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的眼神
好在她昨天已經把今天要的食材和李嬸說過了，所以柔妘一進廚房就看見案板上已經擺好了準備好的材料。
柔妘知道閔展秋一早起來不喜歡吃甜的，所以她就準備了雞絲春卷，薏仁白粥，蔥白牛肉絲，白菜心炒豆乾，還有麻油拌醬菜心。
等李嬸外面的事情忙好，準備進來幫忙的時候，柔妘已經全部都忙完了，她把炒好的菜以及粥啊什麼的都放在了一個大托盤上，端著就往外走。
「李嬸，你幫忙把水壺提到前院去行嗎？」托盤太大了，柔妘雙手托著都吃力，所以只得請李嬸幫忙。
「行啊。」李嬸二話不說，提著水壺跟在了柔妘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急匆匆地往前院走去。
才進前院就聽見呼呼的勁風聲，再看閔展秋正在院子里舞刀，那把兩米來長的大刀閃著青光，在閔展秋的手裡似乎變得輕如鴻毛一般，動作是如行雲流水，刀上的紅纓也跟著上下翻騰。
柔妘不禁看得有些痴迷，心中暗暗叫好。
「真厲害啊。」身後了李嬸則發出嘖嘖讚歎聲，柔妘這才收回心神，別過臉去，匆匆往西廂房走去。
把菜全都在桌上擺好，柔妘接過李嬸手中的水壺，又跑回了主屋，沒一會兒出來，手上多了一塊冒著熱氣的手巾。
而這時閔展秋也正好練完了，正把刀插進刀架里，一回頭就看見柔妘捧著手巾站在身後。
「寧王早，請擦臉。」柔妘恭敬地把手巾舉過頭頂。
閔展秋拿過手巾，還稍微有些燙手，不過這個時節這個溫度倒是真好，再看柔妘的手卻微微有些發紅，柔妘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線，把手往袖子里收了收。
「早飯好了？」閔展秋把手巾遞還給了柔妘。
「回寧王，都好了。」柔妘跟在閔展秋的身後「請問寧王，您是先更衣還是先用飯？」
「先更衣吧。」
於是柔妘又跟著閔展秋回到了卧室，換好了衣服，再去西廂房的時候，菜都有些涼了。
「寧王，菜有些涼了，我去熱一下吧。」
「不用了，就這樣吧。」閔展秋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喜歡吃的，這時他也有點奇怪了這柔妘怎麼這麼了解他的口味，如果說是巧合的話，也不能次次都如此吧……
難道是芮娘和她說起過的？還是艾婆婆？
閔展秋端起碗先喝了一口白粥，又夾了春卷咬了一口，不光菜色就連口味也是……
「這些都是和艾婆婆那兒學的？」閔展秋放下筷子，貌似不經意地問道，不過眼神卻透著審視的意味。
柔妘突然被閔展秋這麼一問，一下也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是簡單的閑聊，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當她對上閔展秋的目光時，她知道這是閔展秋在試探她，所以她不能承認是艾婆婆教的，因為閔展秋只要一問艾婆婆那麼她的話就被拆穿了。
這時她的腦子轉得飛快「回寧王，艾婆婆並不沒有刻意教奴婢。」
「那是你自己上心去記的？」
「奴婢只是把艾婆婆說的話記在心上罷了。」柔妘故意回答得摸稜兩可的。
現在看來這柔妘也並不木訥，還是有幾分頭腦的，閔展秋轉過頭來只喝粥不再問話，不過卻也格外在意起柔妘來，覺得柔妘說不定對於他來說還有些用途。
於是柔妘可能也認為自己通過了閔展秋的測試，因為自此之後閔展秋就沒再問過她這些話了，而她也從泠雪軒廚房裡的丫鬟，搖身一變成了寧王的貼身丫鬟，消息一傳出也算是轟動了寧王府。
如果沒有上一世她和閔展秋之間的羈絆，那麼這一世柔妘也不會面對閔展秋時抱有那麼複雜的感情。
而閔展秋真的算得上是一個好主子，從來沒有苛待過她，也沒有什麼越軌的行為，閔展秋對她全完就是主子和僕人的關係而已，但是她卻沒法完全把閔展秋當作主子看待……
比如說這個時候，夜深人靜，她再一次以替閔展秋蓋被的理由，站在閔展秋的床邊，好像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有膽量面對閔展秋，不用再掩飾她的眼神，她的情感，就這樣看著她上一世深愛入骨的男人……
時間如果就此停住該有多好……
柔妘坐在了床邊，伸手想要去愛撫床上的人，但床上的人卻動了一下，嚇得她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跑去，差點撞到了桌子。
當門輕輕被帶上之後，躺在床上的閔展秋側過身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才那是什麼眼神？
閔展秋其實之前就已經醒了，因為年少經歷的緣故，所以他睡覺一直都很警醒，上幾次他都知道，但柔妘只是替他掖了被子就走了，他就一直沒在意。
可這次不同，柔妘看他的眼神明顯不同，首先他能確定的一點就是柔妘並不會害他，但是看他的眼神絕不是一個丫鬟看主子的眼神，而……而像是看愛人的眼神……
愛人？！怎麼可能？！那丫頭才多大……
閔展秋自己想想都覺得可笑，自認為是想太多了，但那個眼神真的十分奇怪，不光是奇怪而且好像還刻進了他的心裡，不然他怎麼記的那麼清楚？
他越來越覺得柔妘像是一個謎，越是想解卻陷得越深。
轉眼間又快要到清明節了，這兩天閔展秋不在府中，但柔妘卻閑不下來，因為寧王妃傳下令來讓她做些青團應節氣，所以她一早就等著艾葉進門了。
「李嬸，怎麼這艾草還沒到啊？」柔妘擇著菜不時地伸頭張望著。
「是啊，今天怎麼遲到了……」李嬸念叨著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李叔正好走了過來，手裡拎著的正是艾草，不過他並不是一個人進來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柔妘一見李叔身後的那個人眼前一亮，開心地沖了過去，一把就抓住了那個人的手「春桃！春桃你怎麼來了？！」
春桃見了柔妘還有些不好意思「小妘，好久不見了。」
「春桃，快！我們進屋再聊。」說著柔妘興奮地拉著春桃就準備往她住的那屋走去。
卻被李嬸給叫住了「小妘，你青團忘啦啊？」
「是啊，小妘，今天王妃就是派我來拿青團回去的。」春桃也輕聲說道。
「那我們去廚房，邊做邊聊。」於是柔妘拉著春桃就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