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薛定諤式暗戀
這時候譚若飛也發來了私信：「你是不是把我的藥膏拿走了？」
*澤：「嗯。」言簡意賅的回復。
*我是你的小阿飛：「死鬼，我去澳洲排隊搶過來就這麼一條了。」
*澤：「我送人了。」
*我是你的小阿飛：「……」
*我是你的小阿飛：「那拿計劃抵消好了。」
謝澤知道他想要抵消的是什麼事，回復地很乾脆：「拒絕.Jpg」
木燁見謝澤沒有秒回，便把五十塊錢轉過去，下一秒就被謝澤退款。
她看見對話框里處於正在輸入的狀態。很快，謝澤回復了：「上次帶的牛肉乾好吃，拿包給我就行了。」
她淺淺地笑了起來，決定不再跟他這麼你來我擋地客氣了，索性就答應了下來：「好。」
宿舍的其他人陸續結束晚自習從班上回來，大家依舊是沒有太多語言上的聊天交集，快速地洗漱完畢後上床等熄燈。
隨著「啪」的一聲，宿舍陷入了短暫的黑暗。
木燁翻了個身，就聽見林笙南所在的床鋪「滴答」一聲，亮起了一盞小檯燈。
從她遮光的床簾透出來的亮度倒也不刺眼，暖黃色的，就像她們今天傍晚路過校道的路燈一樣。
「林笙南今晚應該也要通宵。」木燁在心裡猜測道。
此刻的林笙南正也沒有在學習，她正全神貫注地將自己的心情一點一滴地記錄在日記本上，生怕錯過此時內心裡的欣喜。
今天跟顧光生搭檔時，他握著自己掌心時的分分秒秒，都能讓她幸福到炸裂。
正是因為這樣子的幸福感太美滿太充盈了，她才擔心下一秒被告知這僅是自己的夢。因此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把這點心情寫下來，連同排練時的場景，都顯得意義深刻。
如果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的話，是不會懂得林笙南的心情。
當一個人非常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沒心沒肺，還是內向安靜，都會變得膽怯、畏手畏腳、甚至患得患失。想靠近又生怕驚嚇到他，想讓他知曉你的心思又生怕會因此而徹底失去他。
薛定諤的暗戀，註定讓情動的人失了陣腳。
——
木燁向著林笙南床鋪發光的方向。她在心裡倒帶今天傍晚的場景，林笙南今天的甜膩和開心，就連對這方面不感興趣的自己都能感受到。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她知道，林笙南是那種很努力的女孩子，但這種努力跟自己和莫晴柔都不太一樣，就像是生在縫隙里的藤條，稍微抓住一點微弱的光就會拼了命地往上生長的努力。繞著枝幹繞著牆壁繞著一切能讓自己接觸到陽光的東西卯足勁地向上，而身後就是萬丈深淵，她沒有退路，只能一路往前。
這樣子的女孩子，會喜歡上優秀到光芒四射的顧光生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僅僅是這麼點接觸就能讓她喜出望外，樂得失了心。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又忍不住問了一遍。
想到這裡，木燁豁然開朗，將這其中的邏輯看得明白透亮。也許對林笙南而言，顧光生就是她的光。
那麼自己呢？
如果參照「喜歡一個人會有患得患失的感覺」這一標準，那麼自己對顧光生好像也不是喜歡。因為在猜到了林笙南喜歡顧光生的時候，自己並沒有那種檸檬精上身的感覺。他倆在一旁手搭手的時候，自己在一旁看著也沒有什麼「水土不服」的心理。
自己剛轉過來時，顧光生作為班長，體貼又善解人意的行為確實幫她很快適應這市中的學習環境。自己也確實是把他當成追趕的目標，因為無論是成績還是能力他都很優秀。
但相處久了，木燁對顧光生的關注反而沒有一開始的熱切了。對木燁來說，顧光生更像是領著自己入門火箭班的哥哥，溫暖且平和，讓她慢慢融入這個每個人都各有特色的班級中。
至於謝澤，自己的態度反而會因為他出現次數的增多逐漸改變。跟將顧光生看成目標產生的壓力不同，謝澤近期出現時自己的不知所措更讓木燁覺得不對勁，莫晴柔那句「他不會喜歡你吧」的猜測也擾亂了軍心。
不會真的動了凡心了吧。
不會真的是個顏控吧。
不會就這樣子淪陷了吧。
……
木燁心裡無數的問題都沒有答案。她原信得過自己的定力，能在萬花叢中過，不沾一片葉。
想到下午跟班主任的解釋和擔保，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坑，分分鐘給自己挖坑打臉。
——
次日，顧光生拿著定稿的策劃書去給班主任過目。
班主任翻著策劃書，一邊看，一邊眉飛色舞地跟旁邊的班主任誇讚自己的學生，欣賞之意溢於言表，語氣中還帶著點隱隱的炫耀。
「不錯不錯，能力可嘉呀。咱們班的人都太認真了，認真得我都有點擔心。畢竟這學生嘛，也不能一直注重學習，得德育體美綜合發展……太優秀了，簡直是老師的得力幫手。老師都擔心你畢業后我會不適應……」
班主任的一頓彩虹誇讓顧光生站在一旁都有點不好意思，而隔一條通道因為嚴錦龍的事被扣分罰錢的理二班主任忍不住裝模作樣地癟癟嘴，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那老師，沒有問題的話就這麼定了。」
「可以可以，我相信你。」她話音剛落，就翻到後面的備註是跟理七班的合作。
「等一下，這裡寫著理七班？」
「嗯。我們班男生成員不夠，準備跟理七合作。」
「這樣子啊……」班主任的語氣不如剛才輕鬆。
「怎麼了嗎老師，班級間不能合作嗎？」
「沒……沒事。就這麼辦吧，促進班級間的交流，是好事。」班主任打哈哈地掩飾自己的遲疑。
應該沒那麼湊巧，火箭班和理七班那麼多人，這組合也不一定有木燁和謝澤這兩個學生。
顧光生見班主任同意了，禮貌地告別後很快退出辦公室，走在回班的路上。
他心裡有點慶幸成員名單被自己含糊了過去。要是一開始就讓班主任知道七班是謝澤譚若飛參加的，指不定這節目就被砍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