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個牌子上分明寫著:北京音樂學院聲樂學家楊納蘭教授

第41章 那個牌子上分明寫著:北京音樂學院聲樂學家楊納蘭教授

想到這,他才想起納蘭來。想著自己只顧跟別人打招呼,把她給冷落了。這個時候他也一一與在場的評委們打完招呼了,轉過頭,卻沒有看到納蘭。正疑惑間,卻聽到那頭傳來說話聲,抬頭看去,納蘭正在遠遠的一個角落裡,跟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頭正在說著話,由於隔得遠了些,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一個年約五十歲的中年女士拍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好心的提醒他:「看到那個老頭了吧,他跟你陸建波老師過不去,你少去惹他。」

他知道這位中年女士是好意提醒,便當場道了謝。

他知道這個事,陸老師一早就跟他說過,說是有一個人你見了他,不用跟他打招呼,因為即便是你跟他打招呼,他也不會理你的。他不是對你有意見,他是對我有意見。你經常向我求歌,唱我作的曲,寫的歌,自然就殃及池魚,他那小性子自然就把你恨上了。

他想,看來那個孤僻的老頭就是陸老師口中所說的那個冤家對頭了。

當然,他也聽說了,別看這個老頭孤僻得很,卻是個和陸老師齊名的響噹噹的人物,著名作曲大師古鳴,在國內相當有名。

他再朝那邊看了一下,決定還是過去打一下招呼。人家是作曲大師,不理自己是正常的,誰讓自己是小輩呢,自己在禮節上做到自己的本份就行了。

他這樣想著,便上前去跟那個怪老頭打招呼,他恭敬的叫了一聲:「古老。」

人家重重的從鼻端處哼出一聲來,果然眼高於頂,對他不屑一顧。

這個時候納蘭也已經跟他說完話了,反正招呼也打了,他就轉頭對納蘭說道:「我帶你去看位置。」

古老頭忽地說話了:「蘭蘭啊,這看人可要帶眼睛的看,不要被人家外表給騙了。別看人家長得人模人樣的,就以為是好人。這人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多了去了,到時候可別說老頭子我沒有提醒你啊。」

劉玉鋒不由覺得好笑,自己哪裡招惹這個怪老頭了?說話竟如此的不客氣!不過他性子,也沒有打算跟這個怪老頭計較。

但是納蘭有些較真,應那個怪老頭道:「古老您儘管放心好了,他不敢騙我的。如果他敢騙我的話,我就向殷玲教授告狀去!」

他不由得失笑,又拿他的恩師來壓他……

「我帶你去找你的位置。」他對她說道。方才在門口等她的時候,還有她帶過來的學生鬧騰了一下,花費了些時間。再加上又跟那些裁判前輩們打了招呼,又花去了一些時間。看看現在,離正式開場也不過半個鐘頭多一點點了。

像納蘭這種帶學生過來的,舉辦方都會有一兩個觀眾席名額的分配,是給他們幫考生加油助威的。所以,他要帶她去找她所在的位置。

納蘭笑笑,說:「好啊。「扔下他,徑自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他失笑:「你不能坐這裡,這裡可是裁判席。」

納蘭看著他,用她那修長白晰的手指敲了敲放置於桌子上的牌子,標註座落者身份的牌子。

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僵在臉上。

因為,他看到,那個牌子上分明寫著:北京音樂學院聲樂學家楊納蘭教授。

聲樂學家……教授?

他明白了。

但凡可以在北音立得住陣腳的,能給北音那幫牛氣衝天的天才學生授課的,哪個沒有個教授的頭銜?是自己疏忽了,這位納蘭教授雖說看起來年經不大,既然是從國外回來的,想必在國外的名校也有一定的從教經驗的了。

只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你既然是裁判,幹嘛剛才不告訴我?」害得他一整晚上都在擔心她在觀眾席上找不到位置,念念不忘的要幫她找位置!

「你有問過我嗎?」納蘭反問他,臉上有一絲捉狹的笑意。

他一時語塞。

是他武斷了,看到她帶了個學生過來參賽,先入為主的就認定了,她是陪考的,何曾想得到她居然是裁判!

他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抬起頭來,看她臉上露出的那一抹笑容時,又怔了一下。

他與她見過數次面,覺得這是一位清冷的女子,冰山美人般端莊冷肅,不苟言笑。兼之她又救過自己,在她面前自己也不敢太過於造次,幾時見過她露出這般捉弄他之後得意的笑容?

原來外表冰冷的她也有孩子般天真可愛的本性。

既然是被人捉弄了,他想,自己是應該生氣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笑容,他居然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他再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就在她的旁邊,於是就坐了下來。

後面有兩個他剛才打過招呼的裁判正在說著話,好像說的是關於陸建波老師的事情,他便豎起耳朵聽了一會。

一個說,聽說陸建波老師近段時間身體狀況不太好啊。

別一個道,是啊,高血壓,這病挺磨人的。平日里看起來好好的,這血壓一上來,渾身都不對勁了,一犯病就得住院,今年進進出出的,都折騰好幾回了。

方才那個接話道,陸建波老師在圈子裡是有名的拚命三郎啊,高產作曲家,這麼不注意休息這病能好么?

另一個又道,前幾年身子骨還行,這兩年不行了,好品都是他的徒弟完成的。說起他這個徒弟啊。真是撿到寶了,得到他的精髓,師徒合作得天衣無縫,一般的人還真的看不出來是師徒合力完成的一首曲子。

旁邊有人插話進來,你們說的那個徒弟,是陸建波老師與古鳴老師爭奪的那個么?聽說天賦極高,古鳴老師爭不過,就把陸建波老師給恨上了,好多年了,都不跟陸老師說話。那個徒弟聽說陸老師收了,但為了照顧古老師的面子,一直都不官宣。那個徒弟好像聽說很早就出了國,一直都沒有回來,與陸老師的作品都是通過網上發過來的。不過陸老師這兩年身體不好,好像有讓這個徒弟回來的意思。

他心想,原來這就是陸建波老師與古鳴老師不合的真正原因啊。以前他也問過陸老師,但陸老師不肯說,現在他終於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只是,那個陸老師的徒弟,到底是何方神聖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太吊人胃口了。

他突然有一種強烈迫切的願望,想要見見這位眾人口中的陸老師的徒弟。

至於他為什麼對那個徒弟如此的感興趣,說起來還有一個不能啟齒的原因。

那就是,那個徒弟是他的「仇人」。

是關於他錄陸建波曲子的事情。

他有一首成名曲,唱遍大江南北,家喻戶曉,那就是《等風來》,但是說起這支曲子的錄製,真是一把辛酸淚。

他錄了那麼多首曲子,都十分的順利,多則四五天,少則一兩天,便可錄製完成,大家都滿意,出品質量也高。但是在《等風來》這首曲子里,就遇到了瓶頸。

整整跨越兩個月的錄製過程,都差點把他整崩潰了。

並非他不認真,他一直是個認真的人,對於自己的每支曲子,都以嚴謹認真的態度對待,這也是得到了圈子裡的人的認可的。錄音棚的工作人員也都覺得,錄製他的曲子是最輕鬆的,但是對於那支《等風來》的曲子,真是不僅他差點崩潰了,就連錄音棚的工作人員也都差點崩潰了。

原因在於,那支曲子是陸建波老師國外的那個天才徒弟寫的,那個徒弟屢次聽他們寄過去的碟,次次都打了回來,不滿意!不及格!重新錄製!

起啟,他還耐著性子一遍遍的揣磨,等到第十遍,第二十遍的時候,他自己都受不了了。錄曲子的時候,他把揣磨的心得融入歌唱里,在錄音棚的時候,陸建波老師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等他把碟寄給他的徒弟之後,又被他的徒弟打回來的時候,臉色又變了。直到第三十遍的時候,他思維枯竭了,去問陸建波老師到底該怎麼唱,陸老師讓他自個兒揣摩去。他沒了辦法,去向殷玲教授求救。殷玲教授想了一夜,告訴他,應該從作曲者的心態去揣摩這首曲子。

其實這首曲子的意境大氣而優美,他想了一下,便帶了登山包跟拍攝的工作人員一起去爬城郊的金子山。

金子山,顧名思義,主峰陡峭,但真正上到了頂端的時候,卻是另一番的景象,放眼望去,萬道霞光下,底下雲浪翻湧,似無數的金子閃閃發亮,氣勢恢宏,因此得名。

他體力好,很快就爬上去了,而那名攝影師就慘了,背著那麼重的器材,爬到一半腿肚子就直打哆嗦,上不去了,於是就在半山腰處等他。

說也奇怪,不上去不知道,一上去,坐在上面,周邊雲霧靄靄,氣流涌動,兼之清爽的山風自耳際邊拂過,歌曲中那句「清風入懷,彼岸花開」的意境就出來了,靈感一閃而過,他終於明白,那首歌該怎麼唱了。

那位攝影大哥許久不見他下來,仰頭望去,見他坐在懸崖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可嚇死了,大聲地勸他,劉老師,想開點,車到山前必有路,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放棄這首曲子吧,沒必要拼上性命諸如之類的話。

他一臉輕鬆的自懸崖下來,直奔錄音棚。這一次,沒有被打回來。

但是,不管怎麼樣,都是陸建波老師的那個愛徒太嚴苛了,他對那個非凡人物真是恨得牙痒痒。雖說是為他好,但也折磨得他夠嗆。不管怎麼樣,他都要見見那個神秘人物,看看到底長個什麼三頭六臂,連陸建波老師都聽他的。

他正想著,就看到台上燈光大亮,音樂盛宴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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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行千里終須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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