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巷

第10章 老巷

「三少爺,前面封路,車只能開到這裡。」程剛將車停靠在路邊。

程剛算是陸家的老人了,把老爺子的司機派給陸景升可以看出陸景升在陸家的地位。

由於事故連續發生,老巷被封,出入必須持有警方的通行證。

「謝了程叔,在這下就可以了。」陸景升打開車門。

「沒想到星石博物館旁邊還有這麼一塊地方。」拿出通行證,徐旭陽走進老巷。

數十年前,靈石流星雨落到世界各地,落到海城的也有一塊,上千萬噸重的隕石如一座百米高的小山將周圍的建築全部摧毀。

但它帶來毀滅的同時也帶來了進步,人們開發靈石獲得靈能,小山大的靈石一年不到的時間便完全採集,為了紀念,在隕石降落的地方建立了一座博物館,用採集后殘留的痕迹與遺留靈石作為展品。

星石博物館因此成為了海城最著名的景區之一,每年假期客流量多達百萬,博物館的東面多是高科技商業區。

但誰也沒想到從這星石博物館的西面走兩公里便會到海城的「貧民窟」老巷,這塊區域以前叫什麼早已被人們遺忘,只知道在幾十年前這裡就已被稱為老巷。

老巷的房屋大都老舊,像是上上個世紀的建築,青色磚石堆砌,有些房子並沒有粉刷,讓磚塊顯露出來,顯得工整嚴謹,也許在那時這房子是特別的,但現在破損的磚石與角落的青苔早已破壞的房屋的美感。

道路並不平穩,走在這老石板上會聽到它翹起落下的聲音,透過石塊銜接的縫隙可以看到下面的地下河流,兩邊埋在石塊下的水管和電纜因台階破損部分暴露出來,可以看出明顯修補的痕迹。

「啊——」

徐旭陽停下腳步,向拐角看了一眼。

「你剛才有聽到什麼嗎?」

「聽到什麼?沒有啊。」陸景升搖頭,「快點走吧,我們現在要去那瘋子的家,還有一段距離。」

「先等一下。」徐旭陽皺眉,他剛才好像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走到拐角,發現這竟是一個死路,牆邊堆滿了垃圾,在角落還沾滿了不明的污漬。

這的氣味很難聞,酸腐、腥臭多種味道混雜,但在這裡他還聞到了夾雜在其中的來自惡靈的腐臭味。

「啊,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吧。」

外面傳來喧鬧聲,徐旭陽走出來看到陸景升渾身濕透,不過他高舉手上的平板,讓其逃過了一劫,而站在他對面的頭巾男提著水桶不停得向他道歉。

「呸呸,你這水是拖地的水嗎!」陸景升吐出嘴裡的污水,看著由白轉黑的T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您先進來換身衣服?」頭巾男放下水桶,拿過前台的抹布就要往陸景升臉上擦。

「等等!帶我去衛生間,我自己來!」陸景升躲過襲來的破抹布,把平板遞給徐旭陽。

頭巾男捏著抹布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沖著陸景升不好意思得笑了笑,「不好意思,跟我來吧。」

走近頭巾男抬頭的瞬間,徐旭陽抬了下眼。

「這個人身上有惡靈的味道。」

抬頭看了眼門牌,倆月酒吧,這正是第二個受害者工作的地方。

走進酒吧,陸景升去了員工休息室的衛生間洗澡,頭巾男去準備換洗的衣物,徐旭陽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現在是白天酒吧里並沒有客人,看情況只有頭巾男一人打掃衛生。

窄小的櫃檯,T字酒桌圓椅,這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小酒吧,但是不知為何徐旭陽總覺得這裡十分壓抑。

啟用靈瞳,發現這酒吧裡面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黑霧,而這些黑霧的源頭在舞台左下方音響的後面。

「你好,你們也是來這調查的嗎?」徐旭陽剛想起身,頭巾男不知何時竟已來到了他的背後,繞過圓椅把酒杯放到徐旭陽面前,指了指徐旭陽掛在胸前的通行證。

徐旭陽收回視線,把酒杯推回去,「是的,你們酒吧的女員工發生意外,兇手已經找到,但是案子還存在疑點,所以還想再了解一下情況。」

「所以現在派你們兩個未成年人來調查嗎?放心吧,這只是冰紅茶。」頭巾男說著把酒杯再次放到徐旭陽面前,在酒吧工作,他還是可以從氣質上判斷一個人的年齡的。

「唉,我知道的之前都和警官說了,那個女人就來我們這工作兩天,誰知道她就出事了,後來結案沒幾天你們又把老巷封了,生意都沒法做,老闆已經半個月沒來了,都有要轉讓店面的打算了,我就是個粗人,只會打掃衛生扛酒瓶,沒了這裡的工作我還要去哪裡找?雖然把你朋友弄髒了很不好意思,但是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解決!你們······」

頭巾男拍著桌子,越說越激動,但是看著面前的少年,又泄了氣,感覺很無力,好像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那麻煩你在把你知道的再說一遍,我們會儘快處理這裡的問題。」徐旭陽沒有安慰他,只是盯著他的頭巾。

「你看著我的頭巾幹嘛?」頭巾男察覺到了徐旭陽的視線,把帶歪了的頭巾擺正,頭巾的花紋以紅綠黑為主,中央印著一個盤腿坐的小孩。

「你的頭巾真好看。」擺弄著酒杯,喝了一口冰紅茶。

頭巾男愣了一下,沒想到徐旭陽會突然誇他的頭巾,「嘿,別看我這樣,我還挺喜歡小孩的,但我快四十了還沒有女朋友。」

另一邊,陸景升脫去淋濕的衣服,把水管接到洗手台的水龍頭上,直接打開從頭往下沖。

這衛生間很小,沒有蓬頭,陸景升只能這樣簡單得清洗。

他本是嬌生慣養的少爺,這樣潦草的洗澡方式他卻做得十分自然,好像他原先就是這樣洗澡得一樣。

拿過放在門口的衣服,先套上褲子,在穿T恤的時候他聞到了熟悉的皂味,捏著布料,沉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來到鏡子前整理自己的頭髮。

「這是胭脂?」陸景升拿起鏡子下面的紅色圓盒,輕輕翻開蓋子,裡面是桃紅色的粉塊。

將蓋子蓋回,把圓盒反過來,用指關節輕敲,背面的木塊彈開,露出嫩肉色的液體。

用食指蘸取,在手上揉搓,放到鼻子前聞了一下,是打底的油彩!

「難道他也是?」

陸景升把紅色圓盒放回原位,衝去手上的油彩。

「你的眼睛真好看——」

陸景升僵了一下,感覺到脖子上傳來陣陣涼意。

抬眸看著鏡子繼續整理頭髮,而鏡子上還映著一個紫黑色的身影,兩歲孩童大小,它的頭埋在陸景升的胸口,雙手抱住他的脖子,輕輕撫摸。

「把你的眼睛給我好不好?」

陸景升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在鏡中他暗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他和抱住他脖子的惡靈,惡靈也看著他,血紅的雙眼彎成月牙,雙唇微張露出半指長的獠牙。

陸景升調整自己的表情,假裝沒看到惡鬼,摸了摸脖子,惡鬼放開雙手,竄到牆角靜靜地看著他。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你再問我只能編故事了。」頭巾男把原先告訴警方的又先徐旭陽講述了一遍有些不耐煩了。

許軼,也就是頭巾男,他在這酒吧工作了兩三年,和那陪酒女不熟,陪酒也是表面是的意思,並沒有其它交易,他最後一次看到死者是凌晨兩點的時候她的前男友把她背出酒吧,當時他手頭上還有工作就沒有去管。

在那之前死者都在和客人聊天喝酒,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唯一奇怪的地方是,死者在第一天工作時千杯不醉,但在第二天卻只喝了五瓶就倒了,睡得和死豬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而她前男友是在她倒下之後才出現的,在這之前許軼並沒有看到過她的前男友。

而陸景升給的資料中,兇手說的卻是把她帶出來后再使用藥劑的。

「你在那時有聽到外面有人在唱戲嗎?」徐旭陽繼續問道,雖然徐旭陽並不覺得那個唱戲的瘋子會是這些案子製造者,但他肯定是關鍵人物。

「你說那個瘋子嗎?」許軼摸了下頭巾,「他是在十二點後會出來唱戲,但我們這兒隔音挺不錯的,再說我們裡面還放音樂,他唱什麼根本聽不到。」

「我換好了,走吧。」陸景升從衛生間出來,「下午我二哥會過來,你就不能到處晃了。」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自然,但是熟悉他的徐旭陽卻看出了他的臉其實有些僵,沒了平時嬉笑的小動作。

「那好,我們先去那吧。」徐旭陽順著陸景升的話往下說,「謝謝你了,我們會儘快讓老巷解封的。」

「沒關係,沒關係,話雖這麼說,還是希望你們再快些的。」許軼揮了揮手,看著他那離開倆月酒吧。

「他的眼睛肯定很好吃——」

拳頭大的濕腳印從衛生間走出來到許軼的腳邊。

「吃了他,應該不會餓得這麼快了,嘿嘿嘿——」

許軼並沒有察覺到惡靈爬到了他的腳邊,走到舞台左下角的音響前拜了拜,「印記已經做好了,希望小門能飽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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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魂者七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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