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對峙
見瑾羽不作答，天帝雙眼掃向默默坐著的狐帝，略皺眉：「狐帝，你們青丘不是最講究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前些日子瑾羽還是你的心尖寵，怎地今天你就牽著旁的女子了？」
「……」
天帝一句話驚嚇到了在座所有人，一陣古怪的氣息瀰漫開來，有著風雨欲之勢。
棠墨對天帝的話，倒是無甚反應，只是微微緊了眉頭，但一旁的棠兮兒卻是臉色煞白，好似馬上就要暈死過去一樣，泫然欲泣的雙眸揪著棠墨。
瑤風御風卻兩人面面相覷，非常震驚，棠墨對兮兒，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什麼時候和瑾羽有一出了，不由地雙雙的望向棠墨以求解惑。
一干人等離央的心情應該是和棠兮兒一樣的，只是他不敢拿那樣的眼神揪著瑾羽。只能默默地看著瑾羽，神色自然的喝著香茶。
天帝見眾人神色各異，抬眼看向對面的瑾羽，她卻是嘴角牽起個弧度，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本來向狐帝發作，就是想起崑崙虛被坑，想要膈應下他。
「兮兒…」棠兮兒沒揪出個所以然，病美人似的奄奄一息的倒進了棠墨懷裡，這可把棠墨嚇的驚慌失措了。
看著幾人著急忙慌的向天帝告退，儼然忘了他們最初來這的打算。沒一會小院里就剩瑾羽和天帝，還有一旁愕然的離央。瑾羽想著那鳳族公主走前，遞給離央那肝腸寸斷的眼神，投給她的卻是不甘心，怨恨的眼神，瑾羽就有些頭疼。她是招誰惹誰了，她無辜啊。
「這狐帝果然是個會疼人的。」見清爽的院子，天帝心情甚好，剛剛這院子太擁擠了。
瑾羽默然，這天帝是個能人，他肯定是故意沖棠墨去的。那日崑崙虛的事，事後天帝肯定有了回味，這睚眥必報的性子挺好的，甚合她意。見他那神清氣爽的樣子，不禁莞爾：「天帝，果然是高人。」瑾羽這會兒倒是沒自知，沒料想到天帝才是給她招了個大麻煩。
「哈哈哈，瑾羽果然是妙人。」天帝由衷地誇讚瑾羽，她從頭至尾都是面色含笑，不急不躁，從容不迫。這份心性著實難得，天帝不禁心生好感。
兩人互誇，而後相視一笑，渾然忘記一旁還杵著個離央。
瑾羽是想晾晾離央，招了那麼大朵的爛桃花，還記恨上她了，這到底與她何干，她何其無辜。他若妥善處理了，又豈會有今日這樣一出。瑾羽實在是個怕麻煩的主。
天帝感受到了一道炙熱的眼神，端正身子，彈了彈下擺上不存在的灰，眉間含著上位者的霸氣，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叫離央是吧。」其實這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天帝都知道了。
見天帝擺出架勢，離央也是食得人間煙火的，毫不含糊的站起身行禮：「小仙離央拜見天帝。」
天帝頷首問道：「你在昴日星官座下當值對否。」
「正是。」離央恭敬的回道。
「即日起，你便去重吾將軍座下修鍊吧。」天帝說完，不見多時的重吾就出現。
瑾羽此時深刻的體會到了天帝的雷厲風行，一干人不過片刻。便被他清了個乾淨，只來得及同離央做個眼神交流，離央就被重吾帶走了。
「這其實也怪不上離央的。」見天帝繼續坐著，沒要走的意思，瑾羽給天帝續了杯茶，想著離央有些苦頭要受了，有些怕天帝過了火候。
天帝摸著杯沿，眼眸垂下蓋掉眼裡的情緒，冷聲道：「本君不怪他。」
『唉』這都什麼事，瑾羽心下一嘆，就當是歷劫吧。
「你和狐帝是……？」天帝有些疑惑，那日兩人實在曖昧。
「我和他什麼也不是，那日就是還人情。」瑾羽無所謂的說道。
「還人情…？」天帝疑慮。
「恩，還人情，他幫過我，那日便順便還他。」瑾羽稍作解釋。
天帝舉杯呷了口茶，問道：「你知道，他去崑崙虛幹嘛嗎？」
「幹嘛？」瑾羽反問道。
「額……」
天帝略糾結，都不知道人幹嘛，她就摻和，看她那模樣實在是不像好事之人，還真是還人情：「也沒什麼，就是去采冰榮草。」
「冰榮草…」那是啥，瑾羽搜腸刮肚，好像聽過。
見瑾羽若有所思，眉頭微緊，天帝不由莞爾：「狐帝闖我那崑崙虛，以經闖了兩千年有餘了，我只是不曾理會，左右他進不去，可是這回他不僅進去了，還讓我送你們出去了。那日見你和狐帝貼的緊，還就把你當成他紅粉佳人了，早聽說狐帝有那麼位心尖人，還真就上了你們的當。以為他狐帝為了美人，還真的棄生死於不顧呢。」天帝這些日子，因為鳳族的事有些繁忙，還沒抽出手來理會崑崙虛的事，今日見到瑾羽和棠墨那刻就有些瞭然。
「……」瑾羽一陣無語。但無從反駁。
「瑾羽啊，你為什麼能進崑崙虛。」天帝語氣有些強硬，看樣子要瑾羽非答不可。
「……」瑾羽覺得今天有點累，和聰明人說話太累了。
天帝雙目緊緊地盯著瑾羽，寸步不讓之勢擺的十足。
瑾羽單手揉了揉發緊的額頭，這天帝逼個問都這麼的君子，真是讓人為難。輕咬薄唇，緩緩說道：「那個…我和華引是舊識，所以他們的禁制對我無甚大用。」
「……」
「……」
天帝呆住了，半晌回不過神，『華引』是誰？是上清天的嗎？是三尊嗎？
見夜幕降臨，瑾羽有些於心不忍，天帝應該是頗受打擊，他的目光都能將她身上戳出兩個洞了：「那…什麼，你喝不喝酒。」都天黑了，喝點酒暖身吧。
天帝怔愣的見瑾羽有條不紊的拿出幾壇酒，又不緊不慢的拿出爐子，井井有條的溫著酒。心裡實在有些難以接受，可見瑾羽清冷的神色，他卻又下意識相信了瑾羽。敢直呼三尊的名字，必然是熟稔的舊識。天帝實在是有些辛苦，忍不住恭謙的問道：「你是羽仙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