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飛起的牛(4k,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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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那小妞還真是有點野,二狗子平常也不見你有這本事,硬生生幹了個半時辰,吵得我連覺都沒有睡好。」

兩個獄卒穿著黑褐色曲裾深衣,上身穿著一層紅色軟甲,打著哈欠左拐右拐,行走顛三倒四,一臉的醉相。

「我.....」被叫做二狗子的獄卒不好意思笑了幾聲,莫名的挺起了胸膛,心裡暗道:「昨夜沒白花那兩文錢,那娘們叫得夠浪,李四子這回還不心服口服。」

實際上昨夜他只弄了半刻鐘左右,就有些支撐不住,一瀉千里。

但他心裡深沉,從褡褳排出兩文錢,讓那娼妓一直叫喚不停,滿足了自個的面子。

他擺了擺手,不欲多提,「還是鄭縣尉對咱們好,雖說他拿了大頭,但能給咱們分些寡水也不錯了。」

「呸,前年李典史在的時候,那劉明和吳岩兩人不知道多麼吃香,還不是嫌棄鄭縣尉給的太少,要不然怎麼會被趕到縣衙看大門.....」李四子不滿的嘴裡低聲罵道,罵了一會探頭探腦,環顧四周道:「聽說鄭縣尉這次搜颳了整整三百金,昨夜徹夜星辰趕個不停,派人送給黃門侍郎,這黃門侍郎背後可有張侯爺撐腰,是他的乾兒子。」

「狗屁張侯爺,還不是個沒鳥的太監。」二狗子不甘示弱,呵罵道,顯得正義凜然,當然若是張侯爺收他當乾兒子,他自然是一百個願意。

當今皇帝昏聵無能,寵信中長侍張讓,甚至將張讓認作自己其父。

當張讓的兒子,那不就是和皇帝成了同胞兄弟?

兩人邊拌嘴邊朝著監獄走去,如果再有二兩小酒,他們甚至能談到封侯拜將。

忽然,李四子腳步一頓,看著半開的監獄大門,以及倒在地上的的陳留堂,臉色微變,徑直跑了過去,掐著陳留堂的人中,「陳典史,怎麼回事?」

這時二狗子也跑進了監獄,沒過半會退著步子嚇得面色蒼白,酒意也醒了大概,舌頭打結道:「都...死了,都死了,所有的囚犯都死了。」

黎明破曉,監獄里敞亮了幾分。

裡面到處都是死屍,靠里的全身血肉剔得乾乾淨淨,靠外的有好些個囚犯半拉子血肉消失不見,半邊骷髏,半邊死屍,裡面如同屠宰場一般,血肉紛飛,到處都是破碎的內臟,好不血腥、恐怖。

陳留堂慢悠悠的醒來,嘴角滲出一律鮮血,臉色蒼白異常,「是那老道,那是妖道,他殺了所有的人,本典史恰好碰見,不幸被他打傷,幸好有我大漢龍運庇護......」

他身旁是典史的金印,青銅金印已經龜裂,幾近破碎,黯淡無光,不復原先栩栩如生,靈氣盎然。

說罷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再次倒地昏迷不醒。

「陳典史?陳典史?」李四子搖了幾下,發現並未搖動,臉色變了幾變。

監獄里囚犯盡皆死亡,少說是看管不利,頂多罰幾年俸祿,多則瀆職,剝去官職,充配邊疆。

而現在若是陳典史醒著還好,可他昏迷了......

那群官老爺可不會管下面人這破檔子事情,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讓他頂罪。

刑不上大夫,並非說說而已。

......

次日正午,碎金陽光透過窗欞撒在床榻上。

在畫屏的服侍下,陳留堂先梳洗片刻,然後照著往常吃了早飯。

昨日的事情堪稱艱險!

監獄里五十八名囚犯盡皆死亡,這放在太平年間可是能上達天聽的驚天大案。

但現在朝廷正在頭疼黃巾逆賊,無暇他顧。

鄭縣尉躍躍欲試,想要徹底將陳家打垮。可太守劉焉並未出面,只是派校尉鄒靖將鄭縣尉警告了一番,然後叮囑陳留堂回家養好傷勢后,就過來拜謁他。

「雖然我偽裝的足夠精妙,但其中漏洞仍是不小,那一掌給的還是不夠狠,幸好鄒校尉沒有搜身。」陳留堂心裡余驚未停,暗忖道。

昨夜簡直險象環生,如同畫妖所說,老道暴露了自己的金磚法寶,肯定不會讓他活著,可若當時不殺死畫妖,轉而殺死老道,畫妖肯定不會放過他。

兩害相權,取其輕。

接下來假意將自己的佩劍送給老道,打消戒心,然後偷襲老道,那一刻沒有將老道刺死。

陳留堂的心裡很慌,但越慌越冷靜,老道能給他《牛魔大力拳》,那麼定然也是學過拳腳功夫的,自己肯定不如他,而所能仰仗的也只有浩然正氣,但浩然正氣只能出其不意,不然老道有了防備,那就是無用功。

所以他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

老道中計,身死。

而他活了下來。

「浩然正氣!」陳留堂低聲喝道,只見他只見突然升起了半寸左右的白芒,與昨日的三尺簡直是天壤之別。

白芒在手指停留數會,然後滋溜溜在掌心轉了一圈順著經脈回到了丹田。

但丹田裡面一片混沌,不如泥丸宮裡明亮。

白芒在丹田裡面橫衝直撞,躁動不安,傳達給陳留堂的想法就是想進泥丸宮。

可陳留堂卻不敢讓這小傢伙再進泥丸宮裡面了,昨夜那三尺浩然正氣半天就被泥丸宮裡的玄陰之氣吞噬,只剩下了這短短的半寸。

當然現在陳留堂的修為也精進到了靈台二階圓滿境界,靈台上所有陰刻的篆文清楚的顯現了出來。

「還多謝我那便宜師尊,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浩然正氣如何召喚。」陳留堂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老道用典史官印召喚出大漢氣運,所用的咒語他記了個明白。

既然浩然之氣和氣運都是為氣,為何儒家的浩然之氣不能召喚而出?

他退走兩人的戰場,試了十幾遍,終於將冥冥之中的浩然之氣召喚了出來,放置在了泥丸宮裡面,當然這也是浩然之氣比較悲劇的一面。

「現在該煉製這道法器了。」陳留堂目光炯炯,從床榻下面取出一個木箱,將裡面的牛皮取了出來。

牛皮是老牛剝下的皮毛,過了幾天依舊堅韌如故,皮毛並未乾燥。

他從懷裡取出那塊鵝蛋大小的赤色丹丸,這是畫妖的本體,實際上也就是百年前張天師遺留下的一點硃砂所化。

硃砂一般都是伴生礦,開採極難,成年男子勉強抱起的原礦,才能取出大約一勺的硃砂。而硃砂也分等級,下等硃砂是暗紅的,磨碎后細粒大小不一,此等為最劣;中等硃砂呈現亮紅色,磨碎后其粉細如灰塵,兌水之後,鮮紅若血,朝廷貢品大抵也不過如此;而最上等的硃砂呈晶體,半透明狀,形如琥珀,菱面體形如魚鰭,光芒四射,五彩繽紛,瑰麗異常。

而張天師所用硃砂本就是上等硃砂,再經過百年修行之後,這塊硃砂品質頂尖。

陳留堂用湯勺略微颳了一點硃砂放在硯台上,然後倒進山泉水,慢慢碾磨,沒過半會硯台里硃砂水已經似烈血一般,鮮紅瑰麗。

他右手緊捏住硃筆,腦海里再次沉浸靈台第二階的畜符,雖已經在腦海里刻畫數十遍,但徒自開寫,心裡還是有些擔憂。

這符篆不同畫畫,最費精神,一天僅能刻畫幾次,而牛皮佔地甚廣,想要刻完符篆,所需時辰更是甚巨。

心裡默念一句無量壽福,然後一撇一捺的開始畫著畜符,時間一刻刻流逝,他刻畫的極為細心,不敢出錯。

白駒過隙,一個鐘頭過去。

陳留堂額頭漸生密汗,只剩最後的一勾,他不由得攥緊了硃筆,心裡念道:「一定要成功。」

但令人可惜的是,那一勾向外一偏。

符篆刻畫失敗,

整個牛皮黯淡無光。

忽然,一滴汗水滴到那一勾上面,整個牛皮上的符篆徹底貫通,先是光芒大熾,但隨即暗斂,毫不出彩。

「可惜,若是那一勾畫好了,這法器就列為八品了,但現在只能勉強步入九品。」陳留堂暗自搖頭道。

修道之人肉體羸弱,難敵武者。

但卻有護身之寶。

如玄青子一般,用金磚作為本命法寶。

法器一共分為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

不過很快陳留堂心裡也就漸漸釋然了,這些法器只要蘊養得當,就能再次進級,不急這一時半會。

仙之一道,以穩為重。

他向牛皮一招手,牛皮漸漸縮小到米粒大小,被陳留堂一吞入肚,蘊養在了泥丸宮的靈台之上。

而第二道靈台之上的虛幻牛影看到牛皮也很是親近,哞哞叫了幾聲,形影相合。

「我這手段可比馬元義那用黃紙做的畜符高明多了。」陳留堂心裡有些自滿。

馬元義的畜符需要用黃紙符和特定咒語施展,而他將畜符的符篆畫在牛皮里側,沒有次數限定,只是使用后需要用體內靈力再次蘊養而已。

他走出卧室,將黑犬牽到房間裡面。

黑犬見到陳留堂終於理他,很是親昵的蹭著陳留堂的大腿,做伏抱狀,抱住一顆大腿就開始舔了起來。

但舔著舔著,黑犬忽然感覺自己的舌頭有些厚了,頭上也多了對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它驚恐的低頭向後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的寶貝還在,而且大了幾分,不由得更加歡快了,可稍一會它就愣住了,它明明是黑膚的啊?

不管了,反正大了就好。

它又開始欣快的舔著陳留堂。

「我還以為這牛皮能有什麼須臾芥子的能力,只能縮小放到泥丸宮裡面,就算將黑犬造畜變成黃牛,也只是黃牛原來的大小。」

陳留堂正想著,忽然想到一件事,若是將牛皮披在跳蚤身上會發現什麼?

他將黑犬身上的牛皮一收,扒拉著黑犬身上的皮毛,很快就在頸下找到了一隻跳蚤。

將跳蚤扔到縮小的牛皮裡面,然後定眼看到跳蚤越長越大,逐漸變成真牛大小。

猛地一躍,轟然之間卧室屋頂破碎。

而那頭「牛」早已消失不見。

街市上。

人流熙然,一男子正彎腰挑選鞋履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隻飛天的牛在屋檐上跳來跳去。

「會飛的牛.....」他嘴巴長成O型,滿臉的不可思議。

賣鞋履的長耳男子盯著飛牛,滿臉憂愁,「天下分崩離析,漢室將傾,亂象迭生,子不語怪力亂神,然世上異事漸多,備本漢室宗親,可現今不過織席賣履之輩。」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在街市上一酒樓二層靠窗處,有一燕頷虎鬚、暴目環眼的壯漢坦胸露乳,嘴巴裂開,灌著酒水,大笑道:「俺誰也不怕,不過是陳縣令家裡的小子而已,鄭縣尉儘管放心,俺最敬佩的就是你這種在戰場滾過身的漢子,那陳府儘是蠅營狗苟之輩,俺早就看他們一家不順眼了。」

「牛......上天了。」鄭縣尉瞠目結舌,獃獃的看著張飛的身後。

「呔!你這廝好不識相,俺既然答應了你,就定會做到,何來牛皮上天一事。」張飛一愣,順而怒目暴睜,形如巨獅,將酒碗往地上一摔,就直接憤怒離去,任誰的話也不同。

「哎...哎,我沒說這個,張少莊主,張少莊主?」鄭縣尉回過神后,大感後悔,但想要追張飛時,卻發現他早已經走了。

而在陳府的陳留堂也瞪大了眼睛,看著飛起的巨牛,急忙施展咒語將牛皮召喚回來,但距離太遠,根本沒有絲毫辦法「鬧大了,鬧大了,連屋頂都拆了,待會該怎麼解釋。」

「大公子,怎麼了?」畫屏和陳府眾丫鬟家丁匆匆趕到。

陳留堂臉色略微尷尬道:「我說...咱們家屋頂年久失修坍塌了,你們信嗎?」

「......」眾人。

「汪汪。」黑犬蹭著陳留堂,表情沮喪,看著自己黑乎乎的東西又變小了,心裡沒有來的不爽。

「別鬧。」陳留堂踢了黑犬一腳,讓它走遠點,摸著下巴,半響再認真道:「好吧,本公子承認,是這隻狗太膽大妄為了,竟然跳到了屋頂,弄踏了屋頂。」

說完這句話,他心裡沒來的一陣輕鬆。

黑犬頓時嚇了一跳,縮在陳留堂身後,看著眾人審視的目光,狗臉悲愴的盯著陳留堂,似乎再責怪他。

「好吧,本公子承認,是我剛將它扔到屋頂去的。」陳留堂想了一個適合的理由。

「大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趙姨娘從眾丫鬟後面款款而出,掩嘴輕笑,嫵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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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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