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你的學校

纖細白嫩的手在肌膚上輕撫著，指尖與髮膚的接觸使得陣陣的酥麻感覺順著感測神經直逼大腦深處。閉著的雙眼，翹起的嘴角，陶醉的模樣，如同享受著高級的按摩！

「舒服嗎」！一個悅耳的聲音如仙樂一般傳到耳中。

「嗯……」

纖纖玉手稍一用力。

「啊，啊！疼疼疼疼」。

「林瑤又倒了些紅花油在手上搓了搓，嘴一撇，兩眼斜看著趴在面前的劉楓，手在他的後背上塗抹著。劉楓那原本白凈的後背現在卻是紅一塊紫一塊，特別是左邊肩胛骨下面一塊巴掌大的地方皮膚都裂了，淡淡的血絲，從皮膚里往外冒出來。

「哼，還知道疼啊。剛才就該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事的，只有一丟丟的疼而已」。

林瑤撅著嘴站起身，冷冷的說「趴著別動」。

「遵命」。咕嚕！肚子的抗議聲突的響起。

「餓了吧」

劉楓側過臉面帶尷尬的笑容看著林瑤

「想吃什麼」。

劉楓一怔，「面」

「嗯，好」

「要不還是我去做吧」。

「別動，趴好嘍」。

「那好吧，那，要加一個煎蛋」。

「好的」

「麵條在哪呀」

「從右往左數第三個櫥櫃里」。

「醋在哪呀」

「那個可樂瓶里就是」。

「快快告訴我，雞蛋在哪」。

「雞蛋就在案板邊上的筐子里啊」！

「哦哦，看到啦」。

20分鐘后，依然趴在沙發上的劉楓，面前放著一把板凳，一碗麵條一雙筷子和一個盤子端端正正的放在上面。碗里的麵條看著還挺不錯的。到是這盤子里，一片黑乎乎的東西讓劉楓仔細端詳了很久。

「咳咳，嗯」！一聲清脆的咳嗽，打斷了劉楓的觀察。

林瑤眨了眨眼睛尷尬的說。「呃！這個，是煎蛋」。

「嗯！看出來了，挺好的，我先！吃面」。

「好，好，先吃面」。林瑤抱著手滿臉期待的神情看著劉楓的筷子把麵條挑起慢慢的送到嘴裡。

「味道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還行？可能有點酸，或者，有點咸」。

劉楓細細的咀嚼著這柔軟的不能再柔軟的麵條，幸福與享受溢於言表。「嗯，呃，有一點點酸，有一點點咸。味道，不錯」。

林瑤不可思議的看著劉楓，就像聽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真的好吃嗎，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做飯吶，哈哈，鍋里還有，我去盛一碗嘗嘗，好期待，好期待」。

「別，別，等一下」在劉楓驚恐的呼喊中，林瑤歡呼雀躍的跑向了廚房。15秒后，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從廚房穿過客廳卧室衝出窗戶，樓下門衛室的趙大爺抬頭看了一眼居民樓，微微的搖頭嘆了口氣，「誰家又發神經了」繼續低頭看報紙。

林瑤走出廚房。木訥的表情也不說話緩緩的走向劉楓。到了近前，端起了碗跟盤子，走到了垃圾筒旁倒了進去。然後慢慢的斜過眼晴看著劉楓，周圍的東西好似逐漸的結了一層冰霜。

劉楓體會到了陳一飛的感覺，冷不丁的打了個冷戰。

「咕嚕」，又是一聲抗議，竟是從林瑤的肚子里發出來的，原本凝結的冰霜瞬間融化。林瑤氣得一跺腳跑進了廚房。

劉楓站起了身，看著林瑤跑進廚房的身影，眼中儘是溫柔的笑意。

廚房裡林瑤把碗往水池裡一放，生著悶氣。氣自己的廚藝太差，氣劉楓明明不好吃還騙他。要不是她嘗了一口，還不知道被他笑話成什麼樣呢。

劉楓走進廚房，林瑤看他走進來，立馬把頭撇向窗戶外。

「餓了吧」

「不餓」林瑤也不看他冷冷的說。

「我給你下面」。

林瑤不理他，也不說話。

「加一個煎蛋」

林瑤還是不理他

「加兩個」！

林瑤扭頭直接出去了，盤腳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換了幾個台後找到了播放海外劇場的電視台，拿起了桌子上的蘋果，邊吃邊看起了電視劇《對不起，我愛你》嘴裡嚼著蘋果嘟囔著「還是大叔好「。

10分鐘后，劉楓端著香噴噴的麵條來到了客廳，直接坐在沙發上吃了起來。只是吃法，奇怪的很，竟是一根一根慢慢的往嘴裡吸，還發出咻咻的聲音。「啊！蘇志燮，偶像啊！」

林瑤原本盯著電視的眼睛一點點的斜了過去，看著劉楓那一臉陶醉的表情，倒像是在吃鮑魚。

林瑤伸手把碗奪了過來，劉楓滿眼笑意的把筷子也遞了過去。

「蛋呢」。

劉楓起身走進廚房，出來時手裡又端了一碗麵條。把碗里的兩個煎蛋到夾到了林瑤的碗里。林瑤又夾回了一個給劉楓。

「這是第幾集啊」。

「第十二集了」

「嗯」

「我吃完了，還有嗎」。

「就知道你不夠吃，把碗給我」。

沒有人會一直痛苦下去，反之，幸福也不會永久的持續。

誰說的壓力會轉化成動力？壓力其實就是壓力，是讓人極其不舒服的存在。那原本洋溢的青春氣息，歡聲笑語。此刻只剩下了數字，文字，符號。原本粘著海報貼紙，東方神起，快樂女生，周杰倫，林俊傑，王力宏，已然已經變成了課本，書本，試卷。所有人像永遠吃不飽的大胃王。想方設法的把眼前的書堆對往嘴裡塞。努力的咽下去，就算噎著了也不喝水，因為那太耽誤時間。

在這距離高考最後的半個月時間裡，往常班裡唯一視書本為糞土的人，陳一飛，到也如同變了一個人，開始書筆不離手了。因為前陣子的那件事情，原本對陳一飛不冷不熱的趙瑩瑩，對他也熟絡了起來。陳一飛可是欣喜萬分，常常去拿著書本求教，趙瑩瑩也很有耐心，總是把問題給他解答的清清楚楚。

林瑤坐在位置上，面色卻極其難看，緊皺著眉頭，也不知是不是炎熱的天氣所致，額頭上還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原本拿著筆的手，現在卻在小腹上不停的揉動。

劉楓也注意到了林瑤的不適，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期擔憂的問道。「是不是來了」。

林瑤點點了頭「我，忘帶了」。

「沒事！我帶著呢」說著劉楓便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粉色的小包，上面寫著日用型。

林瑤趕忙拿過來裝進了兜里，緊皺的眉頭稍微緩和了幾分，露出了一絲笑容。「你也不怕被其他同學看到」。

「我算了一下，你這幾天可能又要不舒服，所以一直給你帶著呢」。

林瑤微微一笑，「我去趟廁所」。

「把你水杯給我，我去給你打些熱茶」。

林瑤把水杯從抽屜里拿出來遞給了劉楓然後急忙往後門走去，劉楓也拿著水杯走向前門。

「趙瑩瑩，趙瑩瑩」。

「呃！你說」。

「我是說，這種題，如果用這種方法解答的話」。

「沒關係的，老師之前也說過，解答的過程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要得到答案」。

陳一飛無比信任的點頭稱是。「那個，趙瑩瑩，放學後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讓趙瑩瑩不知道怎麼回答。「呃，陳一飛同學」

「其實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感謝一下你最近幫忙的輔導「。

「謝謝你的好意!陳同學，我晚上還要回去複習，所以!「

「嗯！嗯，那，好吧」。

高考備戰倒計時15天，劉楓把最後的幾個字寫完，拍了拍手上的粉筆沫，趙瑩瑩打了一盆水打來，劉楓把手洗了洗對趙瑩瑩說，「好了，咱們走吧」。

趙瑩瑩看著他遲疑了一下說，「劉楓同學，「那今天我們一起去嘗一下那家過橋米線好不好」。

「今天啊」！

「是啊！快高考了，以後我們就很難有時間了，今天，好嗎」？

因為林瑤這幾天不舒服，放學后劉楓便告訴林瑤讓她先回去休息，所以此時劉楓心裡頗為著急著回去。

「劉楓同學，在想什麼呢？」

劉楓也看出了趙瑩瑩眼中的期待。這陣子以來，他隱約查覺到趙瑩瑩在對待他時有些不同，有時候會認為自己想多了，但不知為何，他總怕林瑤會誤會，所以平常基本上跟其他女生保持距離，也因為他平常不拘言笑，基本上一副冷冷的樣子，所以一些女同學有意想跟他搭話，他也總是嗯哦兩下敷衍了事，有時連看都不看別人一眼，時間一長大家也都不在自找沒趣。

除了林瑤外，唯獨只有趙瑩瑩偶爾會找劉楓說話，特別是最近兩人一起做板報的時候，她總是不停的找話題跟他聊天，雖然基本上都是趙瑩瑩在說他在聽，但也少有的不覺得厭煩，有時趙瑩瑩說到有趣處。他也會跟著露出一絲笑容。

現在想來，劉楓到也覺得自己過於小氣，只是同學間一起吃個飯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

想罷，便點頭答應了！

「就是這家店」。

兩人把自行車停在門口，走進店內劉楓這才發現這家店的生意可是異常的好，不大的門面，十張桌子已經基本坐滿。

趙瑩瑩微微皺著眉頭，瞅來瞅去，已經沒了空位。她實在沒想到已經放學一段時間了，飯店裡還是這般緊張。

「要不，換一家吧」！劉楓看趙瑩瑩神色有些焦急，提出換一家店。

趙瑩瑩看這情況也點了點頭同意。

「老闆，多少錢」。

「四份十元的，總共四十」

「那，老闆，剛好」

「慢走啊」！

趙瑩瑩笑著轉頭看向劉楓，劉楓也是嘴角微翹。便向那旁邊剛走掉的四人空位坐了上去。

趙瑩瑩在坐上去之前，抽了兩張紙巾在椅子上擦了擦。但兩人面前的桌子上，此時卻是一片狼藉。油滴，用過的衛生紙，還有掉在桌子上的米線。

劉楓轉頭喊「老闆，幫我們收拾一下」。

「好嘞」，老闆拿著塊抹布。把桌子上的東西統統擦進了旁邊的垃圾桶，然後又拿著抹布在桌子上來回擦了兩下。

「兩位！吃多大份」。

「都有多大份」。

「帥哥，牆上有菜單」。

兩人看了一眼牆上的菜單，劉楓轉頭問趙瑩瑩。「你想吃多大份的」。

「那個八塊的吧」！

劉楓點了下頭對老闆，「兩個八塊的」

「好，稍等」。

「八塊的應該是最小份了，你夠吃嗎」？

「夠了」。

見他這麼說啊，趙瑩瑩也沒再說了，原本準備放到桌子上的手突然停頓住，看著面前油光稱亮的桌面，又把手縮了回去。

劉楓見狀，抽出紙巾把兩人面前的桌子又擦了一遍，然後又抽出兩張紙巾墊在趙瑩瑩面前的桌子上。

趙瑩瑩笑著說「謝謝你，劉楓同學」。

很快兩份砂鍋米線便上來了，老闆又拿來了碗筷勺子。劉楓先拿勺子撇了一點湯，嘗過後點了點頭。

「味道真的不錯」。

劉楓點頭嗯了一聲。

「早知道就早點來嘗嘗了。我已經決定了」。

劉楓原本挑著米線的筷子停頓住，抬起頭看著趙瑩瑩，疑惑的問。「什麼決定了」？

「我已經決定了報考咱們市裡邊的師範大學」。

「那挺好啊」！

「是啊，咱們市的師範大學在全國的師範大學里也是名列前茅，而且我爸爸也在裡面任教，所以綜合考慮了一下，就決定了」。

「不錯，離家也近，挺好」。

「是吧，我也覺得離家近，方便的多，你呢，劉楓，你想好了嗎」？

「我啊……」劉楓在心裡嘆了個氣，臨近高考，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過這個事情，其實對他來說不單是選一個大學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這意味著他也要跟林瑤各奔東西。在一次吃飯的時候，劉楓故作隨意的問過林瑤。

「林瑤，有想過上什麼樣的大學嗎」。

「大學？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沒事，就是突然想到這了「

「這個啊！嗯！只要是，沒你的大學」。

「啊」！

林瑤看他有些驚訝的表情，捂著嘴大笑起來。好長時間才收住笑聲，正色的問，「那你呢」。

「我啊！當然是沒有你的學校」

兩人相視而笑。但在他心裡說的那句是把沒這個字去掉的。

劉楓有些失神的對趙瑩瑩又像是對自己說「我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