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青玄厭惡的並非是小夜又或者小晚，而是整個古妖海域的人，阮念春雖然不知道這種厭惡從何而來，但是看青玄這樣子，顯然是對他們恨之入骨了。
何必？
他一個六御天帝，古妖海域對他還能威脅不成？他們一不能威脅青玄的地位，二不能對青玄造成任何傷害，可青玄卻還非要將古妖海域置於死地。
這種是阮念春覺得不可思議的。
阮念春倒是從沒有討厭過一個人，更不說是一整個族了。
她不是沒有殺過人，但她殺人都是有很明確的理由，要麼是為了利益，要麼是因為自身受到了威脅，但要說厭惡又或者是恨一個人，那是阮念春從沒有過的情緒。
她不僅淡薄親緣情緣，就連這種情緒都極難出現，因此也不能明白青玄的所作所為。
而小晚目光中漸漸透著絕望。
她知道青玄大概是要反悔了，這也是在她的預料之中的，可事關小夜的姓名，她不得不去嘗試，只要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機會，小晚都不想放棄。
但現在……
小晚拿起手邊的長劍，便向著青玄刺去，但青玄的身手顯然不是小晚可以抵抗的了，他不過隨意抬手，便用手指夾住了小晚手中的長劍。
繼而唇角一彎，露出一個相當嘲諷地笑意：「想殺了我？怎麼？就這麼不憐惜的弟弟的命嗎？」
「你！這個騙子！」
小晚幾乎要將自己的一口銀牙咬碎，她已經說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一個什麼情緒了，各種後悔、怨恨、憤怒夾雜在一起，早就已經失去了理智。
可就在這一刻，眼前的畫面戛然而止了。
阮念春稍稍嘆了一口氣。
小晚肯定不是青玄的對手，極有可能在這一次就死掉了，至於這整個古妖海域……
阮念春猜想，很有可能就是在青玄的陰謀之下毀滅掉的，畢竟，古妖海域當初在上古時代的時候，相當興盛繁華，根本不是那麼容易被覆滅的，而且又有上古海城陣圖作為保護，哪怕是六御天帝，想要覆滅古妖海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此一來的話……
大概就是青玄讓古妖海域就此覆滅的。
李眠走到阮念春身邊，問她：「你這次又看到了什麼？」
此時阮念春應該是在禁地附近，於是她看了看周圍的破壁殘垣，發現一些牆壁上還刻著一些晦澀難懂的符文。
「我想這個……大約就是海城陣圖了。」阮念春道，「但是這種符文應該是古妖海域的文字嗎？根本不能看得懂。」
李眠也點頭：「如今古妖海域也無人倖存，怕是沒有人能識得這種文字了。」
「搞了半天，還是沒有一點線索啊。」
阮念春相當失落，她嘆了一口氣，道，「那接下來的線索又該去哪裡找？難道去找青玄大帝不成？」
且不說這裡的牆壁早就支離破碎，只有些微的幾塊上帶有符文，而且在經年風霜的摧殘下，早就模糊不清了。
即便是能看得清，阮念春和李眠也都不是認識古妖海域的文字，根本無從取得海城陣圖。
李眠擺了擺手：「你先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阮念春便將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告訴了李眠。
李眠聽罷后，稍微沉吟了一會兒，道：「海城陣圖在青玄的手裡？這就不好辦了……」
當然不好辦啊！
所以阮念春問：「那天神山上到底有什麼東西一定要去？值得這麼大費周章的去找九大陣法嗎？就連最知道線索的海城陣圖都不好拿到，更不說那些恐怕早就已經失傳的其他陣法了。」
但李眠卻相當堅定認真地道：「天神山上的東西至關重要，必須要得到。」
阮念春不禁有疑問：「等等，先不說天神山上有什麼了，單是將天神山保護起來的人，又該是什麼人物？能身懷九大陣法，恐怕三界之內都已經是無敵的存在了吧。」
九大陣法即便只出現其一，都是世間絕對強大不可抵擋的陣法，可天神山上居然出現了九個，在這九大陣法的後面，究竟保護著什麼？
阮念春不知道，但相當好奇。
同時她也好奇，布下陣法的又是什麼人？在阮念春所了解過的所有神話之中，都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位強者，哪怕是神族的神，恐怕也沒有這麼強大的能力能聚起九大陣法。
「能布下九大陣法的人自然不是你我能揣測的，但先不說其他，恐怕這古妖海域里還有你沒有見到的幻境，也許還有其他的線索。」
阮念春略微有些驚訝。
李眠從來是什麼都不懼怕，也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哪怕是青玄，在李眠眼中恐怕也算不了什麼。
但……就連李眠都能說出這種話來，可見布下陣法的人究竟是什麼存在了。
「好……那就先在城裡走走吧。」
阮念春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才能再次看見幻境，只能在城裡隨便走走了，也許就撞上幻境也未可知。
…………
很快，在阮念春走了還沒有多久的時候，她就又一次看見小晚了。
此時的月城，已經不再繁華了……
阮念春只抬眼一掃，便看著周圍一片破壁殘垣，雖然和阮念春在外看見的相比要好上太多，卻也相當凄慘了。
發生了什麼？
阮念春幾乎已經可以預想到了。
此時的小晚正在小夜的房間之中，小夜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似乎是已經斷了氣息，而小晚則坐在床邊抱著小夜。
有淚水從她眼角滑落，然後落在小夜的身上。
小夜死了……？
即便阮念春和小夜毫無任何關係，但是在看到小夜死了后，心中卻也沒由來的感到一絲難過，突然就有了些煩躁。
大約是因為她看了小晚幾乎算是一生的經歷了。
小夜對小晚來說，絕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可是現在，小晚就這麼失去小夜，且還要面對古妖海域被毀的危險。
「小夜……」
小晚哽咽著，抱著小夜已經冰冷的屍體，低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