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鐵沁爾
「有本事裝神弄鬼,沒本事出來見面啊!」
蕭縱索性躺在地上,他看着對面不大安分原地踏腳的馬道,「怎麼,看上我這馬呢?」
馬兒聽得這話瞬間安分了不少,靜靜的立在原地。
蕭縱笑了,「我曾聽人說過南楚有一人能將神智附着在一切除了人的生靈上,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借屍還魂。
動物的眼睛都是他的眼睛,他能看見一切自己想要看見的東西。
但是構成這樣的成本太大,因為每有一次這種情況發生,都要犧牲周圍的四隻傀儡。
一隻傀儡的煉製最少也需要一年以上,那樣的傀儡才能完全聽從主人的意願變成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完全的忠誠於你。
曾經,你是打算拿顧雙笙和蕭雲浮練手的吧!
他們倆都是習武之人,若成了傀儡確實是能為你添加一份助力,可惜的是需要你本人親自前來。
於是,你放了他們。
利用我早就佈置好的偽裝在這一片迷惑過路的路人,讓傀儡製成最低階的傀儡,不過這種法子也只能迷住手無寸鐵之人。
我說的對么?
鐵佳木?」
「你究竟是誰?給你說這些的又是誰?」聲音慌了。
「你想看么?」蕭縱笑眯眯的望着馬,「我記得你看過我的夢,難道還不知道我該是誰么?
當年是誰血洗靈堂殺了整個鐵家,甚至連自己親身父親也不放過的?鐵佳木?
又或者你已經配不上這個名字了,我該稱呼你為宋衍?」
「你知道我是誰?」馬嘴一張一合卻說着人話,好不驚悚。
「南楚大國師,想不大竟然會算計這些,真是丟了南楚的臉啊!」
馬臉湊近了些焦急的問著,「你是大哥么?」
「你大哥已經死了,當日不是你搗亂他靈堂的么?難不成你還有別的大哥?你又有什麼資格稱呼他為大哥?」
「你到底是誰?」
「誰也不是。」蕭縱搖頭苦笑着,「一門兩棵樹,桃分三兩家,樹上四瓣月,五路請諸神。」
「這些你怎麼知道?只有大哥知道,你不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
「你會這些還是我當年教你的呢!」蕭縱笑着,冷漠到極致的眼睛盯着他,「可惜了,你再也不是曾經那個阿木了,我也不是你曾經的大哥了。
走了,走了。」
「別走!」
宋衍的靈魂依舊在馬的身體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蕭縱站起來要背他而去,他焦急的喊著。
「我求你,別走!別走!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大哥,大哥他在哪?」
「這種秘術的禁忌看來到現在你也沒能突破,還是不能走,只能用眼看用嘴說話么?呵呵,這算得上是對你的懲罰么?」
「你到底是誰?我看過了,你不是蕭縱。夢裏的世界不是這裏。」
「若不是用一具身體兩個靈魂來誘導你,你會和我見面嗎?」
蕭縱冷冷的笑着,「若不是我故意,你能引著馬到這裏嗎?」他戲謔的望着那馬,「恐怕是不能吧!阿木啊!有些事得用腦子去想一想。」
「你是大哥對不對?三年前蕭縱曾經去過沙漠,你是大哥,你只是在裝作蕭縱的樣子對不對?
蕭縱是你,是不是?」
他近乎癲狂的問著,「大哥,我當時只是一時衝動,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會了,大哥,求求你,別走。
讓我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阿木,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鐵沁爾了,你記得的人也不是我。
不過你確實是長大了,那天入我夢來找我心魔可真是讓我好受啊!人都死了也就沒了所謂的心魔,卻也要給你生出一個心魔來,可真是難受啊!」
「大哥,我不知道那是你。為什麼你不早點和我相認?為什麼?」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就像你當初在我的葬禮上殺了那麼多同族的兄弟一般。他們又為什麼會死,你明白么?
想必是不明白的吧,他們,也不明白。」
他喃喃自語着,慢慢向山頭的方向走去。
「大哥!我只能造出這個陣來,剩下的我不在齊國,我管不了了。
你,你還能原諒我么?」
他看着那漸漸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冷冰冰的字鑽進耳朵里,「不能。」
「可過癮呢?」待走遠些的時候蕭縱忽然自言自語起來。
「過癮了,謝了。」那聲音沙啞無比的從蕭縱嘴裏發出來,有點另類。
「還有別的事嗎?沒事了就從我身上下去,免得嚇到山上的人,老鐵你什麼時候對我劍動手腳了,這賬我還沒給你算明白。」
「三年前你走的時候,我說我要去南楚,就那個時候。
晚上喝醉了閑得無聊,就拿你劍寫了符,只要你遇上神神鬼鬼的事我就能來。」
「還好你不是敵人。」蕭縱萬般慶幸,「像你們這種知道我不同的巫師要是想要利用我,還真是沒法反抗。」
「所以我這不是來幫你了么?要不是你氣血不順一口毒血噴在劍柄上我也不知道會出這麼大的麻煩。」
「嗯。」
蕭縱嘆了口氣,「前些陣子,我還打算讓人去南楚尋你的,這樣看來以後是用不上了。」
「只有這一次我能幫你,除非你讓人拿着劍去尋我,我再給你寫一次。這樣的話,你以後出事了我還是能快點找過來的。」
「不久后南楚見?」
「等你。」鐵沁爾遲疑一下又道,「你還是小心一下吧,宋衍最近在做什麼我不大清楚,但多少是有損德行的事。」
「你這個做哥哥的都這麼說了,我定然是會防着他的。」
「走了!」
「大哥,你下山怎麼不帶着我啊?」
沈書辭一路小跑而來,明明是深秋,他卻熱了一身的汗。
「你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在山上看書的么?」
最近幾天蕭縱一直嚴肅著,面對這通數落沈書辭也早就習以為常了。
「看完了。」他嘟著嘴,「我就是想給你說,徐公子的茶沒拿走,我忘記給他了。
他現在也下山了,那我再拿回去吧!」
沈書辭掂了掂手裏的茶包,「小錦說,萬州又來信了,讓我下山來尋你。」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