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啟瑙之迷
刀、槍、劍、戟、弓……
啟瑙的客廳儼然一個兵器庫，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但在這些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兵器架旁，卻又擺放了許多的植物，給人一種動與靜相結合的奇異感覺。
兵器的血腥與殺氣，植物的寧靜與清雅，讓方景雲有種感覺：這個啟瑙有點矛盾。
客廳裡面擺放了一張八仙桌，兩張長凳。
「山村野居，十分的簡陋，請客人別見怪。」
啟瑙的話，當然不是對著李天時講的，而是第一次到來的方景雲。
方景雲環視四周，面現訝色，道：「這裡的擺設很不合理，但又令人感覺不出有什麼不妥，奇怪，真是奇怪。」
啟瑙呵呵一笑：「這是別人教我布置的，有什麼問題也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方景雲笑了笑：「沒人會認為君子蘭與這些武器放在一起會協調，整間房子的氛圍都有點怪怪的。」
「的確是怪，不過啟瑙本來就是個怪人，這也就沒有什麼了。」
「對，怪人住怪屋，很正常。酒拿來！」
還沒有坐下，啟瑙就已經攤大手掌，向方景雲要酒了。
方景雲從天方里拿出兩瓶三蒸酒，剛想遞給啟瑙，不想旁邊的李天時一把搶過，動作之快，令人驚訝。
「雲霧雷，拿來！」李天時毫不理會啟瑙的怒目相視。搖了搖手中地酒笑道。
啟瑙似乎對李天時毫無辦法，搖頭嘆氣地走進裡間，不一會兒，便手拿著用葦葉包好的雲霧雷走出來，「叭」的一聲扔在桌上，嗡聲嗡氣地道：「你來我這除了向我要茶葉外，還有什麼好事可做？」
「哈哈。誰讓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上雲霧山採茶，不找你要找誰？」
「好酒。廢話少說，你今晚帶他來到底所為何事？」
方景雲從容地從天方里再拿出幾瓶三蒸酒擱到桌上，慢悠悠地道：「是我要李老帶我來的，我想上雲霧山找旬老先生？」
「什麼？」啟瑙見到桌面的酒先是一喜，待聽得方景雲說要上雲霧山，整個人都怔住了，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上雲霧山？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你以為這是什麼山？書蟲。別說我小看你，就憑你，還真不夠資格上去。」
方景雲一正容，道：「夠不夠格，試過才知道。既然你知道我是書蟲，那麼也應該知道我對雲霧山並不會一無所知，除開那裡的地勢，我不認為還有什麼能難得住我的。」
這時。李天時也在旁邊幫忙：「啟瑙，幫他一個忙吧，就算最後他無法上山，也是他自身之事，與你無關了。吃人家地嘴軟，喝別人的同樣是嘴軟。大不了，這些雲霧雷我不要了，再送你一些急需地藥物作為酬勞，如何？」
啟瑙沒有說話，只是捧著酒瓶邊喝邊打量著方景雲。他可能不明白，這樣一個文弱書生為什麼要上雲霧山。
「雲霧山，地處極西，相傳為神仙聚居之所。山高壁陡，如登天之階，如攀月之梯無人可越。極險之地必有罕見之物。百年雲霧茶。紫霧百合皆人間極品；但有千足綠蜈蚣、百年毒蛛……眾物成妖，百魔亂舞。非常人所能至也。」方景雲皺了皺眉頭，這三蒸酒可真不好喝，一小口就已經讓他全身發燙，真不知道啟瑙怎麼可能整瓶的喝下去。
「在品書閣里，我就已經看過一些關於雲霧山的記載，那時就特別留意，既然雲霧山那麼難攀登，你這些雲霧雷又是山上的奇珍，又怎麼得來的呢？後來，我在另一本逍遙子所著的《逍遙行》里看到他對於雲霧山的記載：『雲霧山並非不可行，雖然山高壁陡，但山北有一小路直通山頂，只是此路長年被雪所蓋，常人難於尋找，加之經年積雪，路陡且滑，須得法而行。』可惜，他沒有在書中留下登山之法。」
說到這裡，方景雲也不禁暗暗嘆息，就算有登山地方法留下，自己也必定會來找啟瑙。沒有一個熟悉地形的人帶領，在茫茫雲霧山，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出事。如果這是個普通的地方，路不通還能移動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可是在雲霧山，移形之技湊效的可能性極低。其實，就算沒有這次送書之舉，方景雲也會抽時間一探雲霧山之秘，現在只不過是一舉兩得罷了。
關於雲霧山的事，方景雲連黃明與小紅都沒有說，因為無論是地圖還是《逍遙行》，上面都著重說明了山上的地勢險要，怪物眾多，如果不是特別的職業，恐怕連山腳都去不成，告訴黃明他們也是枉然。
在方景雲失神之際，啟瑙卻是驚訝萬分，他之所以能上雲霧山，就是因為那一條小路，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這個秘密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誰想到眼前地書蟲竟然對此知道得如此之多。
「你還知道什麼？」啟瑙沉聲道，他的臉色有點難看，連剛才令他垂涎萬分的三蒸酒也被放到了桌上，大有不解釋清楚絕不罷休之勢。
李天時對這兩個的話似乎聽而不聞，正認真地將那一小包雲霧雷再細分成幾份，小心地包好。
這時，方景雲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我還知道你除了啟瑙這個名字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需要我說出來嗎？」
啟瑙像初見方景雲般再次上下打量著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算啦算啦，你知我知他知，不必再說了。後天一早上山，你可以趁去準備一下禦寒的衣物和上山所需的物品。」
「我有雪熊衣，食物方面也請啟瑙幫我準備一些。」
啟瑙搖頭苦笑：「連雪熊衣都已經準備好了，我還有什麼辦法不帶你上山呢。好吧，食物就由我來準備吧，只要你別嫌棄我這裡地食物粗劣就行。老葯簍，我的東西呢，拿來。」
見兩個已經談好，李天時也不多話，笑嘻嘻地伸手入懷，拿出個精緻的玻璃小瓶，裡面裝有一些他親自煉製的藥品。
「啟瑙，有遠朋帶著好酒來探望你，怎麼就不拿點你特製的肉脯出來讓我們嘗嘗呢？」
啟瑙呵呵笑著，轉入走進了裡間，不一會兒就端著幾盤食物出來，還沒走近，方景雲便聞到了一股肉香味，令趕了一晚路的他食指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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