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離奇的搬家

秦佪將手帕遞給了艾老爹，輕聲問道：「您的孩子也丟了嗎？」

艾老爹接過手帕，擦了擦眼角，點頭道：「曾孫不見了，突然就消失了。」

「你們覺得是野獸或者山鬽乾的？」秦佪問道。

「不然，難道是被人，被人給害了？」艾老爹反問道。

「不不不！怎麼可能，這裏的人都很善良，包括外來的漢族同胞和其他民族的同胞。」艾老爹隨即猛搖頭。

「有人因為這些事離開這裏嗎？」秦佪繼續問道。

「沒有，這可是我們的家啊！」艾老爹感嘆道。

「哦，不，小文一家人離開了，不過，他們並不是因為這件事離開的。」艾老爹突然說道。

秦佪和柯羅對視了一眼，隨後，秦佪問道：「那是因為什麼事離開的？」

「小文的父親說要給小文一個更好的成長環境，我就不明白了，他們家是第一批遷居到寧鄉鎮的漢人，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裏，怎麼到了小文那，就說要換個環境生活呢？而且還走得那麼突然！」艾老爹有些責怪的嘟囔道。

「好像你們這裏的王姓是漢人的大姓？」柯羅插嘴，轉移了話題。

「對，凡是王姓漢人，都是第一批來這裏的漢人，而且都有些沾親帶故。」艾老爹說道。

「您見過屈老師嗎？就是失蹤的那位。」柯羅問道。

「見過，也是個好孩子，可是，也失蹤了...」艾老爹再次陷入了傷感的情緒中。

「這就是班章茶嗎？」秦佪捏著一邊葉子問道。

「對對對，其實班章茶也是普洱茶，茶氣足，口感飽滿...」提到茶葉，艾老爹就恢復了之前的神采，開始滔滔不絕了...

陪着艾老爹采完茶，兩人又在他的帶領下，爬到了山頂，欣賞起了山景來。

秦佪和柯羅不再打聽關於屈老師或者失蹤孩子的事情了，因為在他們的心裏，基本已經有了線索，只是這條線索還不夠完整。

「艾老爹，這是您的手電筒，今天耽誤您了。」臨走前，秦佪將手電筒從兜里拿出來，還給了艾老爹。

「哎呀，怎麼這麼客氣啊，來，這些茶葉些拿回去，慢慢品。」收好電筒后，艾老爹遞給了兩人一包散裝的茶葉。

謝過艾老爹后，兩人就往鎮上走了。

「去找小文？」秦佪問道。

「不，先去學校。」柯羅說道。

隨後，兩人去了學校，找到王校長，詢問關於小文的事情。

小文全名王源文，跟王校長算是表侄孫的關係。

「王源文？他不是早就離開這裏了嗎？你們認識他？」王校長疑惑道，眉毛不自覺地動了動，雙手也開始緊握起來。

王校長在緊張。

「我們只是好奇他們家為何會搬走，聽艾老爹說，他們祖上是第一批來寧鄉鎮的。」柯羅說道。

「這個...」王校長搓了搓手，眉頭擰得更緊了。

「是有隱情嗎？」秦佪問道。

「沒有！」

聽到秦佪這話，王校長立馬否認，連嗓門也不禁大了起來。

「抱歉，抱歉，呵呵，沒有隱情的。」王校長撓了撓頭，紅著臉說道。

「那為何會離開呢？」柯羅問道。

「那個...小王說想給小文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王校長想了想，拿出了艾老爹的那套說辭。

只是，口吻不如艾老爹那般肯定。

「是搬到隔壁鎮了嗎？」柯羅繼續問道。

「對。」王校長點了點頭，沒有多語，並緊抿起了雙唇，雙臂環胸，神情戒備。

「方便告訴我們，他們家現在的住址嗎？」柯羅試探性地問道。

王校長鬆開了雙臂，雙手反覆在身側的褲腿上摩擦著，眼神飄忽不定，但就是不敢和柯羅對視。

「那個..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住哪兒，他們離開寧鄉鎮后，我們就不來往了。」說完，王校長咽了一下口水，雙頰更紅了。

「那打擾了。」秦佪率先起身，朝王校長微微點頭，就轉身朝門口走去。

「耽誤您的時間了，再見。」柯羅主動向王校長握手，隨後也離去了。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王校長吁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額上的汗水。

「去隔壁雲鄉鎮？」柯羅追上秦佪，問道。

「嗯。」秦佪點了點頭。

「你也看出王校長有隱瞞？」柯羅問道。

秦佪白了他一眼，「廢話，那麼明顯！」

「雲鄉鎮貌似比寧鄉鎮大很多呀，我們直接殺過去，能找到王源文一家嗎？」柯羅疑惑道。

「像這種邊遠的鄉鎮，百姓都是抱團生活的，遇上誰來誰走，他們清楚得很。」秦佪說道。

柯羅點了點頭，「有道理，不虧是在邊遠地區生活過的人。」

說完，還不忘拍了拍秦佪的肩膀。

雲鄉鎮和寧鄉鎮隔得不遠，沿着寧鄉鎮外面的那條公路，走上不到一個小時，在一個岔路口拐彎進去，又是一條寬敞的馬路，沿着那條一邊是山，一邊是河的馬路走上半個多小時，就能看到雲鄉鎮的標誌了。

一路上有山有水，風景極佳，而且空氣也很清新，雖然走了一個多小時，兩人竟也不覺疲憊。

雖然相隔不遠，但云鄉鎮確實比寧鄉鎮大很多，而且也繁華許多。

同樣都是依山而建，雲鄉鎮的主街卻很寬敞，兩輛汽車并行都沒有問題，而且地面是泊油路，不再是凹凸不平的石子兒路了。

街道兩旁也是只有兩層高的房舍，同樣是青瓦灰牆，卻修建得更加氣派，兩旁的攤位上也架著遮陽蓬，攤位上售賣的貨品種類也更豐富。

往來的行人很多，各民族都有，以佤族和傣族居多，也有漢人，漢人主要靠經商為生，將外地進來的生活用品賣給當地的居民。

當地的居民靠着種植瑪卡為生，因此，比隔壁靠種茶為生的寧鄉鎮人相對富足一些。

秦佪發現，雲鄉鎮的人比寧鄉鎮的人看起來精明世故一些，可能是經常外出經商的緣故吧。

這裏的佤族人和傣族人不像隔壁的布朗族人，他們並不完全信任漢人，而是靠自己在經營著瑪卡生意。

秦佪還發現，這裏的人都頂着不同的慾望的氣球，裏面的內容不再只是「有錢」二字，而是形形色色的。

就在秦佪觀察周圍人群的時候，柯羅已經從一個賣煙的攤位老闆那裏打聽出了王源文的家庭住址。

「果然像你說的，隨便找個當地人就問出來了。」柯羅開心地說道。

「嗯，你現在抽煙了？」秦佪看着柯羅手裏的雲煙，皺了皺眉。

他討厭煙味。

「我又不是我哥，這不是向人打聽事情總要給人家一點好處嘛。」柯羅將煙盒塞進了兜里。

隨後，柯羅帶着秦佪，按照煙攤老闆那裏打聽到的地址，找到了王源文的家。

他們家不在小鎮的主街上，而是在主街分支出去的小街上。

像這種小街有很多，沿着主街分支而出，就像從樹榦上長出的枝丫一樣，在主街兩旁蜿蜒而生。

鎮上的居民基本都住在這些小街上，主街是他們的商業街，只有外來的商人和遊客才會住在那裏。

因此，那裏的客棧也很多，不像寧鄉鎮，整條街上只有一家青旅。

兩人從一個拐彎進去，走上了一條由石子兒鋪成的陡坡上，進入了王源文一家所居住的彩雲街。

彩雲街不大，狹長彎曲，呈陡坡狀，兩旁的房屋緊挨着斜向上，一直到盡頭。

盡頭是一條通往山間的小路，陡峭狹窄，直通雲霄。

雲鄉鎮的漢人基本就住在彩雲街，他們有的靠經商為生，有的靠種植瑪卡為生。

王源文一家來這裏后，還是以販售茶葉為生，雖然沒有在寧鄉鎮居住了，但家裏的茶園還在那片茶山上，王父每日都是兩邊跑，只是很少再和寧鄉鎮的居民有過多來往了。

「如果只是為了給王源文換個更好的環境，他們大可以賣掉茶園，去更大的城鎮生活，這裏雖然比寧鄉鎮看起來繁華些，但終究也只是個邊遠山鎮。」

柯羅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道。

「嗯，搬過來后，王父反而更辛苦了。」秦佪點頭補充道。

走了一會，他們便在彩雲街的盡頭，找到了王源文的家。

因為是后搬來的，所以只有住在街道的盡頭，遠離了喧鬧的主街，顯得有些冷清。

周圍除了王源文他們家有人住外，另外幾家似乎沒人住，貼著窗花的玻璃窗上佈滿了灰塵，門上的對聯也已經掉色脫落。

「咚咚咚！」

柯羅敲響了王源文家的門。

「來啦！」

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身着漢人服飾，皮膚黝黑，留着披肩捲髮，個頭不高，體型適中。

「你們找誰啊？」她有些戒備地看向秦佪和柯羅。

「你好，請問你是王源文的母親嗎？」柯羅問道。

「是的，你們找小文嗎？他還在學校。」王母的眼中充滿了疑惑。

「嗯，我們想找小文，也想找你，我們是受屈小波的家人所託，來這裏找他的，你知道屈小波嗎？」柯羅問道。

「知道，那個失蹤的支教老師。」王母點了點頭。

「關於他失蹤的事情，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方便嗎？」柯羅輕聲問道。

「我沒見過他，都是聽別人說的，可能，沒法幫你。」王母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地說道。

「你們為什麼要搬到這裏來住呢？看上去有些冷清啊！」柯羅指了指周圍那幾間空出來的屋子。

聽到柯羅這話，王母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捏緊了門框，雙眸下垂，雙唇緊抿。

「他們都說是你們想給小文換個更好的環境，可這裏的環境，恐怕還沒你們當初住的地方好吧。」柯羅試探性地說道。

「嗯。」王母輕微地點了點頭。

「有難言的隱情嗎？」柯羅低下頭，輕聲問道。

王母抬頭看向柯羅，嘴唇動了動，目光有些猶豫。

「怎麼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