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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霧氣從何而來，是感動，還是其他的東西。但霧氣很執拗，籠罩在她的眸子里，無論如何都不肯退掉。

其他的顧客，望向這邊的時候，不約而同的鼓掌。而天花板似乎在沒有窮盡的飄落著羽毛，這所有，加重了暮秋的不知所措。

「暮秋，我會永遠的守在你的身邊，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改變。」陸寧成的眸子裡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有了我，你不需要做任何事，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會提前替你完成。你不想看到的事情，我絕不會讓它發生，你想要的東西，即便是豁上我的生命，我也一定會把它找來，放到你的面前。」

暮秋的睫毛有些閃爍，眼眶之中的霧氣終於凝結，從眼眶之中滾落下來。

「曾經對我不重要，我要的是你的現在還有未來。」陸寧成沒有停下自己的話，繼續開口說，「從這一刻開始，我會讓你變成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嫁給我，好嗎？」

暮秋睜大了眼睛，任由著淚珠滾落下來。她望著陸寧成的臉頰，望著他的眸子，他的眸子裡帶著期待。她的心失去頻率的跳動著。

她知道，這一次她已經沒有辦法拒絕他。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再一次看到他失落的眸子，沒有辦法再去看到他落魄的臉頰。

許久之後，暮秋抿著嘴唇，緩緩的點了點頭。

周圍傳來一陣的歡呼聲，陸寧成似乎沒有想到暮秋會這麼快的答應，他在愣住了幾秒鐘之後，放聲大笑起來，他起身，抱起了暮秋，在原地轉著圈。

落地玻璃窗外，餐廳外，不知是誰燃放了煙花。散落在天空的時候，成為了暮秋和陸寧成相擁的背景。這一刻被刻在了暮秋的心裡，她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會忘掉。

……

租來的房子里。

暮秋被陸寧成抱回這裡的時候，已經有些醉了。她在餐廳喝了很多酒，應該是因為高興，而不是其他。

陸寧成把暮秋放在新買的真皮沙發上，他靠的她很近，望著她的臉頰時候，他的呼吸沉重起來。很緩慢的，他輕微的欠下身子，輕柔的在暮秋的嘴唇上親吻下去。

暮秋感到他的嘴唇微微冰冷，不很炙熱。他的動作很輕柔，似乎生怕弄痛了暮秋的嘴唇。

暮秋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像是燃燒了一般的滾燙。她沒有辦法解釋，但大概和酒精有關係。

陸寧成的手掌攀上暮秋的身子，拂過她的粉頸的時候，拉開了她外衣的拉鎖，手掌要探進去的時候，卻被暮秋伸手攬住。

陸寧成抬起頭，擰著眉頭，有些疑惑的望著暮秋。

暮秋呼了一口氣，吐氣如蘭，輕聲說，「等到結婚那一天，可以么？」

陸寧成遲疑了很久，似乎內心在坐著很強烈的思想鬥爭，但無論如何，他都沒有辦法拒絕暮秋的要求，他切齒，點了點頭，卻又在暮秋的嘴唇上親吻了下去。

親吻持續了很長時間，陸寧成才依依不捨的結束親吻。他起身，為暮秋倒了一杯白水，遞給暮秋說，「要不要吃點解酒藥，否則明天早晨，會頭痛的吧？」

暮秋搖了搖頭說，「沒關係，很久也沒有醉過了。如果喝了酒，頭不會痛的話，那喝來還有什麼意思呢？」

陸寧成扯了扯嘴角，坐在暮秋的身側，揉著額頭。他喝的似乎也有些多了，說，「暮秋，真沒想到，你竟然會答應我的求婚，我到現在還在懷疑我自己是在做夢。」

暮秋喝下一口白水，聽到陸寧成的話，不禁莞爾說，「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扇自己的耳光，看看會不會痛？」她說的時候，眸子裡帶著止不住的笑意，打趣的望著陸寧成。

陸寧成抿了抿唇，呼了一口氣說，「你喜歡美國嗎？」

暮秋遲疑了片刻，思考著說，「這裡的一切都很好，但我總覺得陌生。不過還好有你，一個會說中國話的傢伙，否則的話，我覺得我真的呆不下去。」

「那你想在這裡舉行婚禮，還是回國去舉辦婚禮？」陸寧成凝視著暮秋，認真的開口問。

暮秋怔住，雖然她答應了他的求婚，但這麼快論及結婚，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她扯了扯嘴角說，「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好嗎？」她看到陸寧成臉頰上的興奮緩慢的退卻，帶上了一絲的失落，忍不住開口說，「我們先選禮服好了，洛杉磯的婚紗店，應該很多吧？」

暮秋的話重新挑起了陸寧成的興奮，他瞪大了眼睛，興奮的說，「當然，我知道幾家很不錯的婚紗店，明天我帶你去試婚紗吧！」

暮秋抿了抿唇，緩緩的點了點頭。

租來的房子，有兩個卧室。但浴室卻只有一個，陸寧成執意的讓暮秋先去洗澡。暮秋沒有退卻，洗澡之後，裹著浴巾走出浴室的時候，陸寧成望著她只裹著浴巾，露出香肩以及筆直的雙腿的時候，忍不住吞咽了一口。

暮秋望著陸寧成獃獃的樣子，忍不住拿起茶几上的雜誌，在他的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瞪著眼睛說，「喂，你看什麼呢！小心我把你眼睛挖掉。」

陸寧成抱著腦袋，一臉委屈的說，「我在看我的未婚妻，這還違法嗎？」

他委屈的樣子，讓暮秋不由得莞爾。

……

已經是接近農曆新年的時候，但美國絲毫沒有過年的感覺。

暮秋坐在副駕駛座上，一隻手杵著下巴，皺著眉頭望著車窗外有些冰冷的街道，呼了一口氣說，「在這裡，能夠看到春晚嗎？」

「只要你想看，總會看的到的。不是還有網路的嗎？」陸寧成認真的開車，漫不經心的開口對暮秋說。

「這是我第一次過年不在錦園。」暮秋忍不住的呼了一口氣說，「陳姨知道我不回去的話，一定會難過的吧？還有清黎清軒，他們一定也會不喜歡的。」

陸寧成抿了抿唇，皺著眉頭說，「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們可以回去過完年再回來。」

回去？

暮秋皺著眉頭，回到那個城市，看到熟悉的環境，想起熟悉的人……

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暮秋好不容易才把他忘掉，現在又要想起來么？她切齒，皺著眉頭好久才說，「算了，人生總要有不同的嘗試，偶爾一年不在錦園，也是一種人生經歷。」

陸寧成不禁莞爾，開口說，「你能這麼想也很好。這裡的新年早已經過了，如果你希望的話，或許我們可以過一個獨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新年。」

「獨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新年？」暮秋周助了眉頭，有些遲疑的開口，問，「要怎麼做？我們兩個人獨自演一場春晚嗎？說起來，你倒是很適合唱一台二人轉。」

說到後來的時候，暮秋完全使用調侃的語氣再說。

陸寧成一臉黑線，但他沒有回答，而是沖著擋風玻璃前，晃了晃下巴，說，「到了，這是洛杉磯最大的婚紗店，你可以盡情的試婚紗，如果不滿意呢，還可以要求他們的設計師按照你的想法為你量身定做。」

暮秋望著面前龐大的建築，不由得點了點頭，木訥的說，「還真是一條龍服務呢。」

車子緩慢的在停車場停下，雖然陸寧成的車子看上去十分的不起眼，而且看上去價格便宜，但這裡的服務生絲毫沒有慢待陸寧成和暮秋的意思，依舊分外熱情的詢問暮秋和陸寧成需要什麼樣的幫助，之後帶著兩人走進婚紗店。

偌大的婚紗店，讓暮秋有些眼暈。

大廳的當中，有三個漂亮的有些過分的歐式美女，站在展台上，身上穿著三件風格迥異的婚紗，時而轉變著姿勢，展示著足以讓所有女人妒忌的身材。

「女士，先生，這是我們設計師團隊最新設計的三款婚紗，每一款都有獨特的設計理念。（英）」服務生熱情的介紹著，對自己的產品似乎有著很強的自信心。

「她們會在這裡站一整天嗎？會不會太累了。」暮秋皺著眉頭，喃喃自語的說著。

服務生顯然沒有聽懂暮秋的意思，一臉茫然的看著陸寧成。陸寧成禮貌的笑了笑，開口對服務生說，「謝謝，我們想尋找一些東方風格的婚紗，不知道可不可以帶我們過去看看（英）。」

「當然。」服務生帶著禮貌的笑容，雖然聽不到暮秋的嘀咕，但依舊熱情的引導。

直到暮秋試上所謂的東方風格的婚紗之後，她才深切的體味到在西方人中東方人的形象。鏡子裡面的暮秋完全是中國舊社會委屈下嫁的媳婦嘛。

坐在一旁的陸寧成都笑噴了，眼淚幾乎要掉落下來。

「喂，真的有這麼好笑么？」暮秋故作生氣的皺著眉頭，嗔怒的說。

「沒，沒。」陸寧成見到暮秋的嗔怒，努力的忍住笑，但整張臉頰都是扭曲的，看上去都要憋出內傷了，說，「很好，很好，你穿著真的很漂亮。」

暮秋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目光轉到一旁的服務生身上，皺著眉頭說，」next！」

果然身在西方，還是要穿西方婚紗的。婚紗的設計很別緻，似乎加入了一些運動的元素，讓鏡子里的暮秋雖然看上去漂亮嫵媚，但卻絲毫卜失活力。

「我聽說你們這裡可以訂做婚紗，那是什麼樣子的，可以做個簡單的介紹么（英）？」陸寧成用很流利的英文詢問服務生，儘管他照顧到暮秋，語速說的很慢，但還是有好幾個單詞，暮秋完全沒有聽到。

「當然，先生，我們的設計師會根據顧客的外貌，設計出最適合她的婚紗。但費用也會相應的提高。（英）」服務生說起話來喜歡帶著手勢，看上去手舞足蹈的，有些滑稽。

「那好，帶我們去。價格的事情不再在意。（英）」陸寧成扯了扯衣領，臉頰上略微表現出不滿的神色。

「抱歉，先生。」服務生察覺到陸寧成的不滿，感覺到自己話語中的不當，恭敬的開口說，「先生，女士，請跟我來，我們的設計師在頂樓。（英）」

暮秋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這服務生的手舞足蹈上，直到發覺陸寧成拉著自己走，才怔怔的開口說，「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我要他帶我們去見他們的設計師。我要讓設計師為你專門設計一件獨屬於你的婚紗。」陸寧成有些傲然的開口說，「這樣才配得上我們的婚姻。」

「那你也總得讓我把身上這件婚紗脫下來吧？」暮秋忍不住皺著眉頭開口說。

「別在意，那不是重點。」陸寧成淡笑著開口說。

婚紗店的頂層，是設計別緻的工作室，牆壁上貼著各種婚紗設計圖案，似乎都是設計師的得意之作，看的暮秋眼花繚亂。在走廊的盡頭，服務生輕緩的敲打著工作室的門，直到裡面傳出comein的話，服務生才推開門，對著陸寧成和暮秋做出邀請的動作。

暮秋踏進去，不由得有些怔住，乖乖，這裡還真是設計婚紗的啊，滿屋子的婚紗就不說了，連地上都鋪滿了婚紗材料，五顏六色，像是進到了彩色的世界。

「設計師，這兩位顧客需要您的量身定做。（英）」服務生剪短的開口，語調倒也凝練。

暮秋看到那個設計師，莫名的沒有好感在，這傢伙和暮秋腦海里的設計師有很大不同，簡單的說他太肥了，雖然髮型看上去比較時尚，但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胖子，領口的扣子還被解開，露出肥碩的肉。

「噢，這位女士，您可真漂亮，如果沒猜錯，您是中國人對吧？（英）」設計師很熱情的開口說，而且又一次拉住了暮秋細嫩的手。

暮秋無奈的笑了笑，這傢伙的英語依舊說的像是rap，她只是聽懂了幾個單詞而已。

「抱歉，我的未婚妻不算精通英語。我們的確來自中國，想要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希望設計師能夠給我們提供幫助。（英）」陸寧成英語依舊很流暢，但說的比較慢，可能是想照顧聽起英語很費勁的暮秋吧。

「噢，當然，這是我的榮幸，漂亮的女士，請來這邊。（英）」胖子設計師也放慢了語速，說話的時候，還做出了一個很誇張的請的姿勢，就算暮秋再怎麼不明白英語，也能夠了解他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站到鏡子面前，被自願的接受這個胖子設計師的各種觀摩。他不斷的上下其手，測量著暮秋尺寸，但還好的是，這個胖子有著紳士一樣的風度，避免讓暮秋尷尬的部位，測量都是小心翼翼的。

整個測量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之後設計師轉身對陸寧成說，「先生，給我一個周的時間，我絕對會設計出讓二人滿意的婚紗，讓你們的婚禮別開生面。（英）」

「多謝設計師先生。（英）」陸寧成道謝。

暮秋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三克油。」

胖子設計師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似乎感覺暮秋說出英語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暮秋和陸寧成在他的這種驚訝的目光之中離開工作室。

……

三天之後，是中國農曆新年。

在這個國家，那一天只是平常的一天，沒有任何的不同。人們依舊在匆匆的工作，或者消遣，總是不會因為這一天是另一個國度的團圓之夜而有任何的改變。

暮秋已經開始早早的準備，租來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都被暮秋打掃的乾乾淨淨。只等著新年到來的那一刻。

陸寧成在這座城市裡，辦起第一次攝影展，他的作品夠多，其中精品也很多。這和他把攝影當做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有關。他的畫展，很多的事宜都是暮秋幫忙處理的。雖然她的英語不算精通，但布置畫展的會場，卻是十分拿手的，再怎麼說，她也是學設計的。

畫展開展的那天，來的人有很多。因為陸寧成的風格和這些西方人重口味的風格稍有不同，因此吸引了大批的人來觀摩。

大年三十那一天，陳姨打來電話，詢問暮秋回不回去過年。暮秋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告訴了陳姨自己的決定。得到這個消息的陳姨，在電話那一邊沉默了很久，許久之後才說，「暮秋，我尊重你的決定，就算是在美國，年夜飯也是要吃餃子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陳姨，我會吃餃子的。」暮秋的眸子有些濕潤，努力不讓自己的語調帶上嗚咽。

「美國那邊又賣速凍餃子的嗎？最好是不要吃速凍餃子，你不是和陸寧成這小子在一起的嗎？這小子應該會包餃子的，你們……」陳姨打開了話匣子，恨不得把包餃子的流程從頭到尾的訴說一遍。

暮秋只是安靜的聽著，直到一個小時值周。她才掛斷了電話。望向窗外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夕陽靠落在城市的邊緣。

陸寧成回來，買了許多的食材。他把食材放進廚房，帶著笑意對暮秋說，「你來美國也有一個月了，天天吃西餐，也快吃膩了吧，今天我下廚，讓你吃到最正宗的中餐！」

暮秋也的確是有些還念陸寧成做的菜了，立即提起了興趣，跟著跑進廚房，對陸寧成開口說，「寧成，你會包餃子嗎？」

陸寧成怔住，做菜他倒是很有經驗，可是包餃子，他可是一次都沒有試過。但在暮秋的催促之下，陸寧成還是買來了麵粉，又有模有樣的調製了餃子餡。

暮秋用筷子戳了戳餃子餡，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皺著眉頭說，「你調製的餃子餡，貌似味道有些不對哎。」

「我已經努力了。」陸寧成一臉的夃說，「包餃子比我想象的要麻煩很多哎。」

「放心好了，我會協助你的。」暮秋拍了拍陸寧成的肩膀，一臉的自信，回憶著下午和陳姨通話過程中，陳姨提及的包餃子流程，說，「接下來呢，你要負責做麵皮，包餃子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陸寧成將信將疑的望著暮秋，壓低了半隻眉毛，開口說，「你確定你可以嗎？」

「放心，你要相信我。現在我們可是一個團隊！coneon！」暮秋一臉的興奮。

陸寧成在製作麵皮的過程中還算順利，大概他天生就是有做飯的天賦的。最難做的餃子，他也可以有模有樣的做出來。但暮秋這邊，卻出了很大的問題，包出來的餃子，或者是肚子破掉，或者是形狀扭曲，完全不像是餃子。

陸寧成忍不住莞爾說，「暮秋，你確定你包的是餃子嗎？我看著像是小型炸彈。哈哈！」

暮秋沒好氣的瞪了陸寧成一眼，說，「喂，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來試試，包餃子是很需要技巧的好嗎？我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來試試。」陸寧成立即自告奮勇。他接過了暮秋手裡的事情，神奇的是，麵皮在他的手裡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的，不消片刻的功夫，就成為一個圓圓滾滾的餃子。

暮秋不禁咋舌，這傢伙還真是妖孽啊，連從來沒有做過的餃子，都能有模有樣的包出來。

「怎麼樣？」陸寧成揚了揚下吧，有些傲然的開口說。

「我猜你上輩子一定是個廚師！說不定下輩子還是個廚師，這輩子投錯胎了，才會成為一個攝影師！」暮秋帶著咒怨的開口，詛咒這個天生就會做飯的傢伙。

陸寧成只是微笑不語，繼續埋頭於包餃子的偉大工程。

年夜飯。

暮秋和陸寧成相對而坐。陸寧成舉起手裡的高腳杯，輕聲說，「暮秋，我沒有想到今年的新年，竟然只有我們兩個人過，來，乾杯。」

暮秋遞過去杯子，杯壁輕微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暮秋稍微的抿了一口葡萄酒，呼了一口氣，望向窗外說，「這裡好安靜，連放鞭炮的聲音都沒有，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

「這裡是美國，怎麼會有過年的氣氛？」陸寧成的目光也順著暮秋的目光望向窗外，有些黯然的開口。

洛杉磯寧靜的夜，每一個角落都被霓虹燈照亮。這是一個沒有真正夜晚的城市。

暮秋抽回目光，落在一桌子的飯菜上。陸寧成做的很用心，完全是按照年夜飯的配置來的，她望著陸寧成的臉頰，嘴角帶上了淡淡的笑意，說，「還好有年夜飯，還有餃子。」

兩盤餃子，其中不乏形狀詭異的，那些詭異的，都是出自於暮秋之手。暮秋看到的時候，不禁莞爾。

「暮秋，等拿到了婚紗，我們就在這裡結婚吧。」陸寧成忽然開口，有些突兀的提到結婚的事情，「我們可以在這裡定居，我們可以生一個孩子，可以照顧他，一起望著他張大，成為比你我還要成功的人。」

他說著的時候，目光里滿是期待的神色。

那個畫面，暮秋也忍不住的嚮往。她抿了抿唇，點了點頭說，「好。」

一個好字，卻讓陸寧成欣喜若狂。他起身，繞過餐桌，到暮秋面前，在暮秋的驚呼之中把她抱起來。橫抱著她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風景。

暮秋雙手環抱著陸寧成的脖子，和他一起，望著窗外的景色。

「暮秋，現在的我真的很幸福，我們會永遠這樣下去的對嗎？」陸寧成直直的望著窗外，卻有些黯然的說，「自從我來到美國，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害怕，我怕等到天亮的時候，我睜開眼睛，發現一切都是我做的夢，你沒有在我的身邊，我們也不在美國。」

暮秋淡淡的笑了笑，靠近陸寧成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緩慢的開口說，「我在你身邊，我們也在美國。你不是在做夢，我回嫁給你。」

暮秋也不知道為何，她在說要嫁給他的時候，嘴角竟然不知不覺的帶上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陸寧成沒有看到她嘴角上的苦澀，他的笑容帶著孩童一樣的純真。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許久之後，暮秋忍不住的開口說，「放我下來吧，你該不是打算就這樣抱著我一整夜吧？」

「如果你願意，我就這樣抱你一輩子也可以啊？」陸寧成挑了挑眉毛，帶著調侃的語調說。

暮秋抿了抿唇，帶著笑意說，「但我們總要把年夜飯吃了吧，否則你不久白做了？還有我們一起包的餃子，你不想嘗嘗味道嗎？」

暮秋的話提醒了陸寧成，他點了點頭，抱著暮秋走回餐桌。放下暮秋之後，他把盤子里那些形狀好看的水餃都撥進了暮秋的碗里。

「你吃我包的，我吃你包的。」陸寧成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暮秋遲疑了片刻，嘴角情不自禁的浮現出笑意。或者，她嫁給陸寧成，才是最正確的決定。但人生，往往不是正確決定一切的。人們往往更傾向於不正確的選擇。

那一夜，暮秋沒有回房間，她蜷縮在陸寧成的懷抱里。就這樣坐了一整個晚上。

……

在距離設計師約定時間的前一天，暮秋接到了從中國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