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衣女子
戲耍了空見一番，灰衣老者大笑一聲，突然轉過頭，在空見驚恐的目光中打開了包裹！
空見帶出的經書比之灰衣老者還要多上幾本，看到包裹中厚厚的七本經書，灰衣老者眼前一亮，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
「般若掌？小和尚的眼光倒不錯，這套掌法卻是不凡！《少林七十二絕技》能讓老頭子看上眼的可不多，這般若掌算是一個！」
翻看了兩眼，灰衣老者嘴角一勾，不理會空見吃人的目光，直接將《般若掌》收入了懷中。
恨恨地咽了口唾沫，空見雖然心痛，嘴上卻沒說什麼，只在心中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希望灰衣老者不會發現《楞伽經》中的秘密。
可惜事與願違，灰衣老者卻也是個心細之人，打開包裹后便一直觀察著空見的神情。見自己取走《般若掌》后空見依然不為所動，灰衣老者便心中一奇，對包裹里剩下的幾本書產生了興趣。
「《楞伽經》？小和尚要這些佛經做什麼？」
空見的包裹**有七本經書，老者取走《般若掌》后，將剩下的六本經書翻了翻，發現竟然全是《楞伽經》！
這讓灰衣老者很是不解，認識空見的時間雖短，他卻也看出空見這小和尚絕不是個整日吃齋念佛的愚僧，空見從藏經閣帶這幾本佛經出來，肯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目的。
翻開一本《楞伽經》，入眼全是一頁頁佛經，灰衣老者手指在書頁上輕輕一捻，立刻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空見此時再也無法保持沉默，見灰衣老者就要發現《楞伽經》中的秘密，雖知自己不是這老頭的對手，空見還是運起全身氣力，向著老頭一拳打去。
灰衣老者哈哈一笑，也不還手，身形一閃便跳到了身旁的一棵樹上。空見輕功低微，卻是拿他毫無辦法，只能在樹下破口大罵！
想空見在少林寺中啃了十年青菜，又冒著被逐出師門的危險混進藏經閣，這才偷得這些經書，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灰衣老者將經書搶走，卻是要了空見的老命，再也顧不上其他，有些發狂的空見張口便是一句國罵，前世今生的惡毒話語全都脫口而出，卻是將樹上的灰衣老者罵得一頭霧水，這效果卻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雖然空中口中的許多話語灰衣老者完全聽不懂，但某些意思淺顯的他還是能聽明白的，見空見在樹下喋喋不休地罵個不停，灰衣老者冷哼一聲，枯瘦的手掌朝樹下一揮，一道掌風立刻向著空見射來。
自知輕功與這老者相差太多，空見索性也不躲閃，「刷」地扎了個馬步，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想要硬接這一掌。
灰衣老者手上拿著經書，眼睛卻瞟向樹下的空見，見這小和尚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老者微微一笑，打算讓空見吃點苦頭。
說時遲那時快，空見的馬步扎地乾淨利落，灰衣老者的掌風更是飛快。空見眼珠子一瞪，一招「羅漢撞鐘」打出，不想空中的掌風重的驚人，他只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冰柱上，不等空見反應，拳頭上已經結了細細一層寒霜。
暗叫一聲「苦也」，空見腳下一晃，刷地坐在了地上，寒霜順著空見的胳膊，瞬間將他的上半身凍僵。打了個哆嗦，冷靜下來的空見停下了口中的叫罵，一臉驚恐地望向樹上的老者。
這老頭的功夫也太邪門了，不但輕功奇高，便是內力也詭異得嚇人。
灰衣老者哂笑一聲，也不問樹下空見的感受，找出六本《楞伽經》的第一卷，捻住封面的頁腳，輕輕一揭，立刻現出了經書的本來面目。
原本封面上的「楞伽經」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九陽真經》四個大字。
「九陽真經？」灰衣老者有些驚訝地瞟了空見一眼，心道寫書人好大的口氣。
看書名便知這書中的功夫定是至剛至陽，九乃數之極，這經書既然敢取這麼個名字，想必定是不凡！
本來灰衣老者只是因為好奇才揭開夾層看看，見了這囂張的書名之後，卻是對書中的內容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迫不及待地揭開第二頁，老者定睛一瞧，卻是一篇心法口訣：「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這口訣看似淺顯，其中卻蘊含著深奧的武學至理，灰衣老者功力高深，眼光自是不俗，只是一眼，心神便被吸引了進去，再也沒心思搭理樹下的空見。
此時的空見渾身發青，眉毛上全是濃濃的白霜，現在他算領教了灰衣老者的厲害，坐在地上再也不敢亂動。
閉上雙眼，正當空見想調運內力逼出體內的寒氣，一雙精緻的玉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背上，磅礴的內力瞬間衝進了空見的體內。
空見只覺僵硬冰冷的身體慢慢暖和了過來，一股熱流瞬間游遍了他的四肢百骸，暖洋洋的讓他差點叫出聲來。這股內力綿綿不絕，兼之深厚博大，比之空見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在空見體內遊走了一圈，這股內力慢慢從空見的後背退了出去。緩緩地吐了口氣，空見臉色紅潤地睜開眼，轉過身來正要向身後之人拜謝，不想看到對方的容貌，竟然「啊」的一聲愣住了！
剛才那股內力的深厚博大乃是空見生平僅見，空見本以為身後之人不是慧滅和尚那樣的某派耋老，便是某位不出世的強者，誰知轉過身來一瞧，身後竟是位長發飄飄的白衣女子。
見空見傻乎乎地看著自己，白衣女子微微皺了皺眉，緩緩地站了起來。
空見身子一顫，女子皺眉的模樣竟讓他心為之一痛，這時他也回過神來，趕忙口宣佛號，向白衣女子施了一禮：「小僧無禮了，多謝女施主救命之恩！」
瞟了空見一眼，白衣女子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受了空見一拜，「舉手之勞罷了，小師傅無需掛懷！」。話聲好似從九天之外傳來，清冷的不似人間之音。
空見搖搖頭，有些固執地說道：「在施主看來或許只是舉手之勞，對小僧來講這卻是救命之恩，這件事施主可以不放在心上，小僧卻要銘記一輩子！」
女子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空見再次向她望去，這才發現這女子的面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面紗，將女子的大部分面容蓋住。
見空見又盯著自己瞧，女子輕哼一聲，再次皺了皺眉。空見微微一楞，一臉尷尬地解釋道：「阿彌陀佛，還請施主恕罪，小僧自幼出家，施主卻是小僧見過的第一個女子！一時有些好奇，這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空見這話卻是勾起了女子的興趣，有些詫異地看了空見一眼，女子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師傅不曾見過自己的父母？」
空見搖了搖頭，「小僧打記事起便在少林寺了，乃是家師將小僧一手養大，十幾年來，卻是不曾人來少室山看望小僧。」
女子問完便覺得有些失禮，只是讓她向別人道歉卻是絕不可能，有些歉意地看了空見一眼，卻是沒說什麼。
空見洒然一笑，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讓這白衣女子更感內疚。她卻是體會過雙親不在的痛苦，看空見的眼神立刻變得親切了許多！
同白衣女子一起望向樹上的灰衣老者，空見暗暗一笑，心道這個時代的人有時還是太過單純了些！