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宇的警告
「待會到了那林子，你們在後面看着，一切交給我。」
出發前，阿牛一臉嚴肅的叮囑道，彷彿他才是隊長。
「憑什麼？」
大虎氣不過地質問道：「阿牛，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我知道你是富貴人家來的，你可別瞧不起我，論打架，我比你——我也不弱。你們說是不是？」
幾個少年當然說是：「阿牛，你要這樣就沒意思了，早知道不帶你，我們自己去了。」
然而，阿牛態度堅決：「你們不答應，我就不去，還會告訴你們父母。」
二山眼珠子一瞪：「還告父母，阿牛，你是三歲小孩嗎？」
阿牛搖頭：「不是。我今年十六歲。」
二山一滯，誰問你這個啦！我說的是這個嗎！
「好了好了，阿牛既然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聽着就是。」
最後是李三出頭，說出一個讓大家信服的理由。
——阿牛已經不是傻子了，他會去送死嗎？
如果先死的是他，對他有什麼好處？
這麼想着，幾人便答應下來，朝黑風山走去。
黑風山，山如其名。
是一座黑黝黝的大山，裏面樹木大都是深綠色，一進來就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大虎三人都已經習慣了，自不在意。
第一次來的阿牛，卻是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這地方，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只可惜，他修為被廢，感知力早已不如當初敏銳。
否則念頭一起，立刻就能察覺到哪裏出了問題。
「林子在那邊，跟我來。」
大虎當仁不讓地帶起頭，往山中行進。
阿牛一路觀察四周環境，發現這裏的樹木格外高大。
有不少都是高聳參天，須得幾人合抱。
按記憶中的信息，這極有可能是一處「荒地」。
在神州大陸。
荒地，即人族勢力尚未佔領之地。
或有山民、悍匪、邪魔涉足其間，但並未形成完整的人類國度。
便如小河村以及附近唯一的小鎮，在真正的修行國度看來，都是「山野荒民」，與野獸無異。
五域八荒……
人在五域。
妖在八荒。
原來他已經漂流到妖族的領地上了。
五人正往前走。
「汪汪！汪汪！」
突然，一陣犬吠傳來，把神經緊繃的阿牛等人嚇了一跳。
「媽呀！鬼啊！」
膽小的李三被嚇得抱頭鼠竄，又發現這聲音有些熟悉，一睜眼才看見，是一條大黃狗在大虎面前撒歡。
「大黃？你怎麼來了？」
大虎抱着大黃，撫摸着它的腦袋，笑了笑：「大黃，你也要和我們一起打獵？好吧，那就帶上你。」
大山見阿牛一直看着大黃，便出聲解釋：「阿牛，別看大黃是條狗，打獵可厲害了，很多獵物都是它找到的，狗鼻子很靈，碰到很厲害的還會警告我們別去。有它在最好了。」
「嗯……」
阿牛點點頭，沒說什麼。
五人一犬沿着山道走了一陣，很快到了沒路走的地方。
人多才有路。
沒路就是野獸的地盤。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大黃一到這裏，就開始低頭嗅了起來。
它嗅了一會，像是發現了什麼，朝着某個方向「汪汪」叫喚。
「有獵物！」
大虎眼睛一亮，喊了一聲，抄起長槍便追了過去。
「阿牛，快跟上。」
大山回頭招呼阿牛，一群人跟着大黃衝進樹林。
林子裏，高高的樹冠遮天蔽日，也就是大白天還能看得清楚。
到了晚上，肯定伸手不見五指。
眾人的武器都是長槍和長鈎。
長槍用來刺殺，長鈎用來砍腿，破壞野獸的行動力。
只有李三帶的是一張網。
誘餌就沒帶了，村裏大人管着，眾人要瞞着大人出來，沒敢驚動他們。
「吼！」
剛跑到一片空地，便見到一頭黑色巨虎在俯身狂吼。
這黑色巨虎身長丈許，身高几乎與幾個少年齊平，一條長尾在身後擺動，張口一吼，便是腥風陣陣，吹得樹林沙沙作響，伸出來兩根半尺長的獠牙，更是令人望而生畏。
而少年們被那雙銅鈴大眼死死盯住，頓時被嚇得一激靈，只感覺腿都軟了。
「媽呀！是只大蟲！怎麼這麼倒霉？第一頭獵物便是這東西。」
「大黃……這下被你害慘了，牛叔沒來，我們可打不過這大蟲。」
大山和李三忍不住說道，下意識就想往後退。
「別退！」
大虎想要提醒。
與猛獸對峙，最重要的就是氣勢。
一旦散發出「弱小」的氣息，便會使得對方徹底將你視作獵物，一句撲殺。
大山兩人其實也知道這一點，但緊張之下卻給忘了。
此時提醒不及，那黑色巨虎一見「獵物」後退，果然身子一壓，「吼！」
怒吼著飛撲過來。
「媽呀！救我！救我！」
兩個少年撒腿就跑。
「不要！」
大虎驚叫一聲，一咬牙，猛地一槍，刺向這黑色巨虎。
然而，他力氣太小，這一槍根本沒用。
「大山，三子！」
另一旁的二山更是冷汗涔涔，驚駭之際一鈎鈎出，卻因為緊張而錯了位置。
沒鈎到黑色巨虎的腿，而是鈎到脖子上去了。
這黑色巨虎皮糙肉厚，凡鐵打造的鈎子根本不管用。
眼看大山和三子就要葬身虎口。
「找死！」
一聲冷喝突然傳來，卻是一直站在後方的阿牛出手了。
只見他手持長槍，猛地往前一衝，兩米長的槍身電射而至。
「噗！」
竟是一下從黑色巨虎口中插入，硬生生貫穿進去，又從後背刺了出來。
「噗通。」
黑色巨虎慘死跌落，依舊是把大山二人壓在身下，但那虎口卻合不攏了，「咕咚咕咚」汨汨淌血。
「阿牛……」
見此一幕，大虎和二山都是被驚呆了。
看着阿牛半晌說不出話。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之前一直以為是個傻子的阿牛，居然這般厲害。
阿牛卻不以為意，皺皺眉頭道：「快……快把屍體搬開，不然他們會被壓死。」
他們？
他們是誰？
大虎二人愣了一下，這才想起還有兩個小夥伴被老虎壓着。
趕緊把老虎搬開。
卻發現，連搬屍體都累得氣喘吁吁。
好在人是救出來了。
「救我……救我……大虎……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