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突接失蹤案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老頭子誠不欺我也!」
對着老頭子的遺像和骨灰盒點了三柱香,又鞠了三個躬,胡一輕撫著老頭子的相框,滿臉笑意。
「你的寶貝字畫留下了,我的工作也落實了,一定是你在保佑我,對不對?」
胡一雙手撐著腮幫子,對着老頭子的照片撒著嬌。
「以後就我一個人了,我會努力活下去的。」胡一笑着說道,可眼眶卻開始泛紅了。
回頭看了看這間八十平的兩居室,胡一突然覺得,原本狹小的房間竟有些空曠了。
吸了吸鼻子,胡一就去洗漱了,準備早點睡覺,明天好按時報道。
「秦老闆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卻經營著這麼大的一間畫廊,是個富二代嗎?」
在浴室里,胡一一邊搓澡,一邊自語道。
「長得挺帥的,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或者,有沒有男朋友?嘻嘻。」
一幅有些少兒不宜的畫面突然出現在了胡一的腦海里,害得她一陣臉紅。
收拾完后,胡一調好了鬧鐘,很快就睡去了。
半夜兩點的時候,胡一的短訊突然響了,不過,她已經熟睡,完全沒有被短促的提示聲吵醒。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抱着夜壺上茅房...」
八點鐘,胡一的鬧鐘準時唱響。
「咦...短訊?」胡一拿起手機,摁停鬧鐘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訊。
「我要離開數日,畫廊的門禁密碼是1766723,五點下班后就離開,不要在畫廊里久留,二樓的房間不要隨便進,我在第三展廳里給你留了一個辦公的位置。」
「是秦老闆?」
胡一起身,抓過挎包,將塞在內包里的名片拿了出來,對照了一下上面的手機號碼。
「我剛來他就走,就這麼放心把畫廊交給我?」胡一癟了癟嘴,感覺這個秦老闆有些不靠譜。
不過,老闆不在,胡一可以乘着沒客人的時候更新她的漫畫了。
這麼一想,又覺得秦老闆很靠譜了。
胡一的家離星空畫廊只有六站路的距離,所以她不緊不慢地起床,收拾好后,在小區門口騎了輛共享單車就出發了。
輸入了密碼后,胡一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星空畫廊的大門。
隨着大門的打開,頂上的藍色水晶燈跟着就亮了起來,瞬間將原本昏暗的畫廊照亮。
「有人嗎?」
「秦老闆你真的不在嗎?」
胡一對着空曠的畫廊,喊了幾嗓子。
確定沒人後,胡一在畫廊里蹦躂了幾下,然後就開開心心地奔著自己的辦公桌去了。
秦佪將胡一的辦公桌設在國畫的那個展區,那個展區最小,靠右,挨着隔壁樓,偏靜。
胡一將包放下后,發現辦公桌上有個像迷你顯示器的東西,拿起一看,原來是監控器。
「難怪能放心大膽地大門敞開,原來有監控啊!」
將監控器拿在手裏,撥弄了幾下,發現監控器雖小,但各個角落的鏡頭都能隨意切換。
研究完了監控器,胡一打開了辦公桌的抽屜,想看看裏面放了什麼。
這張辦公桌跟秦佪辦公室的那張很像,只是要小上許多。
「咦...」
當她拉開左手邊第一格抽屜時,就看到了一疊毛爺爺躺在裏面,上面還放了一張便簽紙。
「預支的工資。」
秦佪蒼勁有力的草書映入了胡一的眼前。
小時候,在老頭子的逼迫下,胡一也練過一段時間的書法,對草書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只看了一眼,胡一就知道,秦佪懂書法,並且造詣還不低。
「一二三四...」將便簽放進了自己的挎包里,胡一拿出了那疊毛爺爺。
「三千!這是半個月的底薪啊!」胡一滿臉驚喜。
秦老闆不僅靠譜,而且大方!
將毛爺爺一張一張地塞進了自己那個小錢夾里,看着由乾癟變得鼓囊的錢夾,胡一頓覺滿足,笑着將錢夾抱在了懷裏。
早春的暖陽透過落地玻璃窗,照射進來,溢滿了溫暖,也灑滿了金光。
一縷陽光打在胡一的臉上,泛著柔美的橙色,盈盈動人...
「你們就只見過一次,就這麼放心把畫廊交給她了?」
飛機上,柯羅瞅著秦佪,越發覺得這人是被甜食荼毒了大腦,變傻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秦佪閉着眼睛,言簡意賅。
大清早就被柯羅拖來趕飛機,秦佪有些煩躁,因此對柯羅的態度也不是很好,一句話就把他的下文堵住,讓他啞口無言。
看出秦佪有些煩自己了,柯羅便不再多言,將包里的袋裝泡芙拿了出來,擺在了秦佪的小桌板上。
「我不吃這種含有防腐劑的甜點。」秦佪冷言道。
「哥,你將就一下吧,等找到了那孩子,我把全榕城的提拉米蘇都買回來孝敬您,行嗎?」柯羅討好道。
「你確定就找得回來?」秦佪拆開了包裝袋,拿出了一個泡芙,咬了一口,又吐了出來。
真難吃!
提到這個,柯羅就開始犯愁了。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失蹤意味着很多可能,其中一種可能就是死亡。
而且對方已經失蹤兩周了,就連當地的警察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不過,一想到對方母親那張慘淡的愁容,柯羅就下定決心,一定要給她一個交代。
即便那孩子已經死了,他也要把屍骨找出來。
看着柯羅時而蹙眉,時而抿唇的模樣,秦佪抬眼,發現他頭上的那枚水晶氣球里,不再嵌著「奇案」二字了,而是改為了「找到」。
找到,真能找到嗎?
前晚,等到凌晨剛過,那幾人就從各自的畫里走出來,鬧着要去逛街吃烤串,秦佪默許,目送他們離開后,就回到了辦公室里,準備整理出一些畫廊的相關資料,讓胡一先看看。
「老秦,老秦!」
柯羅的聲音從走廊傳來,並伴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秦佪皺了皺眉,放下了手裏的資料,看向門口,坐等那個冒失鬼的到來。
這傢伙大半夜的跑來,失眠了?
「老秦,走,跟我去滇省。」
一進來,柯羅就衝到了秦佪的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子,俯身看向秦佪,眼中還泛著興奮的光芒。
「和你私奔?」秦佪單手支頭,斜眼看着柯羅。
「我對你的菊花不感興趣,我接到個失蹤案,委託人的兒子已經失聯兩周了。」柯羅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扭頭對秦佪說道。
「別人家的孩子走丟了,你那麼興奮幹嘛?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秦佪淡淡道。
「痛啊,可痛了,不信你摸摸。」柯羅抓過秦佪的手,朝自己的胸口摸來。
秦佪嫌棄地一把甩開,抽了一張抽紙在自己的手上使勁擦了擦,然後將紙捏成團,朝柯羅砸去。
柯羅一把接過紙團,攤開后摺疊了一下就拿來擤鼻涕了。
「敷敷」兩聲,擤完鼻涕后,將紙隨手一扔,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抱歉,鼻炎犯了。」柯羅揉了揉微紅的鼻頭。
秦佪嫌棄地閉上了雙眼。
「就是因為心痛,才立誓要把那孩子找回來!」柯羅收起隨意的態度,認真道。
「他們沒報警嗎?」秦佪好奇道。
按理說,失蹤兩周,可以立案了。
「報了,但是當地的警方找了幾天後,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就放棄了,說那孩子有可能是返家了,也許在返家的途中遭遇了不測。」柯羅說道。
「感覺這種說辭有些敷衍啊!」秦佪起身,走到咖啡機前,倒了些咖啡豆進去,開始煮咖啡了。
柯羅搖了搖頭,說道:「也不能完全這麼說,畢竟當地的警備有限,而且那孩子是外地人,就算失蹤,也可能真不是在當地失蹤的。」
「沒在榕城本地報案嗎?」秦佪問道。
「報了,因為是在外省失蹤的,這邊的警方也只能聯繫當地的警方,催促他們繼續查找那孩子的下落。畢竟是個案,還無法得到這邊的重視,加上那孩子已經成年了,有自主能力,確實有可能不是失蹤了,而是一時興起,去其他地方玩了。」柯羅說道。
「那你怎麼認為?」秦佪看向柯羅,覺得他既然接手了,必然知道這件事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
「我不覺得那孩子是去別的地方玩了,我認為他應該是被困住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那個山溝里。」說着,柯羅將一疊資料遞給了秦佪。
資料是柯羅先整理出來的,有些凌亂,但該有的基本都有。
「屈小波,19歲,榕城本地人,在榕城師範大學讀大一,藉著寒假的時間,去滇省晉市寧鄉鎮做支教工作...」
去那裏進行支教體驗的不止屈小波,還有班裏的其他幾個同學,但在到達寧鄉鎮后,就被那裏艱苦落後的環境給嚇到了,其中幾個同學立馬調頭,回到了榕城,還有幾個同學在中途選擇了退出,只有屈小波和另外個同學堅持了下來。
另外個同學在屈小波失蹤一周后,就被父母領回去了,他不是榕城人,所以柯羅沒有機會跟他面談,只有一份他給警方的口供資料。
這份資料還是柯羅通過關係拿到的,不過光看資料,似乎也沒什麼線索,屈小波就像人間蒸發了。
「你怎麼看?」
看着秦佪合上了資料,柯羅立馬問道。
「去寧鄉鎮,我猜測他要麼被人綁架了,要麼被人害死了,要麼就是出了什麼意外,就像你說的,被困住了,無法和別人取得聯繫,但不管哪種情況,他應該都是在當地失蹤的,線索也肯定留在當地。」秦佪分析道。
「當地民風挺淳樸的,應該不至於被人迫害吧,況且對方還是一個從外地來支教的學生。」柯羅摩挲著下巴,說道。
「好人裏面總有壞人,再善良的人也有惡毒的一面,人性,最經不起考驗。」秦佪倒了杯咖啡,遞給柯羅。
看着氤氳的咖啡熱氣,柯羅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