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們的征途是莫迪會所

「啊！……」木燁受寵若驚狀。

「沒事，這個不急，你可以考慮一下。」

「班長，我能問一下和誰一起嗎？」

顧光生淡定地看著她，吐出了兩個字：「和我。」

「……」

和我一起，男女組隊，恰恰舞。

短短兩個短語，一個詞，共十一個字，卻將木燁內心的煙花爆竹點燃了一通，火花噼里啪啦地衝上天際，也將木燁的思考神經燒了個短路。

————

付文靜午休后從宿舍走到教室，一進門就看到顧光生在木燁的位置邊上站著，木燁則呆愣愣的，臉上還有運動過後的暈紅。

后她一步進來的林笙南也撞見了這一幕。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各懷鬼胎地擦肩而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林笙南座位靠前，是顧光生的后桌。自尊心作祟，使她不可能往後看向木燁位置的方向。

但剛才兩人被撞見的尷尬和女生強烈的直覺，讓她嫉妒心爆棚。

她看到，顧光生從後面回來后不著急動筆學習。他背靠著椅背，雙腿岔開，右手在桌子上有節奏地點著，像是在思考什麼。

片刻后她聽見顧光生笑了一下，又恢復到平時里投入學習的狀態。。

林笙南恨恨地在草稿紙劃出一道重重的黑色筆痕。

顧光生調整了坐姿也仍未平靜，他回憶起木燁意外的表情，一雙大眼充滿著吃驚錯愕的內容，天然呆萌，情不自禁笑出了聲。

他望向教室窗外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一碧如洗，恰似澄江靜如練。

——

月考過後是班級籃球賽。顧光生那天下午的提議被熱火朝天的籃球賽沖淡擱置了。

跟理科班隨便一抓就是一支實力強勁的隊伍不同，火箭班的男生本就為數不多，還得除去一些老弱病殘，篩選下來，勉強能湊出一支籃球隊。

班內積極性並不高，他這段時間忙著協調班委，組織成員練習配合場上的默契。可以輸，但是比分要爭取不那麼難看。

反觀七班，譚若飛則幹勁十足。

月考前他就已經在班裡組織了幾次半場球，基本上摸透了班內人的水平。

市中往年各個年級的開場球是由計算機抽籤決定的，並且提前半個月公布出來，其餘的屆時再抽籤決定。

高二組首場是理七班對理二班。

這半個月來，他緊鑼密鼓地研究戰術，甚至安排高一的人在理二的體育課上偷錄他們練球的視頻。他目標是拿到高中三年的MVP，決不能在第一場失分。

「阿澤，你看看，理二這群人是藏了一手還是本來就這水平。」譚若飛點開視頻，把手機遞了過去。

謝澤看了一會，突然按下暫停，兩手指一劃，把畫面里遠處籃球場的人放大。模糊的畫質里只能勾勒出一個人形背影，正是他在天台上見到的人。

「這誰，知道嗎？」

陳嘉湊過來，瞟了一眼。「木燁班的，文科隊里就他實力還可以。但隊友不給力，看樣子得撐全場。」

「啥名字？」謝澤打破砂鍋問到底。

「好像是叫顧光生吧。……挺全能的。這次月考成績也是第一。」

謝澤在心裡傲嬌地哼了一下。「阿飛，隊員算上我一個。」

譚若飛一聽，毛都豎起來了：「不是吧。你認真的嗎？」

不可以！我還有三年的MVP目標呢！

「其實理二班的我都研究過了，問題不大，現在人手夠盤他了。」實在用不著澤哥親自上場。

謝澤繼續播放視頻，說了一句：「我要32號。」

「嗷~」譚若飛佯裝抱頭痛哭，祭奠還沒到手就已經失去的MVP。

謝澤不知道，在所有跟木燁相關的人事物面前，他言行舉止一次次地衝出既定的軌道，朝著原始的尚未被開發的荒野中行駛，駛向大海，駛向沙漠，駛向所有未知的領域。而將這些聯繫起來，就能得到一個解，一個數學課上函數方程無法計算的一個解，而這個解所有的答題方向，都跟木燁這個名字有關。

年級籃球賽在校領導的講話下拉開帷幕。各年級開場球分別在體育館如火如荼地進行。

三個籃球場被場上觀眾和拉拉隊人群割裂三大板塊。高二組因首發人員有論壇風雲人物而被圍得水泄不通。

譚若飛在場邊正在進行熱身活動：「阿澤，今天我主球，儘可能多傳球給我。」。

「好。二十投一中小王子。」謝澤理了理自己的腕帶。

「誒誒誒，你別渙散軍心。」他看著謝澤心不在焉的樣子，轉過去問正在彈跳適應新鞋的陳嘉，「陳嘉，火箭班她倆來嗎？」

「來了，不過好像在找場地。」陳嘉晃了晃他手機的聊天界面。

「我去接。」謝澤拿走陳嘉的手機。

「好，你去接。」譚若飛美滋滋地想。

莫晴柔跟木燁正在體育館門口看指示牌。高二組在東區的A3場，兩個人在指示牌比劃著。

「我們現在在門口，」莫晴柔指著牌上一個小卡通人物，「他們在這裡。我們得從……從這邊過去，這條路比較近。」她比劃著。

「你走過嗎？」

「沒有。」

「……」

譚家在四五年前捐款建館，館內的設施一致向市體育館看齊，維護成本高，因此素日並不面向全校師生免費開放，除了高三學子的培訓和訓練，其餘的按校外的體育館收費標準。

莫晴柔和木燁因為值日耽誤了一下，到達體育館時，館內已經是人海的狀態了。自碰見陳嘉后，莫晴柔其轉變也不比謝澤少。只是相較謝澤的彆扭，她反倒順理成章地接受。

世界上的事物總是處於不斷變化之中，要用聯繫的發展的觀點看問題，不斷反饋調整，與時俱進。

「那我們還是走正道吧。」人多說明我們走對了。木燁說。

「也行！……」就是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謝澤快要走到門口就看見木燁微張著嘴跟身邊人一起看指示牌。呆萌的樣子安撫了他方才等人等不到的鬱悶心情，儘管這點心路歷程當事人完全不知情。

「走這邊。」謝澤的手掌推了一下木燁的後背。

嘖嘖，壞小子的小心機。不過木燁今天內衣扣得可穩了。

木燁聽到謝澤的聲音下意識回頭，下巴撞上他的肩膀。

「……」肉真硬。

莫晴柔跟著他倆繞進了安全通道口。通道邊有個小門，謝澤開鎖進去，示意她們進來。

「這是器材區。」謝澤解釋，「體育館的器材都在這裡。裡面分區管理，每個區又能相通。從這裡過去東區可以抄近路，比較方便。」

「你怎麼會有鑰匙？」木燁問。

「拿的。」從譚若飛包里拿的。

三個人穿過了乒乓球區和排球區后，到達籃球區后謝澤從裡面打開了門。出來剛好是A3籃球場休息區。他把兩個女生帶到隊員場地，對木燁說：「待會幫我拿水，看好包。」

「嗯。加油！」木燁亮起招牌笑。

「嫂……木燁你來了。」譚若飛走過來打招呼。

「阿澤，你怎麼這麼快？」他問。

「還你鑰匙。」謝澤把一串鑰匙丟過去。

「……」最後一點念想泡湯。

場上裁判一聲哨響。各隊集合。

譚若飛把隊員集合起來，手搭手：「準備好了嗎？我們的征途是！」

「莫迪會所！」異口同聲。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口號。」木燁忍不住在心裡評價道。

理七班的首發陣容還是精心布局過的。譚若飛和謝澤首發前鋒，陳嘉和另外一個則負責防守後衛和搶籃板，其他人則負責盯人劫球傳前鋒。

開場哨吹響后，謝澤比對方彈跳稍高一點，摸到首球，往隊友方向帶。

隊友接球后，被理二的隊長嚴錦龍強行截胡，快速帶球攻向理七籃板。陳嘉假動作誘使嚴錦龍判斷失誤，脫球。另一防守隊友立馬控球，傳給謝澤。

謝澤一路帶風，籃板下彈跳壓球，首奪2分。

場上比賽逐漸升溫。正如譚若飛所說，理二有一定的實力，如果沒有陳嘉防守，後防線勢必成為理二隊長嚴錦龍的天下。儘管譚若飛和謝澤配合默契，但理二咬分咬得非常緊。

場面一度處於膠著狀態。

上半場哨聲吹起，謝澤壓線進球，比分由30：29拉到31：29。差距真的不大。

中場休息時，譚若飛一改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在場邊喘氣，木燁遞給他毛巾擦汗。莫晴柔則早早給陳嘉準備好了東西候著，招呼著陳嘉過去。

另一邊的謝澤此時被一些女生圍著遞水。他緩過勁來后，邊對女生們擺擺手邊走向木燁，伸手對她說了句：「水。」

「給……」木燁下意識把手中喝過的水給他。

她以為他會接女生們的水，就沒拿他的份。

謝澤把蓋子一扭。咦，開過的，心情頓時愉悅地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

譚若飛見他心情好，不甘被冷落地湊過去從背後攬住他，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下半場加油哦。」他對著謝澤的耳朵說。

「……」

「啊啊啊……」

「我心臟當機了！心肌梗塞中……」

「發糖了！快快，紀念下來！」相機咔嚓咔嚓。

木燁看看女生堆里的躁動，又看看躁動源，心想：「這一屆的愛豆真是善解人意。」

理二的嚴錦龍在場邊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

「什麼玩意兒！竟然落後這一群娘炮。」他心中升起一股熊熊大火。

譚若飛把對面嚴錦龍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得逞地笑了一下。

下半場即將開始，各隊隊員入場。這次謝澤場下休息，換替補上，譚若飛則選擇撐多一會再換替補。

譚若飛上場前，盯著謝澤露出詭異的笑：「阿澤，」他咬了一下下嘴唇，「我們的征途是莫迪會所哦~」

謝澤低頭，把手抵住嘴巴輕咳一下以掩飾笑意。

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