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全場傳來一個不協調的聲音……破音了

第42章 全場傳來一個不協調的聲音……破音了

音樂響起,選手入場。

雖主是華北賽區,但由於賽事的影響力,核心電視台還是採取了現場直播的方式第一時間向全國人民轉播了比賽的實況。

現場,主持人是當地電視台的一對帥哥美女主持人,畫面轉換,演播大廳里的主持台上,則坐著朱啟東,另一位則是當代非常有名的音樂解說家,王小力先生。

王小力也是一位有名的作詞作曲家,後轉作幕後製作,音樂製作人,其解說幽默風趣,深得觀眾的喜愛。

為了了增加趣味性,比賽採取了兩兩PK的方式,也就是說,兩個選手各選唱一首歌曲,裁判實時打分,分高者晉級,分低者出局。

第一位選手居然帶了個牙套上場,由於牙套的影響,咬字稍有不清,裁判們絲毫不留情,刷刷刷的把他給扣下台去。

接下來的幾個也相繼出現善,不是走音,就是緊張得聲音打不開,發不出來,聽起來怪怪的,裁判很不客氣的把他們給扣下去了。

朱啟東說話了:「看來這一屆的裁判都挺嚴厲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啊。」

王小力頗有感觸道:「有些人就是這親友,平日里唱得挺好的,歌友會,上節目還有訪談等等什麼的節目里,表現都不錯,挺厲害的,唱得也挺好的。但是一到了這種大型正式的比賽就不行了,各種緊張,還有這麼大的樂隊跟著,各種不適應,怎麼樣都唱不好。說到底,還是心理素質的問題。」

朱啟東問道:「這麼說來,心理素質好的,就能順利過關了嗎?」

王小力道:「那也不一定,但是心理素質好的,發揮就好,這是肯定的。你想啊,場上的這些選手,有科班出身的,有唱片公司精心包裝的,也有網路上一炮而紅的,舞台經驗都很豐富,也很懂得唱歌的方法和技巧。但到了台上呢,這麼一碾壓,高低就出來了,心理素質好的,就會在舞台上綻放,而那些心理素質沒那麼好的,就只能崩潰了。」

說到這,他想了一下:「這十年來,我只遇到這麼一個人,他天生就是為了舞台而生的,越大型的舞台他越興奮,台上那麼龐大的樂隊,他不僅能夠精準的掌控他們,還能與樂隊配合得天衣無縫,樂感非常強,這算是我這十年來遇到的一個奇才。所以,他當年比賽取得的成績是這十年來最好的,至今無人超越。」

朱啟東笑了:「王老師,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燈光師,麻煩把燈光轉一下。」

燈光轉動,大屏幕上出現了劉玉鋒俊雅的臉龐。王小力呵呵一笑:「說的就是他了。當年的選手,現在都做裁判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台上又分別上來了兩個選手。一個是演戲轉型唱歌的,太緊張了,聲音飄出天際。另一個是市裡坊間賣燒鵝的,聲音條件很不錯,運氣也好,一路拼到分賽區,一上台就不行了,那滿頭的汗哪,說是大汗淋漓也不為過。他也不敢用手去抹一下。王小力開玩笑道:「我都想上台去遞紙巾給他抹汗了。」大約是沒有上過這麼大這麼正式的舞台吧,緊張到聲音失控,跑調跑得一塌糊塗。

在演播大廳里,王小力捂住耳朵,直呼受不了。台上裁判的表情也很怪異,有想哭的,有想笑的,有哭笑不得的,反正是表情各異,相當精彩。但是台上這兩位就表現得太好了,這邊粉線團拚命鼓掌,那邊親友團使勁叫好,兩位男主角含笑向觀眾揮手致意,彷彿他們並不是在比賽,而是在領獎。

王小力哀嘆:「這倆哥們,可以去拿影帝獎了。」

於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裁判們使用了特權,叫停了比賽。因為這兩位選手的表現實在是失常得太奇葩了,裁判都定論不了,得商量一下,看誰佔據微弱優勢,可以晉級。

劉玉鋒也被這兩個影帝的奇葩表現震得耳朵發疼,他提交完評分表,就去看坐在他旁邊的納蘭美女。

納蘭揉著太陽穴,想必也「受傷」不輕。

「你沒事吧?」他關切地問道。

她不理他,頭痛得厲害,她也沒有心情去搭理他。

他當然知道,她之所以這樣的狀態,肯定是被那些劣質的歌聲給摧殘的。就好比你在聽一盒質量很差的帶子,時而沙沙作響時而卡帶,聽久了也會瘋掉的。區別在於,劣質帶子你可以選擇不聽,但是作為一名裁判你無法選擇迴避。何況作為一名裁判的職業要求,也不允許你臨陣脫逃。

他心想,跟她說說話,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也許她就不會這麼頭痛了。

於是,他故作驚訝道:「你是袁珊珊的姐姐,對吧?」

「你怎麼知道?」她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來,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你認識袁珊珊?」

他笑了笑:「我怎麼會不認識袁珊珊?她可是我的小師妹,我恩師殷玲教授最喜愛的弟子了,開心果一枚,哪天殷老師心情不好了,只要袁小師妹一來,准能把殷老師給逗笑。不像我,常常把殷老師氣得夠嗆。」

「哦,原來如此。」她淡淡的點了點頭。似乎這樣的談話並沒有起到很好的效果,她仍然雙手按在額角處,表情微微有些痛苦。

「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他含笑朝她伸出手來。

她看了他一眼,或許是覺得他是多此一舉吧,沒有理他。

可他卻像認了死扣一般,手就那樣一直在她面前平舉著,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意。

這就明顯有逼迫她就範的意思了。

她知道現在雖然是中場休息時間,但是記者的攝像頭是無處不在的,而且對方這麼主動,這麼有禮貌,如果自己再視他若空氣的話,未免顯得太高傲了。

她頗為無奈,只得伸出手來,與他握了一下。

他孩子氣般露出勝利的笑容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握手這樣對別人而言,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在她面前,他也能做得如此津津有味。

委實有點奇怪。

正如他所想的,這是一隻很漂亮的手,白晰修長如蔥段,很柔弱,柔若無骨的感覺,但又很溫暖,能燙貼到心底的那種溫暖。他再一次湧出這樣的念頭,這樣漂亮的手,彈鋼琴的話,一定很好聽。

他抬起頭來,恰好對上她望過來的目光。她的臉上帶笑,目光卻深遂幽然,在他的臉上只作短暫的停留,便離了開去,但給他的感覺,卻似走過了萬水千山。

他怔住了。

今天的她,由於不是參賽選手,為了避免喧賓奪主之嫌,她特地穿了一身白色。說到底,她真的很偏愛白色。一身純白的連衣裙,雙肩領口裙擺處,是手工蘇綉,淡雅的碎花,一直延伸到腰間,腰間盈盈一握。

很多人不太敢穿白色,因為白色太挑人了,但她卻穿出了極致。再加上天氣微涼,她又是大病初癒,所以又加了一件狐狸皮草的斗蓬。毛絨絨的狐狸毛領口襯托得她的肌膚愈發晶瑩剔透,吹彈可破。

她就像天山上一株雪蓮,傲然矗立於芸芸眾生之中,光芒綻放。

他驀地想起了雁行千里。

在他的心中,雁行千里就是一株傲然於世間的天山雪蓮。

有種複雜的情緒緩緩升起,他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她,失神了。

「你打算握我的手,要握到什麼時候?」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聲音自他耳邊輕輕響起,卻像炸雷般,震醒了他。他慌忙鬆手,情急之下,手心竟微微滲出汗來。

要知道像她這樣端莊冷肅的女子,是容不得侵犯與褻瀆的,方才自己這樣唐突於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如此在意她的感受。

再次朝她去,見她似笑非笑般望著自己,他的臉不由紅了一紅。

「那個,我……」他微咳了一下,向她道歉,「我一時之間走神了,真對不起。」

「哦,走神了......」她的語氣很輕,彷彿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只是在複述他的話而已,卻猶如一隻小石子,擊落在他的心湖上,激起一陣漣漪。

一陣的心悸。

他很奇怪,怎麼會在不同的女孩身上出現同一種感覺。

那個隱埋在心底的疑惑又悄然抬頭,她是雁行千里嗎?如果不是,為何他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是,為什麼近在咫尺卻認不出他?

可是多年後的雁行千里會是什麼樣子的呢?小時候她是一個多麼陽光明媚的女孩,長大也一定是明艷靚麗的。而他眼前的這位納蘭明顯走的是冷艷的風格,拒人於千里之外,冰冷得讓人不敢接近。

她應該不是雁行千里。

「我…….」一向口才頗好的他,平生第一次,在一個女孩面前失了聲。

「好吧,這次就算了,記得下一次不要在其他女孩子面前走神哦。」

她這算是給他一個台階下了嗎?雖然是半開玩笑的。

他衝口而出:「不會的,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對其他任何女孩子走神的。」

氣氛一下子靜默下來。

她抬起眼眸,判研的看著他,眼睛里有些不知名的東西在涌動。

他迎上她的目光:「我說的是真的。」

他這樣說著,心裡一片坦然,竟然沒有對雁行千里的一絲愧疚與不安。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多年前的那場校園愛情,在跟當年那個女孩在一起的時候,多少對雁行千里還是有一點愧疚的。

「謝謝。」她說道,既是禮貌,也是拒絕。

他笑笑,他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如果不是這樣說的話,她就不是納蘭了。

經過這一來一去的說話,她的頭痛癥狀明顯好了很多,也沒有再用手按著太陽裕了,臉色也好了許多。他覺得很是欣慰,覺得被她搶白也是值得的。

這個時候,裁判團經過著重而艱難的商討,終於確定了晉級人員。宣布結果的時候,兩個選手總算還有一點自知之明,勝者沒有太多的喜悅,敗者也沒有太過於悲傷,向觀眾致意之後就下去了。

接下來的這一位選手,讓眾人眼前一亮。

一是背景太強大了。北音大四學生。要知道北音可是全國一流音樂學府,在國內外都極負盛名。每年幾萬人報考,每個學系不過招那麼零零星星的十幾人,門檻之高,審查之嚴苛,令人咋舌。能擠得進去的,都是人中龍鳳,神童中的神童了。

二是這個大男孩長得也不錯,年紀不大,齒白唇紅的,在一干選手中算是長得漂亮的。瘦高個兒,身形頎長,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好像他不是來參加歌唱比賽的,而是來參加研討會的。

聽完主持人的介紹后,在演播大廳里,王小力馬上說了一個笑話,說:「有一次,我陪一個外地一位文化局的人到北音辦些事情。進到校園,逛了一圈之後,那個人說話了,他說他發現這裡的人,一個唱歌跑調都都沒有,真神奇!」

朱啟東正準備喝下一口茶,聽到這裡,這口茶差點噴出來,他無奈地笑:「你這是在開玩笑呢,還是在開玩笑呢?」

要知道,像北音這座頂端音樂學府,是以唱歌跑調為恥的。就好像導盲犬從不會向陌生人亂吠一樣,唱歌跑調的,都不好意思說是北音的學生。

聽到主持人的報幕之後,現場的裁判團都明顯鬆了一口氣。畢竟是北音出來的,質量肯定是有保障的,大多數裁判都想著,終於可以用優美的音樂洗一下被污染的耳朵了。

所有裁判中,唯有納蘭神情嚴肅,如臨大敵。

見她神情如此凝重,劉玉鋒以為她是初次參加這樣大型的比賽,比較緊張,於是安慰她道:「別緊張,這小夥子條件好,聲音也不錯,音感也強,我看好他。」

納蘭皺眉:『你沒看出來?剛才你不是聽到他練歌了嗎?」

嗯??

他很是疑惑,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這位北音的大男孩開始展現他的歌喉了。非常漂亮的男高音,民族唱法,音色好,音準棒,神情到位,聽這樣的歌就是享受了。果然,裁判們的表情都明顯放鬆下來,有的還閉上眼睛欣賞,有的還一邊輕輕哼著一邊搖頭晃腦的。

劉玉鋒朝身邊的女子看去。

納蘭的表情很是奇怪,別人越是放鬆,她則卻緊張。他看到她的身子略微前傾,右手緊緊的攥著一支鉛筆,筆尖直直的抵在桌子上。隨著這位大男孩的高音一路攀升,她的神情越來越緊繃,頎長的手指攥著鉛筆的力度也越來越大。他看到她小巧的指骨都泛白了,正要提醒她,不要把手弄傷了,就聽到「啪」的一聲,鉛筆一斷為二。

他嚇了一大跳,正打算拉過她的手,查看她有沒有受傷,就聽到全場傳來一個不協調的聲音……破音了。

在場的裁判們臉上的表情如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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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行千里終須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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