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芮娘試探
自從那天摘過桂花之後，柔妘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又或者是做錯了什麼事，她總是覺得宋大娘對她冷淡了不少，做什麼事也不讓她跟著，連話都和她說得少了。
本來柔妘在這裡和宋大娘在一起過得挺開心的，可這樣一來，讓她頓感失落，人也變得消沉了。
「柔妘、柔妘！」芮娘放下手中的綉綳，她有點渴想喝點水，但叫了兩聲站在身邊的柔妘都沒搭理她，這兩天是有點反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柔妘！」見柔妘還是沒有反應，芮娘又提高聲量叫了一聲。
柔妘還在回想著摘桂花那天她的一言一行，聽見芮娘喚她，才回過神來「芮娘子，什麼事？」
「倒杯茶來。」芮娘繼續綉著手中的並蒂蓮，柔妘倒了杯茶來放在了她的手邊，她指了指身邊的圓凳「坐。」
柔妘坐在了芮娘的手邊，芮娘放下手中的活兒，端杯小呡了一口，柔聲細語地問道：「和宋大娘吵架了？」
「沒有啊。」柔妘皺著眉苦惱地搖了搖頭。
「那是怎麼了？」芮娘子關切地望著柔妘，經過這半年的相處，她也看得出這柔妘雖然長得一張艷麗的臉，看似精明，但卻是一個老實孩子，所以她還挺喜歡這個年紀都快可以做她女兒的小丫頭。
而柔妘也是頭一次感覺到有人真心實意地關心她，所以她也顧不上什麼主僕身份了，就把心事全都說給了面前的芮娘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柔妘把那天的事情前後一說，芮娘心中有數，她笑著試探地問道：「柔妘啊，那我問你，如果把你從我這裡調走，你願意嗎？」
「調走？為什麼？」柔妘心中一驚，想著不會是有什麼事情，她不知道吧，難道她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所以這裡不讓她待了吧，她急得臉一紅緊緊拉著芮娘的手。
芮娘見柔妘這麼就信了，於是就想逗逗她「把你調到王爺身邊，你去嗎？」
果然！柔妘一聽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剛才還急紅了的小臉一下就白了，比紙還要白上三分，嘴唇哆哆嗦嗦地好不容易才吐出三個字「我……不去！」
芮娘見柔妘真的是急了，但是這孩子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太激動了，那可是別人夢寐以求的事，怎麼到了柔妘這兒卻是像要命一般。
「你不想？」芮娘好奇地問。
「不想！」柔妘斬釘截鐵地答道。
芮娘看著柔妘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神，不帶有一絲虛假，知柔妘是真心，她不忍再逗下去了，於是拉過柔妘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我逗你呢，你就待在我這兒，誰來要，我都不給。」
「逗我的？」柔妘驚詫地望著芮娘，一時之間心裡不是滋味，眼淚沒忍住一下湧出了眼眶。
芮娘見柔妘哭了，那梨花帶雨的嬌模樣看得她都憐愛不已「好了，好了，別哭了，我教你做桂花醬好不好？還有桂花糕，想不想吃？」
一聽到有吃的，柔妘用手背擦了擦淚，抽噎地點了點頭。
「你先出去洗一下臉，像個大花貓一樣。」芮娘點了下柔妘小巧的鼻子，這孩子真是哪兒哪兒都長得好，雖然這柔妘並沒那心思，不過她看寧王是不會把這麼個寶貝放在這兒蒙塵的。
「再把宋大娘叫來，我有話和她說。」
「好。」
芮娘看著柔妘的背影搖了搖頭，她預感這孩子在她這裡待不長。
柔妘剛才真是被芮娘嚇得不輕，她重新梳洗了一下，坐在床邊定了定神。
是啊，如果芮娘剛才說的是真的呢？那麼她還不是逃不掉啊，想出府就得有錢，但是她身上的那點錢哪裡夠啊……
此時的柔妘就如同那煎鍋里的魚，倍感煎熬。
不過她也堅定了信念，她一定要出府，就算是逃，她也得逃出這裡！
估計是芮娘也找了宋大娘談過話了，宋大娘又變得和之前一樣，叫她做這，叫她做那，柔妘忙著心裡卻開心得很。
可是一閑下來，柔妘就想著出府的事，但是想出府談何容易，沒牌子，她連王府的門都出不去。
哎……這可怎麼辦呢……柔妘黯然地長長嘆了口氣。
「你這是怎麼了？這幾天老是唉聲嘆氣的。」宋大娘把才炸好的小麻花推到了柔妘的面前，可就算這撲鼻的香味也沒能調動起柔妘的食慾。
「宋大娘……」柔妘盯著面前的這麻花，兩眼發直「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出府呢？」
「出府？你想出府？」宋大娘拿了根麻花剛放在嘴邊，一聽就愣住了「在府里有吃有喝的，你出府幹嗎？」
「是有吃有喝……」但也有性命之憂啊，不過這後半句柔妘沒說出口「我就不想待在這兒，想出去。」
「我看你是不想一直伺候人吧，想飛上金枝當鳳凰吧。」雖然芮娘已經和她說了，不過宋大娘還是想用話來刺刺柔妘。
「鳳凰？」柔妘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我哪有這個命，還沒飛呢，就得摔死！」
宋大娘眨了眨眼睛，還以為剛才看錯了，在她面前的柔妘哪裡還像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啊，那說話的口氣倒像是個飽受滄桑的老太婆一般。
不過柔妘說得也不錯，但是柔妘這樣貌，估計到哪兒都消停不了。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宋大娘嚴肅地望向柔妘。
柔妘一聽有法子，無比期盼地望向宋大娘「什麼法子？」
「找個人嫁出去。」宋大娘也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因為除了王府放人以外，這個是她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我不嫁！」柔妘不停地搖頭「我才不要嫁給什麼阿貓阿狗的呢！」
「那你要嫁什麼樣的人呢？」宋大娘還真沒看出來，柔妘還挺有主見的。
「我要嫁，也要嫁個心裡有我的人……」柔妘說到這兒，想起了前一世的所託非人，所以這一世就算一輩子不嫁，她也不會湊合著隨便找個人。
「說的好！」宋大娘不禁要為柔妘鼓掌，如果當年芮娘子有柔妘的這番氣魄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在柔妘和宋大娘聊得正起勁的時候，就聽見鈴聲響了，有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