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傅慎時一搖頭,道:「誰哄你……三哥你明兒就替我查清楚。」

傅三當然要查,外面人的的手都伸到長興侯府來了,偏他們一點都沒察覺,能不查嗎?

他當夜離開后,叫了護院多往重霄院來巡邏。

傅慎時和殷紅豆兩人一起睡了個安穩覺。

次日上午,傅三就帶來了消息,他告訴傅慎時和殷紅豆,紫晴被發賣很突然,潘氏沒有對外說一個字,還是三太太的丫鬟去潘氏院子里打聽,才知道紫晴好像為了男人動過潘氏的庫房。

這樣大的事,潘氏哪裡會容忍?她一捏到證據,就迅速把人發賣了。至於她是怎麼知道的,一時打聽不出來。

毫無疑問,讓潘氏知道這件事的人,就是威脅紫晴的人。

三太太悄悄花了很多銀子買通潘氏身邊的另一個丫鬟,終於得到了一些消息,不是有人告發了紫晴,是潘氏自己發現的。

但,潘氏不是在自己院子里發現,而是在傅二的院子里發現了紫晴私用她金庫的事。

潘氏從前很信任紫晴,庫房的鑰匙都交給她掌管,庫房的東西紫晴自然也有機會隨意挪用。但潘氏信任紫晴,一直未曾往這上面懷疑。

紫晴犯事之前,潘氏照例要跟二太太核對一些二房的用度。潘氏和二太太偶爾會相互借用一些東西,因是臨時借用,便不上冊或者下冊,只做個登記,又或者記也不記,用完了立刻就還回來。

二太太身子不便,紫晴當時不知道出去做什麼了,潘氏就親自去了一趟二太太院子里。

這一核對,就發現了端倪。

潘氏發現有些東西根本對不上,比如一些沒下冊的小東西,卻不見了,還有一些登記過的借給二太太的,二太太卻說她沒有收到。

二太太不會說謊,潘氏當然開始懷疑自己的身邊人,便暗中著手去庫房按冊核對,一下子就捏到了紫晴的把柄,紫晴私自挪用過潘氏的嫁妝給二老爺和傅二。

不光如此,庫房現銀數量對不上,少了幾百兩,這幾百兩,紫晴自己是不敢動的,必然是替那兩位爺們兒拿了,爺們兒許諾會還回來,她才敢動。

紫晴身為潘氏身邊的大丫鬟,偶爾替爺們兒周全一下也是有的,但她竟然動用潘氏的銀子給家裡的男人,說明她這和兩個男人都不幹凈!

這就超出潘氏的底線了,她容不得身邊的丫鬟和自己的男人勾結在一起,更不許長興侯府這個關頭上,有丫鬟得罪二太太和她的娘家。

潘氏搜了證據打紫晴的臉,狠狠地教訓了她一頓,便避著人,迅速將人發賣了,沒對外透露一個字。

潘氏理應打死紫晴,她還是念著往昔情分,放了她一馬,才叫殷紅豆與傅慎時二人恰好給撞上了。

這些消息,都是三太太花錢買來的,現在侯府江河日下,人人自危,一筆不少的銀子,足以讓丫鬟偷偷地出賣主子。

傅慎時和殷紅豆從傅三口中知道了這事兒之後,都琢磨了起來。

紫晴做的事算是家醜,和兩個輩分的男主子勾搭,難怪潘氏要隱瞞起來。

殷紅豆對傅慎時道:「若真是這樣……那就有兩種可能了。」

傅慎時眯了眯眼,亦認為如此。

二太太是媳婦,該是她主動去二夫人院子里,便是二夫人有事要找二太太,也該是派了紫晴過去,紫晴卻正好有事兒不在院子里,致使潘氏要親自去一趟二夫人院子里,說明紫晴很可能是被人刻意支走的。

要支走紫晴的人,必然是為了算計她被潘氏處理。

那人既能讓二太太正好身體不適,還讓這事兒發生在二太太院子里,可以肯定她就是二太太或者二太太身邊的人。

若是二太太身邊的人,那人就是要害殷紅豆的人。

若是二太太本人,那就說明二太太發現了傅二曾經和紫晴有苟且。

二太太發現自己的丈夫被丫鬟勾搭了,要除掉丫鬟也是理所應當,但紫晴是潘氏的丫鬟,她當然不能直接找上們去打潘氏的臉,所以才要想法子讓潘氏主動找她,好除掉這個丫鬟。

紫晴的事兒能被旁人拿住做把柄,也能被二太太拿住,這也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此事到底二太太自己所為,還是她身邊的人借她之手所為。

傅三道:「只有一種可能。」

傅慎時與殷紅豆兩人望過去,傅三便道:「老二近來陰晴不定,老發邪火,二嫂正要給他納妾,若是二嫂知道了紫晴服侍過老二,估摸著巴不得把人要過來伺候他,怎麼會想著下這麼難的圈套設計一個丫鬟?」

傅三又道:「我夫人還說了,二嫂雖看著嬌嬌若若的,卻是個直腸子的人,玩不會這些,定是有人借她的手除掉紫晴。」

傅慎時皺了皺眉,道:「三哥,那還要麻煩你,去查查二嫂身邊的人。」

二太太娘家帶來人,肯定不會幹這種事,只有可能是後來侯府新撥去她房裡的人,傅三為了侯府安全,也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今兒能還丫鬟,明兒就能害主子。

傅三很快便去了。

夜裡的時候,侯府「遭賊」,次日清早,傅三便帶著人去盤查各房的人,他順理成章地知道了二太太房裡各個僕婦的出身來歷。

二太太房裡的僕婦,除了她從娘家帶來的,和侯府的家生子,其他幾個新買進來的丫頭臉都沒開,並不可疑,再就是兩個奶娘,都是奶子府挑選出來的,出身也是乾乾淨淨,無可挑剔。

二太太院里上下都查問過了,沒有一個可疑的。

傅三多心,又問一句,最近有沒有人放走,二太太說,放走了一個奶娘。

那個奶娘身體不適,不好再奶孩子,二太太給了些錢,打發了她回家去。

傅三連忙問那個奶娘的來歷,二太太說是她娘家從保定府送來的,他又問奶娘是什麼時候告病走的,二太太說就是這個月傅慎時得病的時候走的。

而紫晴就是在她走之前被處理的。

雖然巧合,傅三還是覺著和奶娘沒有干係。

婦人懷孕,娘家送媽媽和奶娘過來都合情合理,除非是二太太娘家薛家要對侯府里的人動手腳。

這更不可能了,薛家遠在保定府,和殷紅豆壓根兒扯不上關係。

傅三又裝模作樣地查了幾個別的院子,便去告訴了傅慎時,說沒有可疑之人。

傅慎時很謹慎,他擰眉道:「保定府……好像離真定不遠。三哥,你再讓三嫂替我去問一問二嫂,這奶娘什麼來歷?」

傅三應了,回去就告訴了三太太。

三太太懷著孩子,正好去找二太太取經,她帶了很多給孩子的東西,最後拐著彎兒問到了奶娘的頭上,她說:「咱們家現在肯定不好再從奶子府挑奶娘了,旁的我又信不過,不知道你娘家給你送來的奶娘是從哪兒挑來的?可還有合適的?」

二太太性格軟,好說話,她和三太太沒有過節,便應承了這個忙,寫了信回保定府去問。

保定很快回了信,說這個奶娘是個寧王府的人送的,當時寧王府的人聽說薛家要給姑娘送奶娘,就薦了個奶娘給他們。

傅三將這一消息又傳給了傅慎時和殷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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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貴不可言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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