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分之一重生之愛上自己(七)

第7章 四分之一重生之愛上自己(七)

吃了飯,吳洌打算去一趟醫院,她想看看那個極可能成為植物人的自己。

「看朋友啊,你去吧,晚上早點回。」金福叮囑。

「知道了。」吳洌奴奴嘴唇欲言又止,她糾結著該不該把自己現在的身份告知金福,佔用他人摯親的身體並受著諸多關照,不告訴似乎很不道德,告訴了,又怕對方一時接受不了,要以為自己的弟弟腦子壞的厲害。

吳洌先在金福的手機上登陸qq號,問黃小豪吳洌在哪家醫院。

「又是你,你怎麼老登我姐的號?」黃小豪像是生氣,接著說了醫院的名字。

吳洌坐進一輛計程車,切換到自己的支付寶,上頭還有幾千塊,她不確定這次她的意識能在金喜的軀體上存留多久,她必須抓緊時間。

半小時后醫院到了,吳洌在詢問台意外見到了杜蕊,原來她是這家醫院的護士長。

「她還真吃香,男人一個接一個的來,帥哥,你也是吳小姐的追求者之一?可惜啊,她已經名花有主了,還是個又渣又痴情的主。」杜蕊語氣里充滿了嫉恨。

吳洌知道她說的那個主是誰,一瞪眼道:「她哪來的男朋友,簡直胡說!」

「有沒有你怎麼知道?行了,你也別沖我發火,吳小姐現在的模樣可慘不忍睹,去看看她吧,紅顏薄命啊!」杜蕊又換了語氣,嘆息著。

病床上的自己頭纏繃帶,全身布滿各種管子,一動不動。吳洌走進去時有那麼一瞬怔住,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心口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你是?」守在一邊的丁彩英詢問。

吳洌這才注意到病房內的其他人,有老媽,有眼睛通紅的古任,單位里的另一個男同事和兩個領導,還有……緊握著那個自己的丁柳輝!

「我是吳洌的朋友,來看看她。」吳洌不想看丁彩英的臉,她知道這事不能怪自己的老媽,卻抑制不住滿腔的憤怒。

丁彩英上下打量著挺拔英俊的金喜,哭腫的雙眼倏然一亮接著又逐漸暗淡,「洌洌她……」

吳洌沒理會老媽,她瞅著丁柳輝好不噁心,上去一把將他給扯了起來。他倆身高差不多,丁柳輝更胖一些,但金喜的體格更為健壯,吳洌沒想到這一扯竟輕而易舉的把渣男給拎離了座椅,她拽著丁柳輝的后脖子衣服,氣勢洶洶的吼道:「給我滾出去,你沒資格碰吳洌!」

「你誰啊你,放開我!」丁柳輝扭動著掙扎

吳洌一下腳踢在丁柳輝的腿肚子上,直接把對方給踢的跪倒,憤然道:「你做的事別以為吳洌開不了口就沒人知道,我警告你,離吳洌遠點,不然……」

丁柳輝想從地上爬起來,吳洌又是一腳踩在他的脊背上,他便大叫大嚷:「不然怎樣?……打人了,打人了,我要報警!」

古任只是看熱鬧,似是對丁柳輝極為反感,同時攔著另幾個同事不讓管閑事。

丁彩英不明就裡,她見進來的小鮮肉比丁柳輝帥出幾十條街,她也不管地下趴著的那位了,任由兩人爭風吃醋。

「不然我打爆你的頭!」吳洌補充完她要說的話,鬆了腳將丁柳輝往外踢。

丁柳輝趔趄到門口時站住,他掏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道:「ta嘛的,敢打我我現在就報警,青天白日的打人!」

吳洌見門邊有把掃帚,抄起來就往丁柳輝的臉上抹去。

「幹什麼……幹什麼……」被掃了一臉臟污的丁柳輝暴跳如雷,耳邊的手機同時被打落在地。

吳洌冷笑:「你在吳洌的公寓里做了什麼應該沒忘記吧?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嗎?」說著又舉起掃把。

丁柳輝當然記得,他一下慌了神,不清楚面前的這位究竟知道多少,撿起手機便往外跑,一邊跑一邊低聲罵著:「神經病,晦氣!」

吳洌趕跑了丁柳輝,仍不願多看一眼自己的老媽,他朝古任點點頭,轉身走出了病房。

「帥哥,我有話問你,欸,別走啊……」丁彩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吳洌加快了步子,她不想跟老媽說話,一句都不想多講。

春夜裡的空氣有股醉人的氣息,吳洌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欲哭無淚。多麼美好的四季人間,然而此時此刻的自己算是什麼?一個附體在他人軀殼上的亡魂嗎?腳步像是踩入了泥塘,那麼不踏實,沒有喝醉,卻有些跌跌撞撞。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響了,是金福,金福說她關了店門,讓他早點回去。

吳洌掛掉電話時,自嘲道:「身體不是自己的,這個姐姐也是借用的,多麼離奇多麼荒誕。」

最終,吳洌回到了金喜的房子里。想了想,從書房內取出紙筆,開始給金喜介紹自己的情況。如果金喜又回到這個身子,那麼她佔用的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很有必要做個交代,尤其今晚她打了人。

對啊,她竟然打了丁柳輝,簡直爽爆了!騰的,吳洌放下紙筆跑到廁所的鏡子前,左手捏著右臂上的肌肉好不興奮,還是做男人好!假如當初在公寓被丁柳輝欺負時,她也能有今晚的伸手何至於變成植物人。

眼前浮現出病床上的那個自己,吳洌又頹廢無比,還回的去嗎?

嘆了口氣,重新坐到書桌前,吳洌開始給金喜寫便條。

「你好,我叫吳洌,因為意外摔倒我成了你。昨天是佔用你身體的第一天,今天是第二天,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

這件事很離奇,但請你務必相信其真實性。你姐姐金福只以為你摔壞了腦袋,我暫時未告訴她實情,如果像昨晚一樣你又回到了這個身體,由你來決定要不要告訴你姐,畢竟你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

還有,叫吳洌的那個我現在正躺在醫院,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卻成了植物人。害我的那個男人我今晚打了他,用你的拳頭打他,他叫丁柳輝,是個人品底下的人,萬一你遇到他,希望你能有心理準備,我怕他狹私報復。實在很對不起,當時我處在氣頭上,沒想過借你的手揍他的後果,請見諒。

暫時就這些吧。帶給你麻煩,實不得已。」

寫完了,吳洌一看時間晚上十一點半,她不確定到了十二點是不是又要歸還這副軀殼,心頭說不出的滋味。

以前做臨終關懷時,看著他人的生命一天天的消失,總有種時不我待之感,但那也只是一種旁觀者的自我體會,直到此時她才真真正正的感同身受,什麼叫生之留戀。

走到陽台,被城市的燈光照亮的夜空看不到星星月亮,可這也足夠美好了,自己人生的這幾十年,二十三歲前不懂生命之可貴,二十三歲后倒是過了幾年悠然自得的日子,還記得那時老媽丁彩英對自己說:「洌洌啊,你一定要相信愛情!就算一直等下去,也務必寧缺毋濫,女人這輩子只有遇到真正的愛情才會幸福!」

從二十三歲到二十八歲,爸媽從不過問自己的私事,可正當她為自己能擁有如此開明的父母而沾沾自喜時,剛過完二十八歲生日父母便開始安排各種相親,她的人生也開始迎來沒完沒了的麻煩。

她依稀記得二十八歲生日的那天,與父母吃完生日餐走出餐館時,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孩跌跌撞撞的抱住了老爸的腿,誤當成了自己的外公,奶聲奶氣的叫著,老爸見他可愛忍不住道:「將來咱們的小外孫得叫姥姥姥爺,外公外婆太彆扭,自家女兒的孩子什麼外不外的。」

自此後,向來鼓勵女兒等待愛情的丁彩英坐不住了,但凡有點條件的男人,她都一個不漏的將女兒介紹給對方。吳洌印象里最糟心的一次相親,便是那位海外務工歸來的海歸,她沒有階層歧視,更不至於看低農民工,她討厭的是對方吹天吹地的不誠實,還有那種說不出的粗鄙眼神,毛手毛腳的舉止,當她婉言拒絕他時,他直接破口大罵,污穢的詞語不堪入耳。

現在想想,丁柳輝比那位務工海歸低劣百倍不止,人家罵完至少不再糾纏,丁柳輝何止死纏爛打,他的行徑簡直喪心病狂!

怎麼又想這些煩心的事,吳洌擺擺手,像是趕走不快。她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陽台上:簡單的水泥圍欄,三面露天,正是她喜歡的!晴天時陽光得多充足,雨天還能接到自然的雨水,再適合不過花草種植了。這個金喜,一盆綠植都沒有,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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