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血
七衛磕頭，水面泛起層層漣漪，可以看出他的力道不小，倘若是地面，石板應該已經碎了。
祺雲看著跪在面前的青年，嘆了口氣，「你先起來吧，先說說要怎麼救她？」
祺雲這麼問是想聽聽七衛的想法，若如他所想，二衛被脫去了皮膚，內臟應該也被清空了，可以說是死得不能再死的人了，之所以說她是完美的活死人，是因為她的大腦和感官竟然被完好保留，靈魂也好好得待在這具與人體模型類似的身體里，身體紅白保留最初的顏色，沒有沾染一絲怨氣。
保留部分人類特徵的活死人，有趣！應該是有什麼力量控制她的大腦，使她的大腦產生錯覺，讓她自己認為自身還沒死，但若失去了那份力量她的大腦會瞬間停止活動，是屍魂分離，還是成為沒有意識的活死人就不清楚了。
祺雲心裡想著，又瞥了一眼七衛，這個年輕人他挺看好的，但若是七衛說出讓人起死回生之類的屁話，他會毫不猶豫地走人。
站在這個位置久了，看慣了生死，厭倦了人類對人死復生的妄想。
七衛依舊跪著沒有起來，俯首握拳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二衛能活著是因為我的靈能控制了她的大腦，但若某天我失去了意識她就會······前輩，我知道人死復生是不可能的，但我想請您幫我把她留下來。」
旅人七衛，根據正義接受委託，祛除世間險惡，若放到古代，他們一定都會是光明磊落的大俠，起初祺雲聽聞他們的行事風格，就覺得他們的首領一定是個中二，現在這個人在自己面前，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小徒弟。
沉思片刻，祺雲開口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
······
「你要幹什麼！」陸景升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擋在西子面前。
「小弟弟乖~讓開哈~惡靈已經祛除了，但是這種剛剛到兩級的鬼嬰是不會引起靈鍾重視的，我們真正的目標是你身後的那個傢伙。」西子指了指陸景升身後的許望北。
許軼說完真相后便昏了過去，穿著戲服的「許望北」把他抱到床上，那乾屍拉住他，劃開了「許望北」的後背，竟然像穿衣服一樣把「許望北」穿了上去，二者合二為一，戲服散去，妝容卸下，許望北變回了徐旭陽之前看到的長衫男子，不一樣的是他面帶微笑，表情更加自然了。
「我不准你帶走他！」彷彿是猜到了西子的想法，陸景升緊張地沖著西子叫喊著，「我爹他不是惡靈，他從來都沒有害過人！」
「我知道他不是惡靈，但他身上有沒有命案你真的確定嗎？」西子淺笑著，但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他是屍，用你們的叫法是活死人，乾淨的活死人一般會保持死前的模樣，但他卻變成了乾屍，身體呈墨綠色，這明顯是受到了死者怨氣的影響。」
而且這種產生了靈智的活死人極其危險！
西子輕輕一揮，靈氣化風把陸景升扇到一邊，「也就是說，這個活死人手上有不少人命。」
「是的喲。」許望北收起摺扇，淡淡地向西子看到了一眼，西子瞬間感到大腦傳來一陣刺痛，無形的威壓讓她窒息，迅速後退與許望北拉開距離。
「我不想走，你打不過我。」
「閣下的意思是趕我走嗎？但這又有什麼用？靈鍾是不會放任活死人在外活動的，就算趕走了我，還有更強的人來抓你。」啊呸！你有病啊！現在還惹怒他！真倒霉啊~這活死人至少也有百年的修為了，我完全不是對手的呀！
內心戲豐富的西子面上沒有示弱，警惕得看著許望北，若他出手，她會立刻逃離，回到靈鍾找幫手，但靈鍾大部分讓去調查異象，再次來這可能要一個月後了，到那時候事情肯定會變得更加複雜。
「小七，把她趕走！」陸景升想起了徐旭陽。
被點到的徐旭陽走到中間，「大家先冷靜一下，說不定還有其他解決方法呢？」
說著轉向西子，「我能問一下靈鍾怎麼處理帶回去的活死人？」
西子先是楞了一下，說道：「如果是十惡不赦的活死人是當場處理掉的。」
聽到西子說道「處理」陸景升緊張地看著許望北。
「但如果這活死人被判定為無害，我們基地有空間靈能者，會給活死人們創造一個專屬於他們的生活空間。」
「這與囚禁有什麼區別！」陸景升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陸景升你先別說話！」徐旭陽清楚西子的難處，靈鐘不會讓活死人肆意活動，說明他們要讓活死人被控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活死人剛開始沒有意識，年份上去後會漸漸產生意識，但是他們的思維方式與人類不同，他們的善觀念較為模糊，若沒有管制，早晚會出事。
西子看著徐旭陽似乎想到了什麼，「小傢伙你有那種黏黏的液體嗎？」
「哈？」徐旭陽看著西子的眼神有些奇怪，雙手抱胸護住自己。
「你······什麼意思！」聲音有些顫抖。
看著徐旭陽的表情西子就知道他想歪了，「你這小子腦袋裡都是什麼！我說的是神血！」
「神血是什麼？」甩了甩腦袋，不承認自己想歪的事實。
「你真的是破邪師嗎？神血是對於破邪師來說象徵著力量。」
「我這一年才成為破邪師，不懂這些很正常！」似乎是被西子輕蔑的眼神刺激到了，徐旭陽大聲辯解。
西子挑眉看著徐旭陽，得知徐旭陽只學習了一年的魂術，對他是否凝結出神血已經不抱希望了，接下來的話就當是幫他長長知識。
「破邪師修鍊到一定程度，會得到了生靈的認可，與靈魂因子融合，在破邪師靈魂內凝結成粘稠的液滴，每凝結出一滴神血，靈魂便會更加純凈，產生靈魂因子速度與數量都會提升，相對的可以學習更多的魂術，所以說神血象徵著破邪師的力量，而且神血還有一個作用，便是結契。」
「結契！」徐旭陽眼眸一動。
西子指了指許望北，「活死人或者凶靈飲下神血，便會和神血的主人結契，成為使靈，它們的靈魂也會被凈化，擁有消滅惡靈，超度白靈與怨靈的能力。」
「神血是這個嗎？」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徐旭陽把先前在靈魂中凝結的液滴外化到手上。
「你！你竟然有神血！」西子震驚地看著徐旭陽，她修鍊了五年都還沒有凝結出一滴神血，但這個只修鍊了一年的小傢伙竟然！
「小傢伙，你想加入靈鍾嗎？」西子看徐旭陽的眼神變了。
他，是天才！
「加入靈鍾？算了吧，我不喜歡被組織束縛。」徐旭陽拒絕道。
「你可以先考慮一下，如果有一天改變主意了可以來靈鍾總部報我的名字，哦，對了，說了半天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靈鐘的西子。」西子嘆了口氣沒繼續勸說，雖然可惜只樣人才不能加入靈鍾，但她見多了散修的破邪師，每個人脾氣不一，若強求可能會起反作用。
「徐旭陽。」徐旭陽伸出手，西子握上。
「你如果和這個活死人結契，姐姐我可以做你的擔保人，不過他是否願意與你結契還不清楚。」
······
「歡迎光臨欣珍茶，請問兩位要喝什麼呢？」
七衛看著單子有些拿不準，奶茶店的服務生看出來了。
「兩位是coser吧，你們的衣服真的很帥啊，我們店裡的新品黑珍焦香奶茶和動漫《小狗帶呀》聯動，買奶茶送杯套，三款杯套隨機，要不要來一杯？」
七衛看了眼廣告牌，「嗯，給我兩杯吧。」
十分鐘后看著兩杯奶茶外面的紅色和綠色杯套沉默了一會，再次進入欣珍茶，「再來一杯新品，杯套麻煩給我不一樣的。」
最後七衛抱著五杯奶茶走出欣珍茶，服務生小姐姐看出七衛想集齊杯套，以杯套隨機為由又坑了七衛兩杯。
七衛把重複的奶茶連杯套一起送給了路人小女孩，拆下杯套收進懷中，抱著剩下三倍杯茶開心得走路方式都變得不一樣了。
「二衛，喝嗎？」插好吸管遞給二衛。
二衛猶豫了一下，接過了奶茶，但並沒有喝。
七衛頓了一下，面具下的呼吸變得沉重了。
他們路過一個公園，七衛把墊子放在長椅上，「坐吧，二衛。」
二衛坐在墊子上，微微抬起面具一角咬住吸管，她喝著奶茶，身體里傳來陣陣水聲。
二衛生前是最喜歡喝奶茶的，她的味覺還保留著，七衛一杯一杯得把奶茶遞給她，連和三杯奶茶，二衛開心得晃動雙腿。
抽出二衛坐的墊子，墊子已經濕透了，上面還粘著咬碎的珍珠。
「等我一下。」七衛把空杯子扔進垃圾桶，看著濕透的墊子，眯了眯眼，把它重重地砸進垃圾桶，垃圾桶晃動，差點翻倒。
「二衛，你願意一直留下來嗎？」七衛忐忑地問道。
他想起了祺雲對他說的話。
「如果你想把她的靈魂留在這具身體里，並保留作為人的意識，可以試試我剛才和你說的神血。」祺雲說著頓了一下，「七成幾率讓她保持現狀，還有三成可能會讓她產生一些變異。」
「你要想清楚了，你想留下她，那她是否願意以這種姿態『活著』？」
「我願意喲。」二衛握住七衛的雙手。
「你······你說什麼？」七衛的思緒被打斷，有些不確定地看著二衛。
「我說，我想和一衛、三衛、四衛、五衛、六衛，還有七衛，大家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