著一番教導回到了家。

他放下行李,看了一圈,異常的乾淨。他把門窗都打開通通風,坐在沙發上給林微荷發了條簡訊。

這就是她值得被人疼愛的原因,過於懂事,有時候真的令人心疼。

門鈴響了,霍景郁從貓眼望去。

一名老者拄著拐杖站在門口,身邊是一個黑衣大漢。

對於這兩位不速之客,霍景郁沒有感到意外,打開大門側身讓他進來。

老者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走進去轉了一圈說:「你這地方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位老者是林致南和林微荷的爺爺,林顯。

林顯老爺子雖到米壽之年,白髮蒼蒼,但他不認老,依舊保持著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

霍景郁看著他:「不知何事需要您親自到我這寒舍說?」

林顯老爺子從懷裡掏出一張大紅的請帖放在餐桌上,「也沒什麼,我今天就是當個傳信的。」

「那就勞煩您了。」霍景郁面無表情說道。

林顯老爺子說:「為了補償,我暫且同意讓林微荷住在你這。」

霍景郁冷笑一聲:「不必了,怕您日後又給我來一棒子。」

「有絕悟是好事。」

林顯老爺子的心情很好,見了霍景郁也沒有以往的不屑。

「您能管好您的孫子么?」霍景郁冷眼看著他,「不然還得給我製造麻煩,怕您累著。」

老爺子的一雙鷹眼沉著地望著他:「我老了,管不了了,可就勞煩你多費點心。」說完他大手一揮,身邊的保鏢舉起一個沉甸甸的黑皮箱子,放在桌上。

感受到霍景郁的輕蔑,老爺子也不生氣,反而笑了笑,說:「年輕人不要和錢過不去。當你發現這世界誰也不剩了,只有它不會背叛你。」

電梯里,

老爺子背著手:「認為我這樣做不厚道?」

保鏢連忙否認。

「那可是我孫子,他要怪就怪自己識錯人吧。」

老爺子走後,霍景郁看著請帖上刺眼的金囍印,內心毫無波瀾,可笑地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至於那個黑箱子,他將它打開,臉上掛著嘲諷的笑,抓起其中一塊足有百克重的金條,看來他還挺值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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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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