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包紮

第十九章 包紮

玹之櫻看見溫榕挑起船簾進來,急忙問道:「沒有發現我吧?」

溫榕靜靜坐下,兩隻手撥弄著罩在蠟燭上的雕花燈盞,並不抬眸看她。

玹之櫻覺得十分奇怪:「你怎麼了?」

溫榕依舊撥弄著雕花燈盞,語氣淡淡道:「怎麼,你認識他?」

玹之櫻一臉茫然,不知他為何會這般問她。

溫榕抬起頭,怔怔望著她,言語間有一絲疏離:「那為何你那般望著他?」

玹之櫻驚訝道:「你看見了?」隨即喃喃自語:「糟了,他肯定也看見我了。」

「你就那麼怕他看見?」溫榕眼角微挑,探究地問著他。

玹之櫻無奈又好笑:「不是你叫我小心點,不要叫外面的人發現我嗎?」

溫榕瞬間驚愣了一下,眸子里閃出一絲欣喜,旋即他又恢復平時那般溫潤柔和,他笑意盈盈:「我還以為你認識他?」

「認識跟你說話的苕華苑主嗎?」玹之櫻眨著清澈的雙眸問道,看著溫榕只是怔怔地望著自己不說話,她在心裡苦笑:想我從小長在與世隔絕的雪谷,這才剛出來沒多久,我倒是也想認識大名鼎鼎的西生苑苑主呢!關鍵我得有那樣的機會呀!

玹之櫻笑著望他:「我當然是不認識啊!」又繼續好奇問他:「剛剛我聽你們倆的談話,怎麼感覺你們倆關係不太好呀!說什麼仇恨,話說你們兄弟倆之間有什麼仇恨呀?」

玹之櫻看見昏暗的燭光下溫榕的臉色有變,心內陡然驚了一驚,仔細想想,自己確實是笨得很吶,偷聽別人談話已然是不禮貌了,還去問別人家長里短。

但仔細一想,為什麼他們兄弟倆會有這麼大的嫌隙呢?根據自己從小便窩在雪谷中看話本的經歷,肯定是因為苕華奪了他苑主之位他不開心。

玹之櫻在心裡這樣偷偷地想著,一邊感慨自己話本看得多的好處,一邊又有些莫名的同情他。

船簾被船外的涼風吹得不停翻飛,一陣又一陣涼風灌進船艙內。

溫榕悠悠道:「這風似乎比剛才大了不少啊!」一面說著,一面一隻手不停地摩挲著另一隻手臂,眉目間有一絲痛楚。

玹之櫻朝著他的手臂望去,看見溫榕的右邊手臂處此時正在不停地滴著血,

她震驚不已,同時又十分內疚,趕緊湊到溫榕身邊,認真地注視著他的傷口,看著流出的血,頭腦不由得發怵,但還是忍者,心疼地問他:「你不是有靈力嗎?為什麼卻不把這個傷口給清理治癒啊?」

溫榕瞧著她緊張又小心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靈力又不是萬能的,倘若真的靈力那麼厲害,靈界和異界早就瓜分天下了,哪裡還有你們人界的容身之處。」

「可是上次我的手受傷,亦寒哥哥就用靈力給我治好了啊!」

「我這是終揚的利器所傷,並非普通的器具所傷,自然是不一樣。」

玹之櫻心內更加的愧疚,也顧不得再和他說些什麼,只是四處張望著,又站起身來東翻西找。

溫榕好奇問道:「你在幹什麼?」

「我在找有沒有乾淨的布,我給你的傷口包紮一下。」

溫榕的眸光里閃耀出一絲驚喜:「你會包紮啊?」

玹之櫻顧不得向他解釋,只是焦急地問道:「你這船艙里究竟有沒有啊?」

溫榕搖了搖頭以示沒有。

玹之櫻無法,看到血不斷地流出,已經將右手臂的整個袖子暈染地一片殷紅。

玹之櫻看見血便有些發怵,想著他一隻手根本無法包紮,況且這些傷口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她,她想無論如何也要給他包紮。

溫榕看著玹之櫻瞪大眸子將自己周身掃量了一遍,不由得身體往後一靠,用他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擋在胸前問道:「你幹嘛這樣盯著我?」

玹之櫻不明所以,繼續掃量著,猛然抬起頭:「你能不能變出一把剪刀?」

溫榕詫異:「你要剪刀做什麼?再說了,我要是能變出剪刀,我不就早早變出布給你了嗎?」

玹之櫻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腦子!」隨即無奈道:「算了,只能撕了?」

溫榕正滿心疑惑,卻沒有料到玹之櫻一把扯過他的另外一隻胳膊,奮力撕他的袖子,溫榕驚道:「你該不會是準備撕下我的袖子給我包紮吧!」

玹之櫻奮力地撕著,心中卻無奈,她沒有料到這個黃衣布料看著輕飄飄的,竟會這般難撕。

玹之櫻又急又累,不到一會兒便已滿頭大汗,望著絲毫未損的左邊袖子,無奈一邊擦汗一邊道:「你,你的衣衫,質量也未免太好了吧!」

溫榕好奇又好笑:「你為什麼不撕你自己的衣衫?」

玹之櫻無奈:「我想著你的衣衫總比我的乾淨些吧!」

「我剛剛才給你換的衣衫,你的衣衫哪裡不比我的乾淨?」溫榕覺得好笑,同時又故意嘖嘖感嘆:「虧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連扯個衣衫給我包紮都不願意。」

玹之櫻低著頭用手摩挲著身上衣衫的花紋:「書上說道女子衣衫襤褸,裸露肌膚在外總是不合適的。」

溫榕沒料到她會這般回答,啞然失笑:「你自己都說了是女子,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比女人還扭捏!再說了,就只是露個手臂罷了,真不懂你們人界。還有你天天看的是什麼書啊?看得人這般木訥!」

他見玹之櫻只是低著頭,他湊近玹之櫻,眯著眼眸略帶玩味地輕聲笑問:「你不會真的是女子吧?」

玹之櫻心裡驚叫自己的愚笨,自己現在是男子的外貌還在意那麼多做什麼,同時心裡也有點譴責自己只顧著自己,而忽略溫榕的傷口。

玹之櫻猛然抬頭,驀然發現他的臉與她貼得如此之近,與他面面相覷之間,近得可以感覺到彼此之間的呼吸。

玹之櫻覺得十分窘迫,但沒有躲避開,只是撥浪鼓似的搖頭否認:「我不是女子!」又趕緊低頭去撕扯自己的一隻袖子,扯下來一大片乾淨的布。

溫榕看著她仔細專註地給自己包紮的樣子,又看到她時不時心疼地緊蹙著眉頭,心內覺得她十分可愛,溫榕笑道:「你包紮地那麼熟練,你以前經常給人包紮嗎?」

玹之櫻的動作猛然一頓,但只是一瞬,隨即又繼續包紮:「阿娘以前身體不好,有時也會有些皮外傷,包紮習慣了自然就熟練了。」

溫榕深知自己失言揭起她的傷疤,有些尷尬,便不再言語。

良久,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笑吟吟道:「我知道離這不遠處有個特別美麗的地方,你想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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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雪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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