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陸老師把他的徒弟也保護得太好了吧

第60章 陸老師把他的徒弟也保護得太好了吧

這是她第一次看他的睡顏,很安靜,安靜得就像一個聽話乖巧的小孩子。他打小就是個漂亮的孩子,如今長開了,更是英俊非凡。精神的短髮,俊朗的眉眼,挺直的鼻樑,還有弧度完好的嘴唇,她剋制了許久,才忍住沒有用手去撫摸他的臉龐。何必呢,徒增煩惱而已。

劉玉鋒是被自己手機設置的鬧鐘吵醒的。

他的生活向來十分規律,不會因貪圖多睡十分鐘而賴床,所以他一邊伸手關掉鬧鐘,一邊坐了起來。

睜開眼睛,當對面窗子那整整一大幅翠竹的落地窗帘映入他的眼睛的時候,他有一剎那的迷茫與恍惚:他不是在殷玲教授的家裡呀,這是哪裡?

他一邊搜索著斷片的記憶,一邊四周打量了一圈。

當然,這裡也不可能是酒店,酒店不會給人這種舒服而真實的家的感覺。

這裡明窗淨几,床、沙發、書桌、茶几井然有序,床頭櫃擺著一盆水養的水仙,蔥綠的葉子,肥碩的根莖,長勢極賦生機。沙發是黃白色的,暖色調,茶几也是黃色的原木形狀,書桌上擺著一台手提電腦,整個房間布置得簡潔明快,想必這屋子的主人也是這樣的性格。

當然,這房子還配有衛生間,不是主卧就是次卧了。

他翻身起床,很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絲宿醉的後遺症,看來自己昨天晚上睡得相當舒坦。他向來認床,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居然可以睡得如此舒坦,那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對於昨天晚上的記憶,他承認自己喝斷片了。他只記得昨天晚上曲終人散之後,趙閃閃強子哥他們都陸續回去了,自己由於喝多了,想散散身上的酒氣,讓山風吹吹,清醒清醒頭腦,就一個人沿著河岸上走。然後,好像來了個女大學生,說是要送他回去,他拒絕了。再然後,再然後呢?

他覺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是最關鍵的,自己居然不記得了,怎麼想都是模糊的片斷,好像自己被蒙了眼睛般,怎麼看也看不真切。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手機。對呀,當時的他醉成那個樣子,當然不可能自己回去,他一定是叫了代駕了,手機上應該有顯示。

他忙取來手機,翻到昨天晚上的通訊錄。當他看到午夜時分,他撥出的無數個電話號碼都顯示著同一個名字的時候,他呆住了。

他打電話給納蘭了?怎麼可能!

他看看四周,猛然想起什麼。他幾乎是以「沖」的速度跑出了房間,來到了大廳。

他所料不差,大廳是他記憶中的黑白灰三色的主色調,這是納蘭家的大廳,這是納蘭的家。

也就是說,他半夜打電話給她,她到河邊撿他回來,安置在她家的客房裡?

天哪,怎麼會這樣?

他不淡定了。

要知道像納蘭那樣清冷的人,最怕人家給她添麻煩。她能夠親自去河邊撿他回來,已經讓人夠吃驚的了,她居然還把自己安置在她自己的家裡,這像是納蘭會做的事情么?

他原本以為即便他打電話給納蘭,納蘭也會把他送回家,送回到殷玲教授的那個家的。

大廳正中央的茶几上壓著一張紙,遒勁有力的字跡,是她漂亮的字體。她在信中說,昨天晚上一個醉貓打電話給她,要她過來接她,並送他回家。她不想讓殷玲教授擔心,所以把人領家裡了。還有,她還對他說,她早上七時的飛機,不跟他一起吃早餐了。早餐她已經做好了,就熱在微波爐里。她告訴他,吃完早餐,收拾好,出去的時候記得幫她鎖上門,因為她可能有好幾天不回來。

這個時候,他才想起,她的青海土族之行,出發時間就是今天早上。也就是說,自己在人家出發之前,叨擾了人家一個晚上?

他輕咬著嘴唇,十分尷尬八分歉疚。

他失憶了,至今他都記不起來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麼,會耍酒瘋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沒有?做了什麼出格過份的事情沒有?他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喝酒真是誤事啊。

等回到北音,推開殷玲老師家的大門,看到殷玲教授正坐在大廳里,一臉怒容的樣子,他就覺得大事不好了。

殷玲教授一看到他,劈頭就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不是說去見幾個朋友的嗎?怎麼喝成那樣?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給聽進去,我不是說了,絕對不能喝酒的嗎?」

如果換成別人,只怕受不了殷玲教授如此嚴格的管束吧?但是對於劉玉鋒而言,特別是在歷經那麼多事情之後,他也漸漸明白了恩師的苦心。誠然,愛之深責之切,若非自己的親人,是絕對不可能這樣說你的。

「好了,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下次絕對絕對不再碰酒了。」他一向嘴甜,馬上揀了恩師喜歡聽的說,「只此一次,老師您就原諒我好不好?」

他走過去,蹲在恩師的身旁,摩娑著恩師的手,就像當年求學那樣。這是他一貫的撒嬌方式,在他的恩師面前,百分百奏效。

果然,殷玲教授的臉色緩和下來,也不再說他了,只是嘆口氣道:「鋒子啊,別嫌老師嘮叨,老師覺得你能走到今天,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老師不願看到你,因一時的行差踏錯,而毀了自己的前程。你要知道,做為一個公眾人物,你就不能以普通人的標淮來放縱自己,你的一言一行觀眾們都在看著呢。」

他深知恩師說得在理,忙道:「老師您就儘管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注意的。」

殷玲話鋒一轉:「那你倒是說說,那個林婷婷到底是什麼回事呀?」

他莫名其妙:「什麼林婷婷?」

殷玲以為他不肯說,不由有些氣了:「就是一姑娘家,一大早的,你江老師都接了人家兩回電話了,都是問你的事,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呀,問你醒酒沒有了呀,問你…….」

他有點蒙,這個林婷婷到底是何方神聖啊,這也太八卦了吧?

不過,這「林婷婷」三個字倒是挺熟悉的,好像在哪裡聽過。他認真想了一下,隱約記得好像昨天晚上,他在河邊看風景的時候,有輛車駛過來,車上走下一名穿白衣服的女大學生,說她叫做林婷婷……

他明白了,他喝醉酒的事情,絕對是這個叫做林婷婷的粉絲說出去的。因為在喝酒之前,他已經給在座的好朋友死黨什麼的都交待清楚了,不可以將他喝酒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除了林婷婷這個人,應該沒有第三個人把這個事情說出去了。

他搖搖頭,開始覺得有些煩惱。有時候,太狂熱的粉絲真的不是一個好事情,你瞧,這電話都打到恩師家裡來了。

哦對了,這位林婷婷,她是怎麼知道殷玲教授家裡的座機號碼的?

他有一種預感,他覺得這個叫做林婷婷的姑娘不簡單。

看著恩師焦慮的目光,他忙道:「老師,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林婷婷是誰。或許,是我的一個粉絲吧?我真的不知道現在的粉絲這麼狂熱,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來。您放心,我會在微博上說的,讓她們不要再來打擾您。」

他擁有龐大的粉絲團,當然,粉絲團也有管理者,是那些「真愛粉」,他會跟她們說,做個禮貌有分寸的粉絲,不要去打擾別人的生活,給別人的生活帶來困擾。

事實證明,他擁有一個非常可愛的粉絲團。他在微博上這麼一說,全國各地的粉絲紛紛響應,自覺自省,她們都以一種愛護自家愛豆的心態保護著她們的偶像。

殷玲教授也是出於對這個乾兒子的擔心,所以才盤問他的。問完了,見他也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也就放下心來。

「快去洗洗吧。」殷玲教授推他去洗澡,知道他昨晚宿醉,肯定沒有洗澡,洗澡水都給他放好了。

他依言進去沐浴,洗了頭,再舒舒服服沖了個熱水浴,一掃昨夜宿醉的睏乏,他又是永遠精力充沛,神采奕奕的那個劉玉鋒。

出來的時候,見殷玲在廚房裡頭忙活著。見他出來,便道:「你江老師今天早上有事情,先吃了出去了。你先去弄乾頭髮,我把餃子煮一煮,待會就可以吃了。」

殷玲教授已年近七十,身形有些發福,廚房的面積不大,她轉囿稍顯困難,想伸手去取灶角處的胡椒粉,由於灶台前面放了些東西,她的手不夠長,伸手去夠老是夠不著。

他見狀,忙伸手過去,替老師把胡椒取過來。

殷玲教授看他一眼:「還不快去換衣服,餃子很快就熟了,待會咱娘倆一塊吃。」

輕輕的一句話,卻觸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弦。他想起昨天下午錄製節日時,黃芳芳說出來的對殷玲教授的感恩,還有上段時間,孟菲菲教授對他說的話。心潮有些澎湃,他走上前,輕輕的抱住了他親愛的老師。

「怎麼了?」殷玲老師不知道這孩子怎麼了,「都快成家的人了,還要抱著老師啊。」

他誠摯道:「老師,你是我的媽媽,即便兒子再大,也是想要抱抱母親的。」

「這孩子。」殷玲教授不由笑了,心頭泛過一片溫暖。她就知道,他是一個感性而貼心的孩子。

「老師,謝謝你。」除了這句無數次說過的話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再說什麼其他表示感謝的話。他的老師,他親愛的殷玲老師,總是這樣在背後默默地為他張羅,替他周旋,為他打算,卻從來都不肯告訴他。

想到當年那兩個不諳世事的小朋友,就那樣不管不顧的愛了。如果不是老師的當頭棒喝,如果不是老師的阻止,那麼就沒有今天的黃芳芳,也不會有今天的劉玉鋒。

「說什麼呢。」殷玲教授伸手拍拍他,「好了,老師知道了,快去換衣服吧,要吃餃子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他開始了忙碌。

陸健波老師的新歌,準備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陸老師也相當滿意,說他悟性高,把握住了歌的內涵和神韻。

但是,為了避免陸建波老師的愛徒的刁難,他還是決定利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再揣摩揣摩,看看有什麼地方還要以再加強和改進的。

自從陸健波老師的徒弟給了他幾乎是毀滅性的一擊之後,他對於歌曲創作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精益求精,力求十全十美。他覺得這樣才能對得起觀眾和歌迷們對他的支持。

陸健波老師對於他這種鑽研的精神很是滿意,對他這種孜孜不倦的求學態度很是讚賞。也問過他轉變的原因,他記得以前的劉玉鋒可是帶點自我膨脹意識的。

「現在不敢了。」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陸老師,我被您的得意弟子整蠱一次都整怕了,哪裡還敢回到從前狂妄的樣子?」

關是那次一首歌在錄音棚錄製了整整兩個月,差點把他整崩潰的那個事件,陸健波老師後來才把原因告訴他。那個時候他剛出名,掌聲鮮花讚譽聲多了,把持不住自己,整個人也有些飄飄然起來,對待自己的歌也不像以前那樣認真和嚴謹了。

陸健波老師知道了,很是著急,怕這根好苗子在音樂的道路上走偏了,又怕自己的話劉玉鋒聽不進去,於是請了自己的愛徒來幫忙,一首歌打了十幾二十次回頭,徹底打掉了劉玉鋒的剛剛浮起來的虛榮心與自以為是的情緒。

知道真相后的劉玉鋒,還是很感激陸健波老師的。如果沒有陸健波老師的當場制止,自己真的要在這條路上走迷失了。

這個時候他想起陸老師經常掛在嘴邊的「不忘初心」,這才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也更明白了老師的良苦用心。

不過,話說回來,關於陸健波老師的那個愛徒,他還是懷有極其強烈的好奇心的,他不只一次求過陸健波老師,讓他見見他的愛徒。他對陸健波老師說:「陸老師,你的愛徒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可不可以引見一下啊。至少你得讓我見見其本人吧,見見那個逼得我差點跳崖的人是何方神聖,長得怎樣的三頭六臂吧?」

陸健波老師哈哈大笑起來:「調皮!誰逼得你跳崖了,可別冤枉了好人!」

他只得道:「是是是,他是好人,他是好人的話,就不會卡住那歌不讓通過了。」

陸健波老師神秘道:「放心吧,她都已經回國了,見面的機會多得是,你一定會見到她的!」

很奇怪,若在往常,他提什麼要求,只要不過份的,陸健波老師都會滿足他,就獨獨他的愛徒這個事情,陸老師守口如瓶,死活不肯說。不管他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套陸老師的口風,陸老師就是不說,令得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有時候會想,陸老師把他的徒弟也保護得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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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行千里終須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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