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焦灼
他伸出雙手看了片刻，並不滿足於身體的變化，自語道：「玲瓏子的功效越來越差了——不過還好，還有一個。」
轉頭看向另一側，發現少舞和孟凡姝正糾纏在一起，二人緊緊相擁，親吻廝磨，顯然無法抵擋琴聲的誘惑。常戚真人走過去，一把拉過少舞，喝道：「這次輪到你來以身殉道！」
少舞受傷勢所累，毫無反抗之力，她沉浸在那靡靡之音中神志不清，常戚真人一掌拍出，將她衣衫擊的粉碎，目光掃過，又驚又嘆，邪笑一聲，撲了過去。
少舞被拽走之時，孟凡姝心中一陣失落。她在幾人之中神魂最是強大，是以琴音攻擊之初，還能勉強保留一絲清醒。但師姐抱自己入懷，那火熱的唇瓣用力壓過來的時候，她徹底蒙了，那一絲清醒也化作烏有，隨後她以身相就，沉迷於那份繾綣廝磨，無法自拔，卻在這時，常戚真人拽走懷裡的人，孟凡姝身前陡然一空，失落之餘竟然恢復了些許清明。
她知道這份清明稍縱即逝，需要牢牢把握住，狠狠咬了下舌尖，正看到師姐只著褻衣，常戚真人慾行不恥，大驚之下怒火薄發，一劍劈了過去。
感到背後一劍襲來，常戚真人不閃不避，竟一把抓住了劍鋒，扭過頭來，笑道：「靈犀子，你真是不識好歹，你可知道，為師這般採補，都是為了你！」
他話未說完，毅然發力，將孟凡姝手上短劍震飛，順勢一把握住她的手掌，說道：「靈犀脈需要先天靈元灌溉，方成其用。為師將她二人的靈元采入體內，正是為了化陰為陽，稍後與你合修，便可化陽為陰，為你所用。靈犀子怎地不知感恩，反來傷害為師？」
常戚真人這番話卻是只說了一半。陰陽互相轉換，的確可以提升功力，這就是所謂的合修。但其他的事他卻不會告訴孟凡姝。
他五百年前曾進入天坑，見到了那先知。先知告訴了他靈犀脈的秘密。
靈犀脈是魔神的作品，魔神將它植入人體，讓它靜靜地生長。靈犀脈生長過程雖然緩慢，但宿主卻能因此擁有各種神通，這些神通無比神奇，得之便是極大的造化，比如孟凡姝能夠看穿命門，便是其中之一。
但獲得這些神通是有代價的，宿主靈力極難增長，體內經脈無法拓展，修鍊起來步履維艱事倍功半。非但如此，隨著靈犀脈一天天成熟，它終究會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而那一天，魔神會收到感應，尋到宿主，親自將果子採摘。
那果子長成之後藏在心臟之中，可想而知，採摘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宿主死亡。
魔神無比強大，哪怕在上界，也近乎是無敵的存在。因此，擁有靈犀脈，幾乎註定了是個悲劇。
常戚真人得知了這個秘密，心中無比激動。既然魔神可以採摘，自己為何不可？
他道法玄通，見識廣博，百般思索之下，想出了一個妙法。
利用自身為中間載體，通過採補，吸入玲瓏子體內的先天靈元，陰陽輪轉之後，再通過合修，將靈元導入靈犀子體內，讓靈犀脈急速生長，片刻之間，就讓它開花結果。
多次推衍，他得出結論，吃下那心臟中的果實，將再不受那衰老的侵蝕，一勞永逸，而且必將擁有各種未知的神通。至於魔神尋來后如何交代，他更是早想好了對策，根本無需擔憂。
常戚真人只覺勝券在握，一切唾手可得，思緒遊離，早已不知跑到了那裡。
孟凡姝的手被他握住，心中一動，放出一縷神念，探了進去。她一邊用神念探知，一邊抵抗那琴聲的魅惑，實在是十分辛苦。不料常戚真人神魂遠比自己強大的多，她只探入一點點，便被彈了回來。孟凡姝眉頭微皺，換了方向，再探。
仍是無法深入。她只能讓神念在淺處遊走，忽然，不經意地，她在常戚真人身體表面感到一絲陣法的波動，她心中奇怪，又放了一絲神念過去，終於發現，在他腦後居然有一個微小的陣法，這陣法是小巧的迷霧障，只有一寸見方，正遮擋住了「玉枕」。孟凡姝終於明白，之所以找不到第二命門，正是因為陣法隱藏！
果然，她將神念調轉，再次探入過去，清楚地看到了命門，正是玉枕！
孟凡姝心中一喜，又害怕被察覺，連忙收了神念。
這一番探查，雖然說來話長，其實也就眨眼的功夫。
這時常戚真人回過神來，抓緊孟凡姝的手，在她手心輕撓了幾下，笑道：「靈犀子不要著急，為師疼完少舞，便與你一同參習道法。」
他看到孟凡姝眼神多了幾分清澈，明白她現下已擺脫了那琴音控制，暗贊之餘，笑道：「既如此，為師再填上一曲來助助興吧。」
飛身而起，懸空傍於那把紅色古琴之旁，起手輕搖，弄指揮彈，一道綿綿似雨的音波流出。
這柄紅琴名曰「愛之魄」，同那紫琴功效類似，琴聲一旦發出，受攻擊者會無端對身邊之人產生愛慕之意。
孟凡姝她趁著常戚真人離開，將靈力度入師姐體內，在她耳邊不斷念起「清心咒」，片刻之後發覺絲毫不起作用。
吹笛子自然是不行的，常戚真人聽到以後不可能置之不理。孟凡姝喚不醒師姐，一時沒了辦法。卻是看到師姐只穿著褻衣，漏出的肌膚瑩白如玉，本能地像幫她遮掩，掃視之間，看到不遠處的飛針靜靜地躺在地上，不由心中一動，剛想過去取來，忽然琴忽地聲一變，常戚真人口中念道：
「天光無限好，東風送酒樽，柔情蜜意處，一世一雙人。」
他在這這言語之中加持了語音攝術。短短的幾句話，唱腔旖旎綿柔，充滿詭異的誘惑，只聽他繼續唱道：
「來如春夢不多時，朝雲暮雨尋覓處，恣意愛憐雙嬿婉，回眸入抱共含情。」
「鴛鴦帳，解羅裳，軟玉溫香，夢魂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