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方元對於在清晨醒來后,整套房子里只剩下她一個人的事實,足足一分鐘之後,才深刻地明白,此時偌大的空間里,只有她還在堅守陣地。

冬日溫暖的陽光,透過稀薄的霧氣散落進來,窗外的樹枝上殘留著昨晚下過的夜雪的痕迹,融化成的水滴順著迎面帶過的霧氣飄向地面。

方元對著早已被水汽氤氳的窗戶,輕輕哈出一口氣,伸手畫出個圓圈:「看來,今天是晴天啊。」

客廳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在良久的沉寂之後,手機鈴聲的響聲將她腦海里忽然散出的寂寥情緒拉了回來。

「喂?」方元一手接電話,一手哈著熱氣。

電話那頭此時的語氣也是極為地輕:「下雪了吧?看著清流鄉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方元心裡咯噔一愣,試探地問:「你,不會是到我這裡來了?」

電話那頭輕聲一笑,輕輕悠悠地應聲。

方元覺得此時什麼情緒都不足以形容,剛才那一陣的凄涼和孤單,忽然就消失不見,臉上微微地發燙起來,想了想,還是問:「你真的來了?」

「嗯。我在門外。」

還不等方元再次去確定,對方已經掛斷,隨即而來的是門外急促的敲門聲。

懷著忐忑又驚喜的心情,方元手中還拿著手機,走到門前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口氣,側著身子,微微偏轉頭,將門打開一點縫隙,對方伸手過來將門一個用力打開:「怎麼,連我也不認識了?」

方元:「我以為是開玩笑的。」

京墨抖了抖身上沾滿的雪,伸手過去捂上她紅潤的臉頰,企圖尋求一點溫暖:「那現在總感覺到是真實的了吧?」

方元被突然而來的寒冷驚地脖子縮了縮,仔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下巴還有些青乎乎的鬍渣,滿是疲憊的眼睛里不滿著紅血絲,她伸手過去輕輕撫了撫京墨的臉:「這樣冷的天氣,你怎麼也不多穿點。還有這麼冷的天,這麼一大早的,你怎麼不等等太陽出來了,暖和了再出門?」

京墨看得到方元眼中的心疼和不忍,心裡卻是很受用和喜悅的,可想著為時不多的見面,走過不能這麼傷感,還是裝作輕鬆地說:「好不容易見一面。你就不準備抱抱我嗎?」

「不要臉!」方元輕推了京墨一把,不好意思地將頭轉向一邊,也不再看他。

京墨邪邪一笑,語氣還是一本正經:「抱不抱啊?」

方元抿著嘴低頭笑了笑,伸手過去:「抱啊。」京墨接過她的手,拉到身後,自己則將她頭輕輕地按進懷裡。

京墨說:「方方,我們結婚吧。」

這句話不輕不重,說得極為自然,就像今時今日的氣氛,就是為了這句話而準備的,沒有多餘的鋪墊,沒有多餘的煽情,就這麼的平鋪直敘,毫無半點猜想。

方元的心跳漏掉了半拍,她還想再聽一次,這樣平淡的話從京墨的口中說出,可是此時已經是被悸動充滿的心,早就已經讓身體癱軟下去。眼裡的氤氳還沒有醞釀成淚珠流落下來,心裡那期待已久的心

湖早已是波濤洶湧澎湃了。

京墨的呼吸輕輕地觸摸在方元的頭頂,此時的方元已經是被暈得七葷八素了,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句「我們結婚吧。」,京墨見方元久久都沒有回應,以為是她是睡著了,於是放開手來,將她推離一些,卻不想看見她緊緊地咬住下唇,不讓抽泣聲從嘴角溢出來。

「方方,你怎麼哭了呢?」京墨手忙腳亂地伸手過去抹她臉上的淚,手掌里交錯布滿的繭子刮過來,方元那細緻白嫩的臉蛋就是一道紅痕。

「你別哭好不好。我這不就說結婚嗎,你要是不想結,我們緩一緩。」京墨手上抹眼淚的動作停了停,將手放在身側,低著頭輕聲地安慰。

誰知,他這緩一緩結婚的話一出來,方元抽泣得更甚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求婚都這麼沒誠意,還要收回去,還要緩一緩。」

京墨伸手過去抱住她,將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裡,深深地攫取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我這人向來都是不愛多說話的。你是知道的。再說了,我覺得結婚這件事應該慎重。」

方元沒好氣地反問:「所以呢?」

京墨:「所以我特地請了假,趕來這裡,趁著這個雪齊天晴朗的天氣,再就著你們小女生們的一點小情懷,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方元簡直是要被他這麼難以被理解的腦迴路給蠢哭了:「可是你什麼都沒準備,就這麼來了,來就算了,就這麼淡淡地說結婚的事,難道我不需要考慮嗎?」

京墨鬆開了手,將她推開些,一臉認真地問:「你還要考慮嗎?我以為你會很樂意,馬上就答應的。怎麼辦,我這請假也沒預留這個時間啊。」

方元簡直是要被他這麼一本正經地傻氣給逗笑了,嚴肅認真的京墨她見過,高冷淡然的京墨她也見過,可是唯獨此刻這樣的,像個孩子一樣,眼神中有些驚慌的京墨,還是頭一次見到。

「你別笑。你快說,你要考慮多久?十分鐘夠不夠?哎,時間太長了,不如三分鐘吧。你先考慮一下。」京墨徹底放開了方元,然後筆直地站在她面前,目光如炬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案。

方元嘟著嘴,卻不著急回答他,想著要好好地逗逗他:「一輩子的事,怎麼能用三分鐘就這樣匆忙地決定呢?我得好好地想,起碼得想個三五天吧。」

京墨點了點頭,好整以暇地看了看眼前作弄他的女人,趁她不注意,伸手過去捧住她泛紅的臉,湊過去撅住她的唇,良久之後,似有餘味地回還往複地留戀之後,低沉著聲音說:「你先答應我結婚,以後有的是時間來慢慢地想,這些事。」

方元羞紅著臉,低著頭,眼光四處地閃躲,門外的冷風混著過堂的雪花片兒吹過來,冷熱交替之下,不禁打了個寒顫,頭腦也清醒了一些。

方元伸手將京墨推開一些距離,眼神認真地看著他:「你今天忽然來求婚,是認真的嗎?你真的已經想好了嗎?」

京墨真想好好地撬開她的腦袋看一看,究竟裡面是個怎樣的構造,這樣再三確認的話不是應該是男人問女人的嗎?怎麼現在是翻過來了?

京墨想了想,以同樣認真嚴肅的語氣說:「我是在向你求婚。我也知道女孩子總希望求婚能浪漫一點,可是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性格,我說過的話,都是承諾,都算數的。結婚的事,我想了很久,我

是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的。」

說道這裡,京墨停頓了一下,伸手順了順她那被粘在微微伸出汗珠的額頭上的頭髮:「你這個人看著平時大大咧咧的,對什麼都不在乎,一副自己全能搞定的樣子,可是我知道你很沒有安全感。你跟我在一起,我知道你身上所背負的壓力。很多時候我不知道怎麼來安慰你,雖說結婚可能也並不能讓你有多出什麼安全感,可是我願意去做這件事,哪怕能讓你安心的幾率只有零點幾。」

有時候總想著時間還很長,於是我們總是吝嗇去表達對一個人的想念和愛意,總想著她能明白,可是有些事,你不說,她不知道,你說了也可能她也理解不了,這個時候,就需要有個人真切地做一些事,讓你能確定,能堅定地跟他走下去。

然而,我們很多時候,卻不明白這個道理,總認為自己是被對方理解的,總覺得自己的心意即使不說對方也能很好地明白。可是事情的真相卻是,不管是多麼親密的人,你不是她,你就不能感同身受。

「我這個時候如果再說考慮,是不是很煞風景?」方元說。

京墨苦笑了一下:「不會。所以,你願意嫁給我了嗎?」

「好呀!」方眼看著京墨,語氣歡愉又堅定地說出這句話。

不過是最簡單平常的話,一句「你願意嫁給我嗎?」,一句「好呀。」,就已經比過世間所有的情話了,也沒有什麼比這句情話更簡單易懂,更能撩撥人心了。

京墨歸隊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在臨走之前,他掏出褲兜里早就準備好的戒指,趁著方元送他下樓的轉身,一個用力將她拉向自己,將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方元被這突然的舉動驚呆了,只能呆愣在原地。

緊緊地擁抱之後,京墨轉身走向來早就已經等在了外面來接送的車,等到車尾完全消失在街頭巷尾,方元才回過神來,伸手擋住越來越火熱的陽光,無名指上的戒指,在暖陽的照射下,熠熠生光。

再說白芷這頭,前一天晚上好不容易將身邊不知饜足的男人服侍好,本想著能好好地睡一個懶覺,翻著身想要再睡,卻悲劇地發現這不是在自己家。

都說來者是客,得將就客人的時間。可是白芷潛意識卻覺得,當石家的客人卻一點也不容易,因為這可是她男朋友的家,即使平時怎麼樣懶散,這個時候,還是應該早起,做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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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大人有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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