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四）

「咯」白羽道人打了個酒咯繼續說道「我跟你說啊，小蟠桃樹精，就你站的這個位置，你知道不，我可看過了，這是方圓數十里的靈脈匯聚之所，可謂是佔盡了天時，結果」

「咯，你這都八百多年了，連個法術都沒有悟出來，我告訴你，你這要是從前在我們昆崙山，就這資質，嘖嘖嘖，肯定啊，是進不了大老爺和二老爺的眼的，倒是三老爺那，你可以試一試，嘖嘖嘖，不是我白羽亂說，就三老爺收的那些徒弟，嘖嘖嘖，真的是不入流。」

白羽道人沉默了一會，忽又開口道「小蟠桃樹精，依我看，你不如，早日把你那破功法丟了罷，我和蘭若鎮的黑山小…大妖有些交情，不若你備點靈果、靈草，我幫你去求求她，收你做了徒弟，傳你功法，可好？」

萠嫍心知白羽道人是好意，心下感激，正想言語。忽又想起一日，她修行至心灰意冷，槐樹爺爺和他說的話來。

「槐樹爺爺，我今天還是沒有長進，蟠桃是不是真的很差勁？」灰暗的夜空下，萠嫍失落的問道。

「不不不，谷主，你為何會這樣想？」槐樹爺爺疑惑的反問道。

「白羽哥哥說我…說我…修行的太慢了，都幾百年了，連動都不會動，我今天又試了一整天，我的確…挪不動位置，「萠嫍低低的答道。

「桃兒，你是有大功德在身之人，修鍊的又是那無上仙法，起點比我等山精野怪要高的多，這難度，自也是高了不少」槐樹爺爺一邊緩緩的說著，一邊伸出一根藤蔓輕輕的撫摸著萠嫍的樹榦。

「可是…」萠嫍還想再說什麼。

「哼，就白羽那個小妖，整日里說自己是仙鶴，說我們是山精野怪，其實，他自己那一身的妖氣又怎麼藏的住？！狐假虎威！」槐樹爺爺不屑的冷哼道。

一邊回憶著，萠嫍一邊抬起了樹枝，脆聲道「白羽道友，你的好意蟠桃心領了，可我這個功法是先天帶來的，修鍊已有八百多年了，雖然進度緩慢，卻是實在不想改了。」

「你的功法是先天帶來的？」白羽道人一愣，重複了一遍，鶴臉上的紅色也消散了不少，「自帶修行功法，又恰好生在這靈氣匯聚之所，有這山谷迷陣保護，是的，是的！我怎麼早沒想到，怪我有眼無珠，這麼多年…居然失了眼力…」道人喃喃自語起來，言語之中，竟滿是蕭索之意。

萠嫍見此情景，還以為是自己的答話無意傷了他，連忙追問道「白羽道友，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白羽笑了笑，擺了擺翅膀，徑自轉身離去了。

從那之後，白羽道人來山谷里來的更勤了。

也更加用心的跟她說著各種故事、傳說，卻再沒有嘲笑過萠嫍的修行速度，也不要什麼靈果、靈草作為報答，不過，萠嫍總會偷偷塞點給他，畢竟這洪荒生活不易。

又這樣過了五十年，一日，白羽道人和她說起，這世間上的生靈凡是關係好的，都是以兄妹相稱，說自己瞧著萠嫍合眼緣，想和她拜個兄妹，萠嫍也沒猶豫，直接同意了，從此白羽道人，便變成了白羽哥哥。

可是谷口的槐樹爺爺總說和她說，「蟠桃，你在這世上行事，需得小心謹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那白羽小妖來的如此頻繁，還與你拜了兄妹，必是有所求。」

萠嫍卻總是笑著說「沒事」，她實在想不出，連移動都不會的自己，身上會有什麼東西，值得別人刻意來求的，她真的，真的，很喜歡聽白羽哥哥說那些谷外的事情，哪怕槐樹爺爺他們總說他是在吹牛。

可有了白羽哥哥，這山谷，也終歸熱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